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狭窄逼仄的谷口,仿佛是穿越了一道无形的时空之门,一步踏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外界,是昆仑山的苍凉与雄浑,那连绵起伏的山脉,如巨龙蜿蜒盘踞,透着一种冷峻与肃杀;方才穿越的迷阵,更是诡谲莫测,弥漫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而此刻置身的谷内,却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别有洞天。
只见四面环山,宛如天然的屏障,将这片谷地紧紧环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这里气候温润宜人,与外界的苦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远处,山峰之上积雪皑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宛如银色的皇冠;近处,却是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溪流潺潺流淌,如一条灵动的丝带,蜿蜒穿过谷地,最终汇入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泊。那湖水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周围的美景。奇花异草遍布谷中,许多都是中原罕见的品种,它们争奇斗艳,竞相开放,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甜馥郁的芬芳,沁人心脾,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然而,这片看似世外桃源的美景之中,却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心中莫名地感到不安。
谷中的建筑依山傍水而建,大多是竹木结构,简洁雅致,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仿佛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但行走在路径上的谷中弟子,却让这份雅致蒙上了一层僵硬的色彩。
他们无论男女,皆穿着一式的墨绿色长袍,款式统一,毫无个性可言,仿佛是一群被统一格式化的机器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洞而冷漠,行动举止间透着一股刻板的规矩,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见到南宫宸这三个明显是外人的闯入者,他们也只是停下脚步,投来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却无人上前询问,也无人交头接耳,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雕塑一般,仿佛一群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整个山谷异常安静,除了风声、水声、鸟鸣,几乎听不到人语喧哗。那些弟子之间即便有交流,也是低声细语,声音轻得如同蚊蝇嗡嗡,很快便结束,然后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步伐轻捷却无声,显示出不俗的轻功底子,但这无声的脚步声,却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师父,这里……好生古怪。”杨过压低声音,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他天性跳脱,喜欢热闹,最受不得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这些绿袍弟子看似与世无争,但那过分整齐划一的言行和缺乏生气的眼神,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被无数双无形的眼睛盯着。
小龙女清冷的眸光如同一泓清泉,缓缓扫过四周,淡淡道:“规矩太多,失了自然。”她久居古墓,虽也清静,但古墓之中是她自身心性的体现,是自在的孤寂,是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而此地的宁静,却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外力强行约束而成,透着一种不自然的僵化,让人感觉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南宫宸神色不变,目光平静如水,仔细观察着谷中的布局与那些弟子的状态。他心中已然了然,这便是绝情谷,一个以“绝情”为宗旨,实际上却被公孙止以严苛规矩和情花之毒牢牢掌控的畸形之地。表面的祥和下,隐藏的是被压抑的人性与潜在的疯狂,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表面看似平静,内部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就在这时,一名年纪稍长、似乎是领头模样的绿袍弟子走了过来。他面容刻板,如同一块千年寒冰,没有一丝表情,对着南宫宸三人拱了拱手,语气毫无波澜,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说话:“三位客人从何而来?入我绝情谷,所为何事?”他的目光在扫过小龙女时,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艳,但很快便恢复了古井无波,仿佛那惊艳从未出现过。
南宫宸早已准备好说辞,淡然回道:“在下南宫宸,与师妹、弟子游历西域,听闻绝情谷景色殊异,乃世外桃源,特来拜访。误入谷外迷阵,侥幸得入,还望恕冒昧之罪。”他言语从容,气度不凡,声音沉稳而有力,让人不敢小觑。
那领头弟子见他们能安然穿过谷外迷阵,心知绝非寻常游客,又见南宫宸气宇轩昂,小龙女清丽若仙,杨过亦是英气勃勃,不敢怠慢,依旧板着脸道:“原来如此。谷外迷阵乃天然生成,兼有先人布置,三位能安然入内,亦是缘分。既然来了,便请随我去见谷主吧。”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便转身在前引路,步伐依旧规矩刻板,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确的计算。
南宫宸微微颔首,带着小龙女和杨过跟上。一路行去,但见谷中弟子或是在田间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