往海神祭坛去的路比想象中好走,脚下是铺着细沙的小径,两旁长满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海草,风一吹就簌簌晃,像是在给他们引路。春红被那几只透明海妖勾走了魂,一会儿凑过去问人家尾巴上的鳞片能不能做发簪,一会儿又掏出兜里那颗红果子递过去,见海妖只是用鼻尖碰了碰就缩回去,还惋惜地叹气:“可惜了,这果子可甜了,比宫里的蜜饯还不齁嗓子。”
苏念走在最前头,手里的守念人木牌还带着海风的潮气,她能感知到前方祭坛传来的微弱波动,像沉睡的巨兽在缓缓呼吸。“快到了。” 她回头提醒,却见春红正蹲在地上,跟一只背着螺壳的小海妖比划,手里还举着块用油纸包好的玫瑰酥,“你看,这个是玫瑰做的,咬一口满嘴香,比你们海里的海藻好吃多啦!”
那小海妖歪着脑袋,青色的尾巴在沙地上扫出浅浅的印子,突然用爪子勾了勾春红的袖口,像是在邀她跟自己走。春红眼睛一亮,刚要起身,就被胤宸伸手拉住:“先去祭坛,回来再跟你的小海妖朋友讨教‘海鲜吃法’。” 他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春红这才想起正事儿,恋恋不舍地把玫瑰酥塞回食盒,一步三回头地跟上。
祭坛建在山谷最深处的一块巨大礁石上,礁石周围围着一圈发光的水母,淡蓝色的光把整个祭坛照得透亮。刚踏上礁石,就见三只体型稍大的海妖从水里跃出,落在祭坛四周,它们手里拿着用水草编的长鞭,眼神里满是警惕 —— 这就是海族说的 “考验”,只有能让海妖放下戒备的人,才能靠近祭坛核心。
春红吓得往后退了半步,下意识把食盒抱在怀里:“它们、它们是不是不喜欢外人来呀?要不我把玫瑰酥都给它们?” 说着就要解食盒的绳子,苏念赶紧按住她的手:“别慌,它们只是在确认我们的来意。” 她往前走了两步,闭上眼睛,【执念共鸣】缓缓展开,将 “守护蓬莱”“封印黑雾” 的念头传递给海妖。
那些海妖的长鞭慢慢垂了下来,眼神里的警惕淡了不少,其中一只还对着苏念点了点头,算是放行。春红松了口气,小声跟胤宸嘀咕:“还是姑娘厉害,早知道我也学两句‘念力话’,省得总用点心打交道。” 胤宸忍不住笑:“你若是学会了,怕是第一句要问‘哪里有珍珠’。”
祭坛中央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白色石碑,上面刻着看不懂的海族文字,苏念走到石碑前,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六块玉佩。刚把玉佩放在石碑上,就见玉佩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顺着石碑上的纹路蔓延开来,整个祭坛开始微微震动,周围的水母飞得更高,光也更亮了。
“这是……” 春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石碑上方的空气突然扭曲,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虚影缓缓浮现,她的头发像流动的海水,眼睛里映着星辰,正是海神。春红吓得赶紧躲到胤宸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手里的食盒被她攥得死紧。
海神的目光落在苏念身上,声音像海浪拍岸般温和:“守念人的少主,终于等到你了。” 苏念躬身行礼:“晚辈苏念,为九龙玉佩而来,恳请海神指点。” 海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旁边的胤宸和春红,最后落在春红怀里的食盒上,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春红见状,胆子又大了些,从胤宸身后探出头:“海神娘娘,您要不要尝尝玫瑰酥?是我亲手做的,甜而不腻,还能补力气呢!” 说着就要把食盒递过去,苏念赶紧拉住她:“春红!” 海神却笑了,声音里带着暖意:“姑娘有心了,只是我乃海神之灵,不需人间吃食。”
春红有点失落,小声嘀咕:“早知道带点贝壳来了,至少能当礼物。” 胤宸忍着笑,帮她把食盒盖好:“以后有的是机会给海神‘送礼物’,先问玉佩的事。” 苏念接过话头,再次询问第七块玉佩的下落,海神抬手往东边指了指,那里正是深海的方向:“玉佩在深海神殿里,由潮汐之力守护,你们若想取,需先得海族的避水珠,否则难抵深海之压。”
“深海?” 春红一下子来了精神,“是不是有好多珍珠呀?比珊瑚礁上的还大那种?” 苏念扶额,感觉跟春红讨论正事总是要跑偏,海神却耐心解释:“深海有珍珠,也有潮汐执念,会放大人心底的念想,你们需多加小心。”
话音刚落,海神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她最后看了苏念一眼:“守念人的路不好走,但你身边有同伴,便不算孤单。” 说完,虚影彻底消散,祭坛上的蓝光也慢慢褪去,只剩下六块玉佩还在微微发烫。
春红凑到石碑前,摸了摸刚才海神站立的地方,还在惦记珍珠:“海神娘娘说有珍珠,那我们去深海神殿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找几颗呀?我想串个珍珠手链,给姑娘也串一条。” 苏念无奈地摇头:“先找到玉佩再说,珍珠的事以后再议。”
胤宸走到苏念身边,看着她手里的玉佩:“深海神殿怕是不好进,潮汐执念…… 得提前做准备。” 苏念点头,她能感知到海神话语里的警示,想来深海的危险不比之前的黑雾少。春红却满不在乎:“有姑娘的念力,还有王爷的冰刃,再加上我的玫瑰酥…… 不对,我的玫瑰酥可能不管用。”
三人往回走的时候,之前那只小海妖还在原地等着,见春红过来,它嘴里叼着一颗小小的珍珠,放在春红手心。春红惊喜地叫出声:“给我的?太好了!谢谢你呀小海妖!” 她小心翼翼地把珍珠放进兜里,跟小海妖挥手告别,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看来你的‘点心外交’还是有用的。” 胤宸调侃道。春红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下次我多带点玫瑰酥,说不定能换颗大珍珠!” 苏念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 —— 不管深海有多少危险,有这样一群同伴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而那藏在深海神殿里的第七块玉佩,也离他们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