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矮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如果跟对方身高有较大差距,想要完成提膝顶裆这个动作很有难度,除非是躺着。
因为在站立的情况下,提膝顶裆根本顶不到……
好在云澈的身高还行,哪怕他比陆鸣矮一头,努努力还是能顶得到的。
而且某人情难自控,又微微低头弯了身子。
“呼!”
胯下恶风袭来,危机的本能让陆鸣迅速收紧小腹后撤,但还是不轻不重地擦了一下。
好在又有冬衣缓冲,消解了不少力度。
陆鸣惊醒过来,瞥见云澈眼里的愤怒,顿时心念一转,捂着小腹后退,扑通跌坐在地上,皱着一张脸,表情痛苦。
本来打算骂人加上手的云澈一时语塞,只能沉着脸去收拾菜篮子。
不过这回他不敢再弯腰撅腚了,只半蹲着挑拣蔬菜。
其实他这倒是冤枉了陆鸣,陆鸣不是冲着他腚去的,恰恰相反,陆鸣是看了脸才没忍住。
说到底人是视觉动物,不是没开化的野物,只盯着腚和气味。
外面正想法子找东西圈鸡的王婶听见里面动静,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摔了,竖着耳朵听半天也没动静,不免奇怪,但到底没探头看。
倘若她探头看一看,就恰巧能看见陆鸣陆庙祝正挤着生理性眼泪,委屈地控诉地看着云澈。
虽然云澈很不想搭理这个强亲犯,但终归是说好了一起去药棚那边感谢大夫。
而且犯罪嫌疑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还捂着受伤位置……
该不会真的很严重吧?
自己也是气急了才这样。
斟酌再三,云澈叹了口气:“你……没事吧?”
陆鸣咬着下唇,倔强地抿嘴:“是我不好,我错了,对不起。”
然后吸着气,捂着裆,艰难地撑手从不远处捡起掉落在地面的银簪,小心吹去上面少许灰尘。
“戴这枚簪子好不好?”
祈求的语气,泛红的眼圈,俊朗坚毅的脸上偶尔划过痛苦的隐忍。
云澈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负罪感,披散的头发随着略微加速的呼吸不断飞舞,也可能是窗外的风溜进来了。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先看了看窗外王婶在邻居家的背影,然后放下篮子,伸手去解陆鸣腰带:“我看看严不严重,肿了没有。”
真假参半做足了戏的陆鸣明白云澈意思后,脸色瞬涨红,瞪大眼睛死死抓住自己的腰带。
“不要!不行!”
“又不是第一次见,洗澡的时候都洗多少遍了……”
云澈不耐烦地拍了拍陆鸣的手。
真当他愿意看那玩意儿似的。
要不是因为自己提了一下膝,沾点连带责任,加上对方认错态度又好,怕这地方有问题讳疾忌医。
他才懒得管这个强亲犯有没有受伤。
“不要,没事,不肿。”
陆鸣慌得把拿簪子的手也护上来了,生怕裤子掉下来。
哪怕他们曾经亲密无间,有过很多次亲密接触。
但那是因为云澈那时候是他媳妇,现在不是啊!
现在云澈是云澈,不是……不是那个……哎呀!
陆鸣又急又羞,连被擦碰的疼都感觉不到了,活像个守护贞操的小媳妇。
整个人都被逼到了墙根,退无可退。
或许云澈看到了他反抗的诚意,又或者是相信了他真的没事。
终于,云澈不再强迫他了。
“那就去大夫那看看吧,正好要去药棚感谢大夫,大家都是男人,应该知道这里有多重要,不能讳疾忌医。”
云澈决定把这件事交给专业人士,反正他看了受伤也是要找专业人士,只不过想帮陆鸣确认一下。
如果没事就不用去外人那里丢脸。
陆鸣不肯给他看,只能送去大夫那里丢脸了。
只不过他的好心非但没换来好报,反而惹来一句幽怨:“那你还踢……”
云澈眯了眯眼,顺手抄起一根黄瓜:“那你亲我?”
再敢犟嘴,这黄瓜就抡他头上。
“我错了。”
陆鸣又认了一次错,委屈巴巴的,云澈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亲一下又没掉块肉,顶那下上有实打实伤害的。
但他又不能说自己也错了,因为陆鸣亲他确实是不对的,是性骚扰。
他有点……防卫过当?
无奈地捋了捋头发,云澈把黄瓜放回原位:“起来吧,去看大夫。”
“哦。”
陆鸣乖乖起身,大体格的压迫感重新汇聚,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结实,身材比例分割的恰到好处,即使隔着厚实的冬衣也能窥见一二。
云澈默了默,转过头不再看他。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陆家大姐说的没错,陆鸣是连云峰的骄傲。
他毕竟是个男人,会羡慕嫉妒恨。
正凭记忆揽着头发,眼睛在地面寻找自己的木簪,一双大手无声无息地覆上了他的手。
“我帮你束发,戴这枚银簪。”
陆鸣轻声靠近,带着些许鼻音,是刚刚流过泪的缘故。
云澈不理解银簪和木簪的区别,但他只习惯那枚木簪,离了它根本不会自己盘头束发。
现在陆鸣一定要他戴银簪,只能让陆鸣给他弄头发。
“以后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非礼,不然伤到你也怪不到我头上,先前我都说了,我是……”
一只手带着头油的味道捂住了嘴,云澈顿时抓狂。
挣脱陆鸣的环绕,呸了好几口。
天可怜见!
自从流民进山他就没洗过头,前几天还发了烧出大汗,这个头的味道云澈都不敢想象,每天只能催眠自己,再坚持一下。
然后拢上头发,大约是天冷的缘故,倒也真的闻不见。
只有陆鸣这种神人,动不动就说他好香,他有时候都觉得陆鸣是阴阳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现在陆鸣用刚刚给他捋头发的手,堵他的嘴,近距离闻到了头发的味道,他真的要吐了。
“呕~”
陆鸣看着云澈夸张的反应无比迷茫。
自己手上抹大粪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尤其是从对方身上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后,陆鸣对云澈的异味都被屏蔽了许多。
所以他不觉得云澈身上有多难闻,而王婶这类习惯了的人,又不近身接触,就更没感觉了。
于是,只有云澈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洗澡吧,今天就洗澡,再不洗要变天了,我怕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头发再次松散下来,随风飘动,抚过那张秀气的脸,云澈哑声看着陆鸣,眼圈泛红,看的陆鸣说不出一个不字。
洗!
倾家荡产也得洗!
“我去准备炭盆,你先烧热水。”
陆鸣咽了咽发干的喉咙,艰难离开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