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定下,李震岳马不停蹄。
他特意跑了趟佟爷家,亲自向恩师报告了结婚的喜讯,佟爷闻言抚掌大笑,连声道好。
接着,他又去了交道口公安局,找到陈副局长,郑重邀请他明晚五点半来喝喜酒。陈局长爽快答应,还打趣道终于能喝上这杯喜酒了。
到了婚礼前一天下午,家里已然焕然一新。
窗户换上了崭新的碎花窗帘,新打的大床铺着临时被褥,只等明天的喜被;墙壁也用石灰水重新粉刷过,显得亮堂又洁净。
看着父母和为他的婚事忙前忙后,李震岳心里暖烘烘的,也真切体会到,结个婚真是不容易。
结婚当天,李震岳依旧天不亮就起身,提着鱼竿完成了最后一次“战备捕捞”。
院里两个大水缸早已鱼满为患,银鳞闪烁。
他打算晚上和新娘一起,给院里的邻居们挨家挨户送鱼,分享喜悦。
李铁也从厂里借来了两辆擦拭一新的自行车,原本打算用作接亲。
没想到中午时分,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鸣着喇叭开进了南锣鼓巷,停在了四合院门口。
警卫局的赵干事跳下车,笑着敬礼:“李连长,秦副团长派我过来帮忙!说接亲这事,得用辆车才够气派!” 这意外的惊喜让李家更是喜上眉梢,接亲的车队有了!
下午两点半,扎着大红绸缎花的吉普车,在自行车队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开到了西侧街港。
车子刚一进胡同,就引起了轰动。丁家人看到这气派的接亲吉普车,脸上都乐开了花,谁不希望自家闺女出嫁时能风风光光?院里没去上班的邻居们纷纷出来围观,孩子们围着吉普车跑来跑去,议论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按照礼数,李震岳和穿着红色嫁衣、格外明艳照人的丁秋楠,在丁家父母的陪同下,先给院里的邻居们一家一家送上喜糖,感谢平日的照应。
随后,一家四口才在众人羡慕和祝福的目光中,坐上了披红挂彩的吉普车,驶向南锣鼓巷。
到了四合院,又是一番热闹景象。李震岳和丁秋楠开始新一轮的“派喜”,这次除了喜糖,每户还加上了两条活蹦乱跳的鲜鱼——这都是李震岳这几日辛勤垂钓的成果。
来到中院贾家,李震岳敲响了门。
门开了,是秦淮如。她看到门外一身军装、胸前戴着红花的李震岳,以及他身边那个穿着红嫁衣、清秀动人的新娘,明显愣了一下。
“秦姐,”李震岳笑容坦荡,介绍道,“我今天结婚,这是我的爱人,丁秋楠。”
“啊……恭喜你,震岳。”秦淮如回过神来,连忙挤出笑容道贺,但眼神有些复杂,面对这对光彩照人的新人,她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哗啦”一下,两个小不点——小盼和小当从母亲身后钻了出来,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陌生人。
李震岳笑着将两条用红绳系着的鱼和一大包喜糖递过去,特意给孩子们的喜糖抓了满满两大把。
秦淮如接过东西,低声道谢。
两个小家伙看到糖果,立刻兴奋地跑过来,缠在母亲的裤脚边,眼巴巴地望着。
值得庆幸的是,贾张氏今天并未出来作妖,或许在贾东旭出事之前,她尚未变得那般不可理喻。
下午四点半,提前请了假的傻柱已经在临时垒起的灶台前忙活开来,切配焯水,为晚上的三桌喜宴做着最后的准备。
佟爷带着大师兄和师姐一家三口,四点不到就早早到了,坐在屋里喝着茶,脸上满是欣慰。
五点一刻,秦副团长、国安刘组长和陈副局长三人联袂而至,还特意抬来一整箱茅台作为贺礼,引得院里众人一阵惊叹。
四合院里,李家只请了三位大爷和老爸李铁关系最铁的几位工友,加上许大茂,以及轧钢厂车间主任,宾客不算多,但都是至亲好友。
五点半整,前院李家门口,三张圆桌已经摆开,凉菜上桌,酒水齐备。
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李震岳从布置一新的新房里,将新娘子丁秋楠接了出来。
只见新娘子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花格连衣裙,按照李震岳的特别要求,乌黑的长发编成了两条粗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辫梢系着小小的红头绳。
她胸前戴着大红绢花,因为羞涩,微微低着头,脸颊上飞着两抹动人的红晕。
第一眼望去,只觉得这姑娘身量高挑,气质清丽脱俗;再仔细端详,那眉眼、鼻梁、唇瓣,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美好,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连掌勺的傻柱和一向爱比较的许大茂,都忍不住朝李震岳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心中感叹:这样的姑娘,恐怕也只有李震岳这般人物才配得上了!奇怪的是,两人心里竟生不出半分妒忌,只有由衷的祝福。
证婚环节,佟爷和秦副团长互相谦让,最后还是秦副团长站到了人前。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
“同志们!还有今天的主角,李震岳同志和丁秋楠同志!”他目光扫过全场,现场立刻安静下来,“今天,我们怀着革命的豪情与喜悦,齐聚于此,共同为李震岳和丁秋楠这对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证婚!首先,让我们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共同向我们伟大的领袖致敬!向我们光荣的组织致敬!”
众人神情肃穆,随着他的话语默默致意。
“在此,我给两位新人提三点希望!”秦副团长伸出三根手指,“第一,要时刻牢记革命精神,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第二,要坚持勤俭持家的美德,经营好你们的小家庭!第三,要永远忠于我们的组织和领袖,夫妻同心,争取在明年,为革命事业增添新的户口!”
这话引得大家会心一笑,掌声热烈响起。“现在,大家为我们优秀的李震岳同志和美丽的丁秋楠同志,鼓掌祝福!”
掌声稍歇,李震岳作为新人代表发言。他环视来宾,语气诚挚:
“感谢各位领导、邻居们今天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和丁秋楠同志婚后,一定牢记使命,她在医疗战线,我在国防岗位,我们一定在各自的领域再创辉煌,绝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随后,李震岳和丁秋楠首先向坐在主位的双方父母敬酒,感谢养育之恩。接着,李震岳拉着丁秋楠来到主桌,郑重说到:
“爸,妈(对着自己父母和岳父母),你们放心,我李震岳在此保证,一定会用生命去爱护秋楠,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然后转向丁秋楠:“秋楠,这位是我师姐。”
师姐笑着拉过丁秋楠的手,将一个通透碧绿、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那镯子一看就知绝非凡品,价值不菲。
“拿着,弟妹,”师姐温和地说,“这是师父他老人家,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丁秋楠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李震岳。
李震岳看着那深沉的翡翠,知道这是师父珍藏的宝贝,代表着最深切的祝福和认可,他点点头:“秋楠,师父给的,你就安心收下吧。”
秦副团长一身笔挺军装,肩上的中校军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往主位一坐,那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同坐一桌的轧钢厂车间主任孙主任颇有些坐立不安,连夹菜都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震岳,你小子这速度,真是这个!”秦团长看着过来敬酒的李震岳,笑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你的事,老刘都跟我详细汇报了。干得漂亮!是块好材料!”
这时,一旁的国安刘组长也举起了酒杯,旁边的陈副局长同样笑着举杯。
刘组长开口道:“震岳,别的不多说,你帮了我们大忙,改天我得单独好好谢你!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娶了这么漂亮的弟妹,这酒你必须喝!来,我们一起敬你和弟妹一个!”
秦团长豪气干云,率先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李震岳和丁秋楠也连忙举杯相陪。
敬完这几位领导,李震岳带着丁秋楠来到恩师佟爷面前。
佟爷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眼中感慨万千,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震岳啊,那年你才十岁出头,拖着鼻涕跑到我院里要学武……这一转眼,都成家立业了!师父我……高兴啊!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师父,”李震岳动情地说,“您老人家一定得长命百岁!往后还得看着徒孙,督促他们扎马步、练拳脚呢!”
“哈哈,好!为了能抱上徒孙,师父我也得再活他几十年!”佟爷开怀大笑,将杯中酒饮尽。
接着,李震岳转向略显拘谨的孙主任:“孙主任,感谢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婚礼,招待不周,您多包涵。”
孙主任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哎呦,震岳,跟孙叔还客气啥?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能有今天,还娶了这么俊的媳妇,孙叔是打心眼里替你高兴!”
李震岳又特意走到坐在一旁喝茶的赵干事身边:“赵干事,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你以茶代酒,我敬你,随意!” 赵干事因为要开车,全程滴酒未沾,连忙起身客气回应。
敬完领导一桌,李震岳和丁秋楠终于来到了院里邻居们这一桌。
早就等得心急的许大茂立刻嚷嚷起来:
“好你个李震岳!你这叫‘偷偷的打枪,不放’啊!前几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还跟我们装单身汉呢,一点风声都不漏!这冷不丁就把这么漂亮的新娘子领回来了!快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李震岳心里暗笑,心想‘那天还真是第一次见’,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他面上打着哈哈:“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来,挡都挡不住!到了,自然就结了。”
他端起酒杯,面向三位大爷和父亲的老友吴叔:“三位大爷,吴叔,感谢您几位赏光,来参加我和秋楠的婚礼。我敬您几位一杯!”
一大爷易中海作为代表,感慨地说道:“好!震岳真是长大了!在我们印象里,你还是那个天不亮就在院里‘哼哼哈嘿’打拳的半大孩子,这一转眼,成了威武的军人,今天又成了新郎官!来,大伙儿一起,为震岳赶一个(干杯)!”
“是啊,震岳出息了,还找了这么俊俏的媳妇,真是郎才女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共同举杯。
最后,傻柱跟前,递上一杯酒,真诚地说道:“柱哥,今天辛苦你了!那边桌的领导都夸你手艺好,说这菜做得地道!你是这个!” 他再次竖起了大拇指。
傻柱举着酒杯,憨厚地咧嘴笑了:“嘿嘿,哥们儿这手艺还行吧?就是现在食材少了些,限制发挥。要不然,真想给你们整一桌正宗的谭家菜,那才叫席面!” 话语里带着厨子特有的自豪和对朋友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