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威慑只能管一时,长久的安全需要绝对的实力保障。
他立刻让索菲亚以她的名义注册了一家名为“磐石”的安保公司,明面上为旗下企业提供安保服务,实则核心任务是保护他和家人的安全。
公司迅速招募了五名经验丰富的女保镖和两名精锐的男保镖,同时开始通过各种渠道,积极为核心安保人员申请合法的持枪证。
他要将自身的防护,打造成一个铁桶阵。
不久,“中华食府”盛大开业。
开业当天,场面堪称轰动。李震岳广发请柬,香港商界翘楚、政界要人纷至沓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财政司司长郭先生亲自到场剪彩,更有数十位洋人高官和公务员的夫人联袂而至,她们熟络地与谭雅丽交谈、拥抱,显然已是旧识。
这番景象,落在暗中观察的某些14k眼线眼里,心中那点念头瞬间熄灭了。
他们默默地转身离去,将消息传回堂口:“这家背景太硬,黑白两道通吃,惹不起。”
大苹果科技,总经理办公室的私密休息室内。
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之后,李震岳慵懒地躺在大床上,肌肉放松,大脑放空,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索菲亚像一只温顺的猫咪,蜷缩在他身侧,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碧蓝的眼眸中流转着复杂的情愫。
“震岳……”她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一丝犹豫。
“嗯?”李震岳闭着眼,鼻音慵懒。
“我上个月的……没来。”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验过了,怀上了。我想生下来。”她抬起头,注视着他闭目的侧脸,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脆弱与坚定,“你不用有压力,我可以自己负责。”
李震岳缓缓睁开眼,对上她那双仿佛蕴藏着星辰与大海的眸子。孩子?他已有娄晓娥所生的路腾飞,如今索菲亚又……对于血脉的延续,在他所处的这个时代和拥有的庞大财富下,他并不抗拒。只要是他的骨血,他都会承担起责任。
“生吧。”他的声音平静而肯定,“我不反对。”
索菲亚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几乎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李震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给予更实际的承诺,“你放心,大苹果科技,还有雅典娜胜利快餐,未来我都会留给你和孩子的。你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索菲亚激动地深吻住他,良久才分开。她伏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问出了一个埋藏心底许久的问题:“震岳,你已经在这里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财富、地位、女人……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你始终心系别处,还要想着离开吗?北边……那里真的就那么好吗?”
李震岳的目光穿过休息室朦胧的灯光,仿佛看向了遥远的北方,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里……是信念所在。”
索菲亚似懂非懂,但她能感受到那份信念的重量。
她不再追问,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
沉默片刻,李震岳的思绪从缥缈的信念拉回到冷酷的现实。“
之前交代你的事情,进展如何?铝热剂、白磷弹的配方,拿到手了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肃杀。
索菲亚也收敛了柔情,用同样低沉的业务口吻回答:“快了。我们找到的白手套正在与东欧那边的渠道做最后接触,对方开价很高,但保证是军方流出的成熟配方。我们要求必须在绝对安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交易。”
“好!”李震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安全是第一位的,宁可慢,不可错。”他喃喃道,既像对索菲亚说,又像对自己强调。
为了那场他知道十年后必将爆发的边境战争,他已经谋划了太久。在绝对的火力差距面前,他苦思冥想,如何才能减少那些英勇士兵的伤亡?思前想后,似乎没有取巧的办法,唯有以更残酷的火焰对抗钢铁洪流——用燃烧覆盖战场,烧光一切威胁,再烧光!
白磷弹、铝热剂……这些被称为“地狱之火”的武器,其大规模生产设备或许显眼,但核心的配方与工艺才是关键。
幸好,这些技术已非个别国家独有,保密等级相对降低,才让他有了通过特殊渠道获取的可能。这条隐藏在商业繁荣之下的暗线,正悄然向着那个冰冷而炽热的目标延伸。
并排躺着的索菲亚微微一动,准备起身,却突然轻轻“嘶”了一声,秀眉微蹙,带着一丝娇嗔道:“老公,你压到我头发了。”
李震岳闻声,连忙抬起胳膊和身体,歉然道:“抱歉,我没注意。”他看着索菲亚将那缕灿金色的发丝从自己身下小心地抽出来,动作间带着女性特有的柔媚。
“没事的,不用在意,只是疼了一下下。”
索菲亚捋顺头发,对他嫣然一笑,并未将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头发”这两个字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李震岳脑海中盘桓数年、纠结不清的迷雾!他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大,瞳孔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喜的光芒。
“头发……对了!头发!”他喃喃自语,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宝藏。
索菲亚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他:“老公,你怎么了?”
李震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突然转过身,双手紧紧抓住索菲亚的肩膀,眼神灼热地凝视着她,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深深拥入怀中,给了她一个几乎令人窒息的、充满激情与感激的热吻。
良久,他才松开有些懵懂的索菲亚,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索菲亚!你是我的幸运女神!是我的雅典娜,是我的胜利女神!你解决了困扰我几年的大难题!”
索菲亚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赞美弄得更加困惑,碧蓝的眼睛里写满了问号:“到底怎么了?我只是说了一句你压到我头发了……”
“就是头发!”李震岳兴奋地解释,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那块关于贸易路径的巨石仿佛瞬间崩解,“为了打开与阿三国的贸易渠道,我想破了头!进口他们的农产品?运输、储存、市场竞争都是问题,利润空间也有限。其他资源?他们自己都紧巴巴。这几年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能稳定、大量交易,我们又拥有绝对优势的商品,始终没有头绪……直到刚才!”
他用力挥了一下手,仿佛要将之前的困扰全部驱散:“假发!高档假发!尤其是用真发制作的高档假发!阿三国那边有大量愿意出售长头发的女性,原材料来源丰富且成本相对低廉!而我们有技术、有资金,可以建立现代化的假发工厂,进行深加工,制作出各种时尚、逼真的高档假发,不仅可以销往阿三国内部满足其日益增长的需求,更能利用香港的自由港地位,远销欧美!这是一条极佳的贸易纽带,不仅能赚钱,更能以此为支点,撬动更广泛的商业合作!”
索菲亚听着他条理清晰、目光炯炯的阐述,终于明白了他为何如此兴奋。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假发”,竟然解开了他战略布局中的一个关键死结。
她不禁也为他感到高兴,笑道:“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虽然单件利润可能不如科技产品,但胜在市场需求稳定,而且能解决你的大问题。”
“没错!”李震岳意气风发,“索菲亚,这件事也需要你帮忙。立刻着手收集全球假发行业,特别是高档假发市场的详细信息,包括原材料来源、制作工艺、销售渠道和主要品牌。同时,物色合适的地点,我们要匿名注册一家假发工厂,初期规模可以不大,但要保证技术和品质。”
“没问题,交给我来推进。”
索菲亚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能为心爱的男人分忧解难,见证他突破困境,让她内心也充满了成就感。
看着李震岳眉宇间多年郁结一扫而空、神采飞扬的样子,索菲亚心中柔情涌动,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眼神妩媚,吐气如兰:“正事谈完了?我的大老板……既然心情这么好,不如……我们再来一次?这次,可要小心我的头发哦……”
李震岳闻言,哈哈大笑,心中畅快无比,积压多年的难题得以解决,又有美人如此主动邀约,他哪里还会拒绝?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如你所愿,我的胜利女神……”
一时间,休息室内春意盎然,风光无限。
李震岳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重担,全身心地投入到与索菲亚的缠绵之中,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与欢愉。
一个困扰他多年的商业死结,竟因爱人一句无心的娇嗔而迎刃而解,这让他更加确信,索菲亚不仅是他的得力助手,更是他命中的福星。
九龙码头,咸湿的海风裹挟着鱼腥、铁锈和货物霉变的气味,扑面而来。
起重机巨大的铁臂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缓缓摆动,发出沉闷的轰鸣。李震岳的黑色奔驰停在码头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内,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接收他名下购买的第六艘二手货船。
这些船只都挂靠在船王董浩云的公司旗下,既是为了他自己日益增长的进出口生意——将大苹果科技的产品、伊尹食品的“谭师傅”方便面运往海外,又将南洋的粮食等原料运回香港;更深层的,则是为了未来与阿三那边可能展开的“特殊贸易”铺设通道。
他坐在后座,目光透过车窗,落在繁忙而混乱的码头上。
工头粗哑的吆喝声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空气。
一群皮肤黝黑、衣衫褴褛的苦力如同工蚁般,随着吆喝涌向刚刚停靠的货轮船舷。他们赤裸着上身或穿着破旧的汗衫,弯腰扛起那些沉重无比的大麻袋。
那些麻袋里装的是从南洋运来的大米,每一袋都似乎有千斤重,压在苦力们的肩头,让他们本就不算挺拔的腰身弯成了近乎对折的虾米。
他们脚步踉跄,小心翼翼地踩在湿滑、布满苔藓的石板路上,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他们古铜色的皮肉里,在肩头留下暗红色的深痕。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们额角、脊背滚落,在灼热的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最终砸在石板上,留下点点深色的湿痕,与码头上永远散不去的海水咸腥、货物霉味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底层挣扎求生的真实画卷。
李震岳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这群苦力,突然在一个身影上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动作却异常沉稳的年轻人,尽管同样满身汗污,但扛起麻袋时那股干脆利落的劲儿,以及偶尔抬头时那双锐利却带着疲惫的眼睛,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
当那个年轻人第三次从船舱里扛着麻袋走下来时,李震岳终于确认了。
他心中一震,对前排副驾的保镖兼司机何云深吩咐道:“云深,去把那个人叫过来。客气点,就跟工头说我们找他问点事。”
何云深利落地下车,走到那个叼着烟卷、正指手画脚的工头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又朝奔驰车的方向指了指。
工头瞥见那辆气派的豪车,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那个修长身材的年轻苦力被带了过来。
他脸上混杂着汗水和污渍,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易察觉的警惕。
李震岳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当那苦力看清李震岳的面容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僵住了。他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收缩,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嘴唇哆嗦着,半晌才用带着浓重乡音、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哽咽道:
“组……组长?您……您怎么也到这里了?” 这声“组长”,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血与火的记忆。
“陈墨!果然是你!”李震岳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曾经在队伍里以机灵和坚韧着称的兵。他很难将记忆中那个精神抖擞的小伙子,与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码头苦力联系起来。
“组长……是我!”陈墨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混合着脸上的污渍,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在这个举目无亲、艰难求生的异乡码头,突然见到曾经生死与共的老上级,巨大的委屈、辛酸和他乡遇故知的激动,瞬间冲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好了,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李震岳拍了拍他结实却消瘦的肩膀,声音放缓,“别着急,慢慢说。你怎么会流落到香港?还在这里做苦力?”
陈墨用脏兮兮的袖子用力抹了把脸,努力平复情绪,声音依旧带着哽咽:“我……我叔叔,他被划成了黑五类。我前年偷偷回去探亲,看见他……他被关在牛棚里,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眼看着就活不成了……我,我实在不忍心,就瞅准机会,偷偷带着他跑了出来,一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才到了香港。为了糊口,只能来这里卖力气……组长,您这是?”他这才注意到李震岳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和气度不凡的架势,与这混乱的码头格格不入。
“我的事稍后再说。”李震岳摆摆手,眉头微蹙,带着一丝不解和责备,“以你在队伍里学到的本事,无论是身手还是脑子,做什么不比在这里扛大包强?何至于此?”
陈墨低下头,看着自己磨破的草鞋和满是老茧的双手,声音低沉却坚定:“组长,在军队里学到的那些本事……是用来保家卫国的。我不想……不想用它来做别的,尤其是……尤其是在这地方。”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近乎迂腐的坚持和底线。
李震岳看着他,心中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敬。
这小子,还是那个认死理、有自己一套原则的陈墨。环境能磨去他的棱角,却磨不掉他内心某些固执的坚持。
“行了,这个活儿我们不干了。”
李震岳斩钉截铁地说,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立刻去码头附近,找个地方好好洗个热水澡,把这一身晦气都洗掉!然后去理个发,再买身像样的干净衣服换好,回来这里找我。”
说着,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皮夹,抽出五张百元港币,塞到陈墨手里。
“组长,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陈墨看着手里厚厚一沓钱,像是被烫到一样,连忙推拒。这几乎是他扛大包半年都挣不到的钱。
“让你拿着就拿着!”李震岳语气加重,带着昔日下达命令时的威严,“快点去!我在这里还要处理船的事情,等你收拾利索了回来找我,我们好好聊聊。”
陈墨看着李震岳那熟悉而不容置疑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紧紧攥住了钞票,重重点头:“是,组长!我……我尽快回来!”
他深深看了李震岳一眼,转身快步离去,那背影虽然依旧消瘦,却仿佛重新注入了一丝力量和希望。
李震岳望着他消失在码头杂乱的人流中,心中感慨万千。命运的轨迹真是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