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镇北侯府的夜宴,灯火通明,丝竹盈耳。华美的宫灯将庭院映照得恍如白昼,珍馐美馔陈列,觥筹交错间是京城顶级的权贵云集。名义上是侯爷陆霆远为刚从北境归来的宁王萧景辞接风洗尘,实则暗流汹涌,无数双眼睛都在揣测这位以狠戾闻名的皇子突然回京的意图,以及他频频出入镇北侯府背后的深意。

陆云姝坐在女眷席次,一袭天水碧的云锦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沉静。她微微垂首,姿态温婉,仿佛只是宴席上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只有她自己知道,宽大衣袖下,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冰凉的羊脂玉佩,那是她前世濒死时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今生成了她提醒自己勿忘血仇的信物。她的目光看似落在面前精致的点心上,实则眼角的余光,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定着主位上那个一身玄色蟒袍的男人——萧景辞。

他斜倚在宽大的紫檀木椅中,姿态看似慵懒随意,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九龙白玉杯。烛光跳跃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更添几分莫测的深沉。他似乎对周围官员们阿谀的敬酒兴致缺缺,偶尔抬眸,那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不经意扫过全场,便能让聒噪的场面瞬间安静几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阴鸷气场,与这满堂的锦绣繁华格格不入。

陆云姝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几道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一道来自父亲陆霆远,带着审视与隐隐的警告;一道来自太子萧景宸,他坐在萧景辞下首,脸色在灯火下显得愈发苍白,偶尔低声咳嗽,看向她的目光复杂难辨,有歉疚,似乎也有一丝未熄的余烬;还有一道,则来自不远处巧笑倩兮的户部侍郎之女沈清漪。沈清漪正与几位贵女低声谈笑,眼波流转间,投向陆云姝的眼神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探究。

“云姝妹妹今日气色真好,这身天水碧,衬得妹妹像画里的仙子似的。”沈清漪端着酒杯,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声音甜得发腻,“听闻宁王殿下最近常来府上向侯爷请教军务?妹妹常在府中,想必与殿下也多有照面吧?”她刻意提高了些音量,引得周围几位女眷都竖起了耳朵。

陆云姝抬起头,唇边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浅笑,温婉而无懈可击:“沈姐姐说笑了。殿下身份尊贵,来府中自是与父亲商议要事,云姝不过内院女子,岂敢妄言‘照面’?不过是远远行礼问安罢了。”她四两拨千斤,将沈清漪话里的暧昧试探轻轻挡了回去。

“是吗?”沈清漪显然不信,还想再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主位吸引过去。

只见一直沉默的萧景辞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玉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却不容忽视的一声轻响。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原本喧闹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连丝竹之声都识趣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煞神身上。

萧景辞缓缓抬起眼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寒潭,精准地穿透人群,直直落在了陆云姝身上。那目光锐利、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令人心悸的专注。陆云姝的心猛地一沉,袖中的手瞬间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来了!

在满堂寂静的注视下,萧景辞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镇北侯。”

陆霆远心头一跳,连忙起身,躬身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萧景辞的目光依旧锁着陆云姝,仿佛在欣赏猎物瞬间的僵硬,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足以让所有人屏息的弧度。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石破天惊:“本王离京多年,府中冷清。今日见侯府千金陆大小姐,温婉知礼,品貌端方,甚合心意。欲向侯爷议亲,聘为正妃。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轰——”

整个宴会厅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巨大哗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求亲惊得目瞪口呆。求亲?对象是那个煞神宁王?对象是镇北侯的嫡长女?这简直是……荒谬又惊悚!

陆霆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千算万算,没算到萧景辞会以如此直接、如此粗暴的方式,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出议亲!这哪里是议亲?这分明是逼宫!是赤裸裸的胁迫!他下意识地看向太子萧景宸,只见太子脸色惨白如纸,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看向陆云姝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痛苦。

沈清漪更是惊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看向陆云姝的目光瞬间从嫉妒变成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幸灾乐祸。嫁给宁王那个活阎王?陆云姝完了!

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向陆云姝。震惊、怜悯、嘲讽、好奇……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毁。前世冰冷的毒酒似乎再次滑过喉咙,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与萧景辞此刻高高在上、仿佛施舍般的神情重叠在一起!

议亲?好一个议亲!他萧景辞,前世的杀身仇人,今生竟敢如此轻描淡写地提出议亲?把她当成什么?一件可以随意摆布、用来拉拢镇北侯府势力的物品?他以为凭借他宁王的身份,凭借他的狠戾名声,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羞辱她、掌控她的人生吗?

强烈的恨意和巨大的羞辱感如同岩浆般在陆云姝体内奔涌,几乎要冲破她精心维持的温婉外壳。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股冲上去质问的冲动。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难以言喻威严的波动,毫无征兆地从她心口深处弥漫开来。这感觉陌生又熟悉,像沉睡的远古巨兽翻了个身。她眼前瞬间恍惚了一下,周围的喧嚣仿佛被隔开一层水幕。她“看”到的不再是金碧辉煌的厅堂和一张张惊愕的脸,而是脚下这片土地深处,一条庞大、模糊、散发着柔和金光的龙形虚影,正缓缓舒展着它沉睡的身躯!

一股古老、磅礴、带着大地厚重与苍茫的气息,无声无息地笼罩了她。这气息是如此浩大,如此威严,仿佛来自亘古的源头,让她灵魂深处都在震颤。这……就是龙脉?是她前世至死都懵然不知,今生刚刚觉醒一丝感应的力量本源?

这股气息的出现,如同最清凉的甘泉,瞬间浇熄了她心头的滔天怒火和几乎失控的恨意。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明和冷静,前所未有地占据了她的心神。前世的仇恨刻骨铭心,但今生,她背负着更大的秘密和使命。龙脉的感应提醒着她,她的价值,远非一个联姻工具可以衡量。萧景辞的试探,或许正是她破局的契机!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唯有冷静,方能掌控局面。

电光火石之间,陆云姝已做出了决断。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所有的惊涛骇浪,借着那股龙脉带来的奇异镇定,缓缓抬起了头。脸上的苍白尚未完全褪去,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已然没有了惊惶失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她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裙裾如流水般拂过地面。无视了父亲陆霆远焦急又警告的眼神,无视了太子萧景宸痛楚的目光,无视了满堂的议论纷纷和沈清漪看好戏的表情。她的视线,平静地迎上了萧景辞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等待她反应的眸子。

“殿下厚爱,云姝惶恐。”她的声音清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颤,清晰地响彻在寂静下来的大厅里,“只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回萧景辞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困惑:“殿下身份尊贵,天潢贵胄。云姝不过一介寻常闺阁女子,蒲柳之姿,才疏学浅,何德何能入殿下之眼?殿下此言,是在戏言试探我镇北侯府之忠心,还是……”她微微歪头,眼神纯澈得近乎残忍,“真的只是看中了云姝这具还算过得去的皮囊?”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没人想到陆云姝敢如此直接地质问宁王!这哪里是回答?分明是反将一军!把萧景辞架在了火上烤!

陆霆远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完了!这逆女竟敢如此顶撞宁王!

萧景辞脸上的那点玩味笑意骤然凝固。他狭长的凤眸危险地眯起,周身那股阴冷的气息瞬间暴涨,如同实质的寒霜笼罩了整个主位区域。他死死盯着陆云姝,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看似柔弱、此刻却敢在他面前亮出爪牙的女子。戏言试探?看中皮囊?她竟敢如此解读他的“求亲”?好大的胆子!好锋利的唇舌!

他猛地站起身,玄色蟒袍带起一阵冷风。强大的压迫感让离得近的几位官员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他一步步走下主位,沉重的皮靴踏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鼓上。他径直走到陆云姝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生怕下一秒宁王就会暴起杀人。

萧景辞伸出手,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攥住了陆云姝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陆云姝痛得闷哼一声,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他强迫她抬起手臂,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在她腕间那只莹润通透的羊脂玉镯上——那是她及笄时,太子萧景宸所赠。

“寻常闺阁女子?”萧景辞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浓重的讽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他修长冰冷的手指,带着薄茧,粗暴地摩挲着那只价值连城的玉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戴着东宫所赐之物,陆大小姐这份‘寻常’,可真是价值不菲。” 他刻意加重了“东宫”二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向太子,也刺向陆云姝。

太子萧景宸的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灰败,剧烈的咳嗽再也压制不住,他猛地侧过身,一方素白的锦帕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渗出刺目的猩红!他身边的侍从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搀扶。

陆云姝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窒息。不是因为手腕的剧痛,而是因为太子咳出的那抹血色,瞬间将她拉回前世的噩梦!又是这样!萧景辞!又是你!她眼底瞬间涌上血丝,恨意几乎要破瞳而出。

手腕上的剧痛和心口的刺痛交织,那股刚刚平息的龙脉气息再次被强烈的心绪引动!心口深处猛地一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涌向被萧景辞攥住的手腕!

“啪嗒!”

一声极其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陆云姝腕上那串用来点缀、与玉镯相配的珍珠手链,毫无征兆地突然绷断!圆润饱满的珍珠瞬间崩散,如同断了线的水晶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一地,在光洁的地砖上弹跳滚动,发出清脆凌乱的声响,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萧景辞。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一瞬,阴鸷的目光从玉镯上移开,带着一丝惊疑,落在那断裂的珠链和满地滚动的珍珠上,又猛地盯回陆云姝瞬间变得异常苍白的脸。

陆云姝自己也惊住了。是龙脉的力量?它……在护主?还是被她的激烈情绪引动?这不受控制的力量外泄让她心惊肉跳,同时也感到一阵虚脱般的无力。

就在这短暂的、因珠链断裂而带来的诡异僵持瞬间,陆云姝捕捉到了萧景辞眼中一闪而逝的惊疑。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

她猛地一咬牙,借着萧景辞力道松懈的那一刹那,狠狠将自己的手腕从他铁钳般的大手中挣脱出来!力道之大,甚至带得她踉跄后退了一步,撞翻了身后侍女手中捧着的托盘。

“哐当!”

托盘上精致的酒壶和玉盏应声摔落在地,琼浆玉液泼洒在光洁的石阶上,洇开一片深色的、刺目的痕迹,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啊!”侍女吓得尖叫一声,慌忙跪下。

这接二连三的碎裂声,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

陆云姝站稳身形,无视了手腕上那圈骇人的青紫淤痕,也仿佛没看到泼洒一地的狼藉。她微微扬起下巴,因为疼痛和刚才力量的瞬间抽离,她的脸色苍白如雪,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眼眶迅速泛红,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晶莹泪水。那模样,脆弱、惊惶、委屈到了极致,像一朵被狂风骤雨摧残得即将凋零的花。

“殿下!”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破碎而凄楚,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控诉,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嘈杂,“您位高权重,手握生杀!您要议亲,父亲焉敢不从?云姝一介弱女,命运从来由不得自己!在东宫赐物与宁王议亲之间,在家族荣辱与个人生死面前,云姝何曾有过选择的余地?”

她泪眼朦胧地直视着萧景辞,那眼神充满了绝望的悲愤,仿佛被逼到了悬崖边的幼兽:“殿下若真觉得云姝有几分可取之处,若真有心结此姻缘,那云姝斗胆问一句——”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向萧景辞,也砸向在场所有屏息凝神的人:

“殿下敢不敢接的,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敢爱敢恨、而非一件任人予取予夺的精致玩物的陆云姝?殿下要的,究竟是镇北侯府的助力,还是一个能站在您身边,而非跪在您脚边的——妻?”

最后那个“妻”字,她咬得极重,带着泣血的质问和孤勇。

死寂。

比刚才更彻底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庭院。

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所有人都被陆云姝这番泣血般的控诉和石破天惊的质问震得魂飞天外!她竟然……竟然敢这样质问宁王?!什么活生生的人?什么敢爱敢恨?什么站在身边而非跪在脚边?这简直是……是造反啊!她不要命了吗?

陆霆远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几乎要瘫软下去。

太子萧景宸忘记了咳嗽,怔怔地看着场中央那个泪流满面却挺直脊梁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明悟。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他曾经名义上的妻子。

沈清漪张大了嘴,彻底失语,眼中只剩下惊骇。

萧景辞站在那里,玄衣如墨,仿佛成了庭院里最深沉的一道阴影。他脸上的戾气和阴鸷在陆云姝泣血的质问声中,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惊愕、审视、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烈震撼后掀起的波澜。

他死死地盯着陆云姝。她脸上的泪痕是真的,眼中的悲愤是真的,那份孤注一掷的脆弱也是真的。但在这份脆弱之下,在那泪光之后,他分明看到了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燃烧的倔强光芒!那光芒如此锐利,如此鲜活,像黑暗中骤然刺破阴云的闪电,狠狠地劈开了他心中惯有的冷酷与算计。

精致的玩物?任人予取予夺?站在身边而非跪在脚边?

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冰封已久的心上。

他习惯了掌控,习惯了用恐惧和力量让人屈服。从未有人,敢如此赤裸地撕开权力联姻的虚伪外衣,将血淋淋的“人”本身,如此掷地有声地砸在他面前!更从未有人,敢用这样绝望又锋利的眼神,质问他敢不敢接一个“活生生”的人!

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

满院权贵,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萧景辞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初时极低,带着一丝沙哑,随即越来越大,充满了奇异的、近乎畅快的意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他一边笑,一边抬手,用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力道,擦过陆云姝脸颊上冰冷的泪痕。动作看似温柔,眼底深处却翻涌着更加幽暗、更加危险的光芒。

“好……好得很!”他止住笑声,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陆云姝,你总是能给本王‘惊喜’。” 他收回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陆霆远身上,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侯爷,令嫒的话,想必你也听清了。这门亲事,本王允了。至于她所求的……” 他微微一顿,目光再次落回陆云姝倔强的泪眼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酷又极其兴味的弧度,“本王,亲自来教她,什么叫‘站在本王身边’的资格!”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猛地一拂袖,玄色蟒袍在灯火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留下满庭死寂和一地狼藉。

直到萧景辞那令人窒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沉重的压力才骤然一松。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巨大议论声轰然炸开!

“疯了!都疯了!”

“陆大小姐她……她怎么敢啊!”

“宁王居然……应了?”

“这亲事……真成了?”

陆霆远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脸色灰败。

太子萧景宸在侍从的搀扶下,看着陆云姝孤立在厅中的身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在剧烈的咳嗽中被匆匆扶离。

陆云姝依旧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影在夜风中微微发抖。脸上的泪痕未干,手腕的剧痛依旧,心口的灼烫感也尚未完全平息。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动作平静得近乎诡异。

只有她自己知道,袖中那只刚刚被萧景辞攥过的手,此刻正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指尖冰冷,残留着他掌心那令人心悸的寒意和力道。

她赌赢了第一步。

以一场泣血的控诉和一场惊心动魄的质问,将“议亲”从萧景辞单方面的胁迫,变成了一个充满危险变数的棋局开端。

“站在你身边?”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深处翻涌的冰冷恨意和孤绝的火焰,“萧景辞,这条路,不是你教我,而是我……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无人注意的角落,沈清漪死死盯着陆云姝,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嫉妒和怨毒。她悄悄弯腰,从满地滚动的珍珠中,飞快地拾起了一颗最为圆润、在灯火下泛着莹光的珠子,紧紧攥在手心,尖利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陆云姝……宁王妃?你也配!

而在更远处庭院的阴影中,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隐去,正是萧景辞的心腹侍卫秦烈。他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对那个敢于直面王爷雷霆之怒的侯府千金,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光芒。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满门殉国你悔婚,我娶嫂嫂你哭什么?穿成孩子他妈,盛总夜夜求壁咚绝对死亡规则惊!妖孽美人深陷男团修罗场剑雨仙侠闺蜜齐穿带崽跑路!世子急疯了综清穿:下岗咸鱼再就业盗墓:你们真的不是npc吗?别人修仙,我搞吃的魏梓芙女穿男:小正太娶妻又生子不死修仙人穿越,暴力夫妻互宠陨落神武霍格沃茨的女巫人在奥特:我为O50老大!鬼浅记自从有了神豪系统,姐天天上热搜修仙:从掌握变身开始老太重生:闪婚皇叔,前夫孽子悔成渣了李二傻的欢乐日长时空外卖:特工王妃的导演之路崩铁:不受命途影响的我,为所欲安答应:苟在清宫当咸鱼的日常司少的小祖宗又不安分了宝可梦:大地的暴君魔王是个雌小鬼?灵脉少年青色微醺生而为鬼,生吃个人我很抱歉与卿守,与君知恶魔霸总强宠,爱你就要狠狠虐圣域街溜子,从不干正事血魔横刀德善县主忙种田恶妇变好,冷厉糙汉怒撕和离书御兽神妃倾天下快穿小世界换新天神豪:惹不起巨星的姐姐是首富火影:开局变成创立斑,怎么办?萧凤是个好名字我在无限流游戏里嘎嘎乱杀!重生后,我被男主疯狂撩拨人在机变英盟,我是叱风云亲弟天啦!他变成了妹子冷情糙汉一开窍,娇软知青扛不住香尸诡婿暗夜,对她着迷缅甸丛林的现代帝国快穿:玄月的重生之旅
暴风中文搜藏榜:农门炮灰:全家听我谐音改剧情造化长生:我于人间叩仙门隐藏在霍格沃兹的占卜家欢迎来到成神之旅夫人她马甲又轰动全城了乔念叶妄川溯灵圣体:林洛的复仇之路爱上和尚新婚夜,病秧子老公求我亲亲他魔极道初遇心上人我老婆竟然从北源区来找我了书画学院的修仙日常读痞幼的书快穿之夏姬家有表姐太傲娇参加摆摊综艺后肥姐成了顶流凶案真相我在八零建门派小师祖在炮灰宗门大力投资被赶出家门后,真千金疯狂掉马甲被当替身,踹渣男后闪婚千亿大佬荒年悍妻:重生夫君想要我的命创世幻神录贺年有礼傅总的小娇妻又甜又软假死后,彪悍农女拐个猎户生崽崽快穿: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废妃无双这个实教不对劲国密局都来了,还说自己不会抓鬼开局被甩,转身带崽闪婚千亿总裁仙途传奇:修仙家族郡主扛着狙击杀来了汪瑶修真传四合院:许大茂的新生夺舍圣主的我穿越到了小马宝莉乡野村姑一步步算计太傅白月光仙子师尊的掌控欲实在是太强了暴徒宇智波,开局拜师纲手诸天从噬灵魔开始龙族再起气运之子别慌宿主她好孕又多胎仙妻太迷人,醋夫神君心好累我的二次元之旅,启程了赛尔:没有系统的我,点满了科技修真界亲传们没一个正常人春历元年女尊:昏庸女帝的阶下囚满分绿茶满分嗲精满分作凌虚之上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说好和离,绿茶将军怎么又吃醋了少歌:咸鱼世子,百晓堂最强赘婿游戏入侵:一心求死的我杀穿副本呆女觉醒阴阳眼,捉鬼续命闯阴间四合院:白莲花傻娥子,我全都要民俗规则怪谈:我的纸扎能通神大秦:咸鱼皇子,靠躺平登顶金榜龙阙执念师火影,我!漩涡鸣人,叛逃木叶!雷布朗多的诸天之旅重生之风云情劫千金归来,她用科技封神港综:从钵兰街走出的大佬快穿之典当人生替嫁成凰:皇后娘娘是男的!甜!被陵总听见心声宠上天天擎:我的道侣是圣女后异僭之书满天星辰也不及你她来时又逢春四合院:李震岳同志,当代霍去病不准开窗别人啃老我啃小,后妈在年代暴富灯红酒绿的街市树与海:开拓,旅行,音乐快穿:末日恶女在年代文里杀疯了寻仙,没有外挂你修什么仙?玄鹰刍氏自传从六零到现代:老公儿子都老啦天才家族与凡人操盘手云影仙踪梦未休修仙大门派穿成冷宫皇子:从挨打到打皇帝宝可梦:训练家长路漫漫沪城来的娇气千金,拿捏冷面糙汉四合院:51开局,截胡秦淮茹发配流放:战神将军赖上我野菜,拿来吧你!不是?!你管这叫辅助系?!穿书后情敌们都能听见我心声其实我们不曾爱过双重生后,专戳极品婆家心窝子不说了,师尊接我回家了穿女装被朋友妈妈当成儿媳妇墨雨棠梨崩铁:从智识令使到自由星神退婚当天,我觉醒神级天赋崩坏:这不对吧?我怎么在土木堡丹尊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