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雪粒子砸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刮得生疼。苏念刚勒住马缰绳，就听见前方传来震得地皮发颤的兽吼，那声音裹着黑雾的腥气，连头顶飘落的雪片都像是被染黑了几分。
“我的娘哎！” 春红从马背上滑下来时没站稳，踉跄着抓住苏念的披风角，“这就是黑雾巨兽？比黑雾城堡里的噬魂蛊吓人十倍！你看它那爪子，拍在城墙上跟拍面团似的！”
苏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心瞬间沉了半截。那巨兽通体裹着浓黑的雾气，毛发起伏间都在往下滴黑液，一双红眼睛跟两团鬼火似的，正伸着爪子拍打着边军的盾阵。盾甲碎成木片飞溅，士兵们被震得连连后退，胤禵的银色战甲上沾了不少黑渍，手里的长枪都被巨兽的爪子压弯了弧度。
“风使，破雾符！” 白长老派来的守念人动作快，三十人立刻呈扇形散开，指尖夹着黄符往空中一抛。符纸遇风就燃，金色的光屑落在黑雾上，滋滋响着烧出小口子，可没等散开来，就被巨兽呼出的黑气卷没了。
“这玩意儿皮也太厚了！” 风使急得挠头，“少主，破雾符只能挠挠痒，得用您的玉佩才行！”
苏念没犹豫，立刻从怀里摸出六块玉佩。这几块玉佩跟着她闯过万蛊窟、上过黑雾祭坛，此刻被她指尖的念力一激，立刻泛出暖金色的光。她把玉佩往空中一抛，六道光弧在空中连成个六边形，金光像潮水似的朝着巨兽涌去。
“嗷 ——！” 金光刚触到巨兽的黑雾，那怪物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黑毛瞬间被烧得焦黑，红眼睛里的光都暗了几分。胤宸趁机拔出腰间的长剑，玄色衣袍在风雪里划出道冷弧，【寒渊龙影】的冰刃顺着金光的缺口刺进去，硬生生在巨兽的爪子上劈出道冰痕。
“十四爷！趁现在！” 苏念对着前方喊。胤禵立刻反应过来，手腕一拧，长枪带着【炽炎战魂】的火气，狠狠扎进巨兽的伤口里。火焰顺着伤口往里窜，巨兽疼得原地打转，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淡，最后 “砰” 的一声炸开，散成漫天黑屑。
春红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暖手宝，小声嘀咕：“白瞎我给它裹龙脉石粉末了，还没派上用场呢，巨兽就没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着暖手呢。”
这话刚好被胤宸听见，他收剑时瞥了春红一眼，嘴角难得带了点笑意：“留着也好，北境夜里冷，免得你又喊着脚冻得跟萝卜似的。”
春红脸一红，赶紧把暖手宝往怀里塞了塞：“谁喊了？我那是跟风使开玩笑呢！”
风使在旁边凑热闹：“可不是嘛，春红姑娘昨晚还说，要是暖手宝能当武器，下次就给它镶层龙脉石，叫‘暖手宝战神’！”
众人正说着，那边突然传来骚动。原来是异族萨满想趁着混乱逃跑，被胤禵的亲兵按在了地上。那萨满穿着兽皮袍，脸上画着诡异的纹样，嘴里还在嘟囔：“黑雾大人说了，只要我们帮他打天启，就能让我们统治北境……”
苏念走过去，蹲在萨满面前。她刚用执念共鸣探了探，能感知到萨满念力里的迷茫和不甘。“黑雾骗你的，” 苏念轻声说，“它只会利用你们，等天启被吞了，你们异族部落也逃不过被黑雾侵蚀的下场。你看刚才的巨兽，不就是被黑雾控制着送死吗？”
萨满愣了愣，眼神慢慢清明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围倒在地上的异族士兵，声音带着哭腔：“我们部落去年遭了雪灾，颗粒无收，黑雾使者说只要跟着他，就能有粮食…… 我也是没办法才……”
“粮食我们可以想办法，” 苏念打断他，“天启会帮你们渡过雪灾，但前提是，你们得和我们一起对抗黑雾。”
萨满沉默了会儿，突然对着苏念磕了个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相信黑雾的话了。我愿意带着部落归顺天启，帮你们守边境！”
胤禵走过来，拍了拍萨满的肩膀：“知错就改就好，以后跟着我们，保证你们部落有饭吃、有衣穿。” 他转头看向苏念，眼神里的失落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敬佩，“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和四爷，边境真的要破了。”
苏念笑了笑：“都是为了天启，不用这么客气。对了，边军士兵们还好吗？有没有人受伤严重的？”
“有几个被黑雾扫到的，正在后面疗伤，” 胤禵说，“我已经让人去搬药材了，你之前给的《蛊术纪要》很管用，士兵们用上面的法子，能缓解黑雾的侵蚀。”
春红突然凑过来，指着远处的帐篷：“哎！那边是不是在煮东西？我闻着香味了！赶路赶了大半天，我肚子早就饿了，咱们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再商量后续啊？”
胤禵笑着点头：“早准备好了，知道你们赶路辛苦，让伙房煮了羊肉汤，还热着呐！”
一行人往帐篷走去，雪还在飘，可气氛却比刚才轻松了不少。苏念走在胤宸身边，能感知到他念力里的温和。她忽然想起刚到北境时的紧张，现在才明白，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再大的困难也能扛过去。
“接下来怎么办？” 苏念问胤宸。
“先稳住边境，” 胤宸说，“等萨满带着部落归顺，我们再派人去海外找第七块玉佩。现在边境太平了，才能放心去做别的事。”
苏念点点头。她抬头看了看天，雪好像小了点，阳光透过云层，在雪地上洒下片金光。她知道，这场仗虽然赢了，但后面还有很多挑战等着他们。不过没关系，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她就有信心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