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对走夜路是比云澈这个外来人强很多的。
不说摸黑走路速度，就连爬树这个技能都没法比。
等到了来接应的人云澈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小声打了招呼，把腰带系树杈上先让陆鸣溜下去，然后他才顺着溜。
然后跟着来接人的小子蹭蹭蹭上树，单手解开腰带又滑下来。
树下陆鸣已经把为什么上树跟老爹说了一遍。
“按说他应该走不远，但这么会儿功夫就不见了……还是先回去，有大黄在，不怕谁敢跟。”
陆老汉拎着大黄叼来的夹子心里发毛。
不太敢拿这东西，又舍不得丢了。
他感觉小儿子和儿媳妇遇见鬼了……
最终他还是敌不过心里的恐惧，把那兽夹子远远扔了，抓起地上的土擦擦手，张罗着几人赶紧回去。
一行四人，三人互相搀扶，一人警戒。
把大黄忙前忙后累得够呛，一会儿到前面探路，一会儿落后几步嗅来嗅去。
不知走了多久，又下了个斜坡，总算停下脚步。
“快到了，你们先去。”
陆老汉压低声音让孙子带着儿子儿媳先走，自己握着武器带大黄默默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大黄也似乎明白这是在打埋伏，老老实实蹲在主人身边倾听，不住翕动鼻子。
等了约摸半炷香的功夫，见真的没什么东西跟来，陆老汉才拍拍狗头，带大黄回了新洞。
“爷爷回来了！”
一声低语响起，洞里担忧的众人这才放下心，轻手轻脚地张罗热水和鸡蛋。
“吃点儿东西暖暖身子，家里现在指望你们，鸡还下蛋呢。”
陆老太劝出力的老头子和两个孙子吃鸡蛋茶，暂时没空管老儿子。
陆鸣虽然重要，但眼下能保护全家安危的老头子和两个大孙子比他更重要。
陆老汉没再推辞，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抹抹嘴，欲言又止。
“随便收拾收拾先睡吧，明天白天再仔细清理。”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先安排睡觉。
可能遇见鬼这事儿要是现在说出来，弄不好这一晚上没人敢睡。
有了他的话，先进洞整理的陆家妯娌和几个大姑娘大带小，各自找好位置，分配看火的人，缩在一处睡了。
云澈属于陆鸣的特护，所以不用参与轮值看火或者去外面洞口帮忙放哨。
这也方便他在梦里干活了。
不然给他安排轮值，他就没法睡了。
不进入梦境，就缺少了对田地的把控，会影响现实生活。
哆嗦着贴在陆鸣身边睡着，照例进入梦境，回忆刚刚陆家有谁分了睡觉，他开始点名：“陆鸣，赵田妞，赵荷花，陆慧……”
陆老太的名字是赵田妞，赵荷花则是陆大嫂，她们先睡，等后半夜还要换二嫂她们。
云澈点完人，依旧指使着陆老太几人去黑暗中搞陆家的地，让陆鸣在家帮自己搞两块菜地。
前院的一分地，后院三分地，云澈除了规划大豆和玉米，也在种些别的蔬菜。
大概是山下的陆家老宅被人糟蹋了，储存的菜种一类物品被扔在空地上。
云澈通过云澈在梦境里得到后院三分地的归属权后，后院靠近粮仓位置的角落，长出了一窝菜苗，好几样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菜，在现实里不会发芽，却在梦里疯长。
幸好拿地拿的及时，再晚一点，现实里那些菜种落在雪窝里可能都要冻死了，也就不会在梦里的土地发芽。
云澈不认识菜苗，但不影响他分苗种植。
反正这里的地好，种啥都能活。
忙活完第一批，云澈估摸着时间去换人。
陆老太和大嫂她们该醒了，换第二批来。
醒来的云澈迷迷糊糊看到人换班，摸着挂坠在梦里开始第二次点名：“陆青山……”
嗯？
陆老汉怎么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