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野人讨食的传闻天不亮就传遍了山寨。
现在日短夜长,除非干重活的人,其他人夜里没那么困。
听见外面有动静,各个都探头探脑的听,也就捕风捉影的听了个大概,吓的众人都忙着加固门窗。
“还会学人说话?学的像吗?”
天亮后云澈这里成了打卡点,叽叽喳喳围拢过来的妇人们向当事人打听着具体经过,云澈惊吓过后也对人群有依赖,两方一拍即合。
陆鸣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自家媳妇在人群中跟人讨论神神鬼鬼的画面。
看到云澈面色红润,比他走之前气色还好些,他总算放下心来。
“呦,陆庙祝回来了,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聊。”
屋里有人发现了院门口的陆鸣,招呼一声就起身告辞。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人家受了惊吓正好男人回来了,也不需要她们再陪着说话安慰,留在这儿纯属碍眼。
“懂事”的妇人们纷纷起身告辞,转眼间屋子里只剩各种坚果的壳。
“回来了?进屋歇歇喝点热水。”
云澈有点不自在的招呼陆鸣,像是留守儿童忽然见到出门务工的亲人,熟悉又陌生。
他尽量放松自己,倒了杯水放桌上,清理小板凳和果壳。
当陆鸣高大强壮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他时,他莫名想起了一个名场面。
我的亲,你咋才来……
“吓坏了吧?我以后不走远了。”
陆鸣声音低沉,感觉怀里的人身子一震,顿时就有些发软,连忙用了点力把人抱住。
“我害怕,都不敢见王婶了,那东西学王婶的声音叫门。”
云澈鼻子一酸,带着浓浓的鼻音。
陆鸣把人打横抱起来,放到里屋床上,给他把鞋脱了:“你坐床上歇会儿,我去收拾。”
或许是熟悉的气味让人安心,云澈就这么斜靠着墙,听着陆鸣忙里忙外收拾东西心里安定不少,缺乏睡眠的困意席卷而来。
王婶隔着角门看见陆鸣回来了,也没敢过去搭话,只用手比划着告诉他各种吃的东西在哪,就回隔壁院接着蒸馒头去了。
鬼知道那什么野人还会学人说话,学她学的把云澈都吓着了。
忙活了一会儿,陆鸣关上院门,准备热水脱衣服洗澡。
就算趁中午暖和洗澡,也要在自家屋子里,澡堂子是不能去的。
他媳妇儿刚吓着,得守几天,
“看什么,你要给我洗啊?”
脱完衣服的陆鸣发现媳妇忽然睁了眼,也顾不得冷,笑嘻嘻上前耍流氓。
“想得美!”
眯了一会儿的云澈回过神,感觉自己刚刚的样子太丢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洗你的去,滴里当啷的晃悠也不嫌丢人。”
陆鸣皱了皱鼻翼做个凶样,叉着腰扭两圈又顶胯:“特意晃悠给你看的,证明我没在外面乱来。”
面对不知羞的“丈夫”,云澈感觉眼睛被圈勾了。
啐了一声滚,然后背过身去。
陆鸣见媳妇儿害羞了,得意地转身走向浴桶,大大咧咧坐进去,拿毛巾和皂角粉搓洗。
澡豆那玩意儿太贵,留给媳妇儿用就行。
就着水声和陆鸣愉悦地小曲儿,云澈再次昏沉沉睡去。
午后阳光暖暖的,透过窗纸照进屋子,寒风被隔绝在屋外。
陆鸣洗完澡发现床上的人形轮廓起伏稳定,凝神听了听呼吸,眼里划过一抹心疼与狠色。
寨里对云澈的保护不能说不尽心。
有专门的岗哨居高盯着,巡夜的人也牵着猎犬时常路过,但那个野人还是借着夜色和地势掩护偷偷溜了过来,甚至还懂得用风口隐匿气味。
陆鸣和云澈一样,联想到了他们被迫搬家的那个夜晚,有半大孩子的声音拖着兽夹开口求救。
“从那个时候就盯上了吗……”
他思索着如何除掉这个会模仿人说话的野人,擦干身体穿衣服,又重新打了热水洗头,坐在炉子边上慢慢烤头发。
衡量再三后,他决定暂时搁置这件事。
野人缺乏食物,最好的办法是用食物做陷阱捕捉。
现在也正好年底,山寨里都准备了年货过年,按说是好机会。
但目前这个野人只袭击了他一家,他为了报仇把全寨都牵扯进来,让大家拿出过年的食物捕捉野人,未免有些……
而且媳妇儿被吓坏了,短期内需要好好安抚,不能再刺激他。
开春变暖还早着呢,他有的是时间抓到这只野人给媳妇儿报仇,不必急于一时。
思路清晰后,陆鸣起身去隔壁跟王婶招呼一声,把鸡和狗都送过去。
回到院子里泡了点油条填饱肚子,洗手漱口关门睡觉。
这时候离天黑还早,不过他们昨夜里看见山上有火光,担心山上出事,摸黑往寨里赶,现在也比较疲累。
脱完衣服轻轻掀开被子钻进被窝,他又把云澈给扒光抱怀里。
云澈闭着眼皱眉哼了半天,直到两人肌肤相亲,才慢慢舒展眉头,找了个温暖又熟悉的位置发出鼾声。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醒来时也不知时辰几何。
云澈肚子饿的咕咕叫唤,嗅着熟悉又好闻的气息,在黑暗中睁眼。
窗外寒风拍打着窗纸,明明是有几分静谧的恐怖,但被大肌肉包裹着,他感觉格外安心,于是调整了一下姿势。
他这边才有点微弱的动静,呼吸产生变化,陆鸣也忽地警惕的醒过神,意识到所在处境后,满足地抱着云澈长长出了口气。
“媳妇儿~”
他把人从胸口提出来亲了一口,两颗脑袋紧紧贴在一起,不愿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