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寒夜里,生机在地下积蓄力量。
清冷月光不知何时拨开云雾,静静望着山上那座小院里人影晃动,似乎想要看他在干什么。
不过他在窗户口笑嘻嘻说了会儿话,就去门口进屋了。
昏黄灯火从半开的门中流出,驱散些许月光照不亮的黑暗。
“媳妇儿你给我煮嘛,你煮的好吃!”
陆鸣一进屋把带着凉气的冬衣脱了,热乎乎的里衣下是肌肉饱满的身体,抱着云澈不撒手,像是要把他当成衣服给暖热似的。
“好吃个屁,下两斤巴豆拉不死你。”
云澈耳根被他呼出的热气染红,警惕着这人的KFc。
“只要是你做的,哪怕煮牛粪也香。”
伸腿勾上房门,陆鸣贱兮兮地耍赖,推着媳妇去炉子边上煮面,自己就大大咧咧斜靠在床头被褥上,托着下巴看他。
仿佛在欣赏什么难得的景色般愉悦。
云澈拉着脸把炉火塞子扒开,温水的瓦罐放到一边,把锅端上来坐好,又回身去栓堂屋的房门。
“媳妇儿你笑笑,就是那种……你洗完澡我给你梳头时候的笑。”
视觉上的享受没有拉满,陆鸣又开始提要求。
云澈没好气儿地翻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这么冷的天,都下床给他煮面条了,还这么多事。
掀开锅盖,汤水在锅边滋滋响,水烟逸散出来,早先溶于水中沉淀的面粉缓缓翻腾起来,带着闪亮的油花绽放香味。
陆鸣满眼深情地看着在水汽中嘟着嘴的那个人,心里得意的不行。
媳妇儿给他做饭吃,嘿嘿!
煮面是很快的,尤其是烧开过的水二次沸腾更省时间。
面汤里宽面条被灯火染黄,陆鸣咕噜呼噜吃着,头也不抬,显然是饿坏了。
这一刻,云澈虽然有点困,但莫名懂了那种感觉。
就是女人为什么那么心疼自己男人。
真跟养儿子似的,而且这个儿子又帅又听话。
当然,丑的不听话还家暴那种不是真心疼,纯粹是无力反抗,只能顺从。
陆鸣吃着吃着感觉云澈在看自己,抬头憨憨一笑,傻精傻精的帅,给云澈也逗乐了,困意都散了几分。
“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行刑?”
“出了正月吧,律法上慢慢来,咱们这很多都不知道什么律法,都听当家和族老的,让当家的和族老先学着用律法断事。”
“那外面的人就直接用律法管了,教书先生病好了没?好了看天开课,谢宁远带来的人也分几个来教,数术和文字这两项极为紧要,得用咱们的人算账。”
“嗯,都看着呢,你别急。”
两人说着话,伴着呼噜呼噜吃面的声音。
床脚的二黑闭着眼睡觉,鼻子偶尔抽一下,像是嗅到食物气息在梦里吃到了似的。
窗外寒风阵阵,屋里很快也熄了灯。
温热的两只脚在陆鸣腿上蹭了蹭,后者识趣地抱紧了怕冷的媳妇儿。
“要是一觉睡醒我就是皇帝该多好,从来没想过创业这么难,别人都是一晃多少年过去,封王拜相……
我呢,一天捡一个鸡蛋,有时候还捡不着。”
云澈感觉累,日子又平淡,几乎看不到进展,更别提进度条了。
陆鸣鼻间传来笑声:“谁过日子不是这么过呢?创业难归难,也不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咱们穷,起步不就慢了?
再说了,这儿不是有俩鸡蛋吗?还嫌不够?”
对于逮着机会就开车创人的流氓,云澈已经习惯了。
他的甚至不知道陆鸣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明明一开始这个人还是很纯情的……
自己略施手段,就能把人逗的面红耳赤,呼吸沉重。
好像自从互相帮助后,陆鸣就跟开了窍似的,瘾大,还经常把他这个现代人创飞。
“那行,明儿就煎俩荷包蛋,不下油,生煎。”
云澈顺着陆鸣的话说,语气温柔。
听得陆鸣腹肌绷了绷,低头去蹭他的脖子:“别煎蛋了,留着做种吧,说不定还能孵出小鸡儿呢?”
云澈一时没明白怎么孵小鸡儿,细品了老母鸡把鸡蛋放身下坐窝的样子之后,胸膛不断起伏,顿时就想踹人。
忍不住笑骂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混账话?”
“无师自通,你要是继续憋着不给我,我会的更多,臊都臊死你。”
陆鸣说着含上云澈的耳垂,像是威胁般轻轻啃咬。
两人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与窗外的寒风呼应着,跳跃着……
隔壁山头上,一道幽怨的目光正盯着这个屋子,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为什么山神老爷没有给她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