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雷大头点头,马上签合同,让他明天就付款!
好嘞!刘光福兴冲冲转身就走。
刘光齐讪笑道:那个......我还是不去了,免得碰上槐花。
贾家人都记仇,上回的事肯定还憋着火呢。”
刘光福打趣道:大哥,你是怕雷大头笑话你吧?
刘海中拍桌怒喝:混账!揭你哥短干什么?亲兄弟还拆台?
刘光福撇撇嘴,悻悻离去。
在这个家里,他永远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早年父亲偏心大哥,对二哥和他非打即骂。
后来二哥出息了,大哥原形毕露,父亲又开始嫌弃大哥。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垫底的那个。
刘光福满腹怨气却不敢发作。
他生性懦弱,总爱做白日梦,却吃不了苦。
不是啃老就是靠岳家,这点远不如刘光天踏实。
所以林真能带起刘光天,却扶不动他。
刘光天追求刘玉华失败后,很快认清现实,把刘玉华当姐姐敬重,把刘成当干爹孝顺。
虽没结成亲,反倒处成了挚友。
刘光天踏实肯干,无论是在轧钢厂太阳灶车间,还是后来管理林真的建筑公司,都任劳任怨。
他唯一的毛病是手段不够光明,总爱暗地里算计对手。
不过若用在正途上,倒也未必是坏事。
刘光福则截然不同,明知配不上尤凤霞,却厚着脸皮纠缠不休,妄想入赘后霸占易中海的房产。
他干活偷奸耍滑,专爱耍小聪明,遇上硬茬却立刻认怂——棒梗一板砖就能拍翻他,雷大头瞪眼他就吓得不敢替亲哥出头。
这种眼高手低又窝囊的性子,连林真都懒得拉扯。
刘光福暗自抱怨父亲偏心,最终还是灰溜溜去医院找雷大头谈生意。
病房里,槐花正给雷大头剥橘子。
见刘光福进门,她慌忙放下橘子脸红道:光福叔有事?
哟,槐花伺候得真周到!刘光福挤眉弄眼,瞧雷豹这气色,多亏你啊!
槐花耳根发烫:您…您到底来干嘛?
雷大头斜倚床头笑道:谈生意?好啊!前尘旧账一笔勾销,我最爱谈买卖了——不过你这保外就医能签合同?
当然能!条子天天来查岗都不碍事。”雷大头叼着烟道,说说看,什么好买卖?
刘光福搓手赔笑:我家开了螺纹钢公司,不想跟林真他们合作。
你要不要?货源管够!
怕是人家看不上吧?雷大头嗤笑,真要抢手货,你能先来找我?见刘光福讪笑,他转头瞥向槐花。
槐花低头嘟囔:光齐叔他们确实跟林叔闹翻了…你自己定。”
雷大头弹飞烟头,明天往东直门工地送30吨,正愁没渠道呢。”
才30吨?刘光福顿时垮了脸——按五百一吨算,这笔买卖还不够塞牙缝。
雷大头开口只要30吨,一卡车就能拉完,赚的钱勉强够运费和工钱。
雷大头笑道:“急什么?第一次合作要那么多干嘛?我的建筑队规模小,消化不了上千吨螺纹钢,等以后工程多了,自然会大批量订货。”
刘光福点头:“行,那就签采购合同,价格按市场零售价,明天款到发货,现在这紧俏物资没门路可买不到。”
“这我懂,货到付款,一分不少。”
刘光福高兴地拟了份简单合同。
雷大头扫了一眼便签字,转头对槐花道:“明天别上班了,替我去银行取钱交给贰大爷,再去东直门外工地验货签收。”
槐花心头一动:“让我帮你管建筑公司?”
“雷二牛那怂货出来我也不让他管了,我出不去,缺个管事的人,你要愿意,我教你打理,以后我在里面,你在外面帮我照应。”
槐花惊喜:“真的?”
雷大头眯眼一笑:“当然,以后嫁给我,你就是总经理。”
刘光福打趣道:“槐花,你这是要翻身过好日子了啊!”
槐花既兴奋又害羞:“那……好吧,可工人会听我的吗?”
雷大头道:“你给他们发工资,谁敢不听?”
“我的工资呢?总不能白干吧?”
雷大头大笑:“以后建筑队都是你的,还计较工资?我的不就是你的?”
“啊?这……”
“别愣着了,这段时间你照顾我算还债,等我进去后,钱都归你管。”
雷大头早看出槐花贪图物质,趁谈生意的机会给她画了个大饼。
正愁进去后没人打理建筑队,这下找了个免费助理。
等时机成熟把事办了,即便进去三年也不怕队伍散伙。
至于钱,每笔账目清晰,不怕槐花往娘家搬。
刘光福走后,雷大头破天荒给槐花讲起工程门道。
从竞标、采购到施工管理,从应付检查到结算收款,事无巨细。
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得认真。
雷大头盘算着培养个免费助理兼媳妇,槐花则幻想成为刘玉华那样的女强人,既风光又能帮衬家里。
两人目的虽不同,但合作一拍即合。
槐花听完惊叹:“原来工程这么赚钱!一年抵我五年工资!”
雷大头冷哼:“这都是小活儿,要是接到林真的厂房工程,早就发了!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槐花撇撇嘴:“那人可没半点热心肠,一旦看你不顺眼,任你如何讨好也懒得搭理。
趁早断了跟他合作的念头。”
雷大头冷哼一声:“上回跟林栋、何飞彪交手本是想探探底,没成想险些折在他们手里。
罢了,不提这茬,如今盘算着怎么借刘家的东风发笔横财。”
话虽如此,他心底却憋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总琢磨着要翻身。
槐花歪头问:“除了多揽工程赶工期,还能有啥门路?”
“光靠干活哪够本?”
雷大头眯起眼睛,“他们从厂里直供的货源,咱既能自用又能转手。
你别多问,按我说的办就成。”
槐花迟疑着点点头,心里翻江倒海——既憧憬着独当一面的日子,又不愿永远活在雷大头的阴影下。
回家后,槐花把雷大头让她管公司的事说给秦淮茹听。
秦淮茹眼睛一亮:“当真?雷豹真肯放权?”
“他那个怂包堂弟雷二牛,这回倒把他咬得最狠,放出来准躲去西城。”
槐花拨弄着衣角,“等他进了监狱,可不就只剩我能支应?”
秦淮茹将信将疑:“可你撑得起这么大摊子?”
“怕什么?”
槐花扬起下巴,“我在前台当傀儡经理,他在牢里遥控指挥,后院刘玉华不就这么干的?”
陶秀容拍手笑道:“这可是双喜临门!往后你跟雷豹的事儿……”
“谁说要跟他了?”
槐花扭过脸,“我就想闯出点名堂,活出个人样来!”
小当噗嗤乐了:“哎哟喂,这腔调可不像咱胡同姑娘了。
苟富贵勿相忘啊姐们儿!”
“真要搞不定,肯定拉你搭把手!”
“工钱咋算?”
“保准比你糊纸盒强十倍!”
姐妹俩笑作一团,秦淮茹望着她们,恍惚间觉得棒梗惹的祸已然翻篇。
“周日我去探视你们傻爸,谁跟着?”
陶秀容推说带孩子走不开,小当一听陶卫兵要去立刻摇头。
槐花摆摆手:“我得盯工地呢。”
“成,就让卫兵陪我。”
秦淮茹拢拢头发,“得让老何知道,咱槐花要当经理了!”
后院刘家此刻也灯火通明。
贰大妈摆满八仙桌,还开了瓶二曲酒。
刘海中破天荒给三儿子斟酒:“光福谈生意是把好手,往后合同都交你办。”
刘光福受宠若惊:“爸您瞧好,论谈判架势,许大茂都得靠边站!”
他媳妇忙帮腔:“我们光福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活喽!”
董秀妮急吼吼插话:“爹,那光齐干啥差事?”
“急啥?”
刘海中捋着胡须,“等跟雷大头做成几单,资金滚起来,许大茂跪着求我都不给货!”
刘光齐赶紧附和:“对对对,就怕您一时心软,光天过来求情您就答应了。”
“放心吧,光天负责施工不管材料,他和许大茂分工明确,不会替许大茂说话的。”
“那就好!爸,我和光福敬您一杯,祝咱们公司蒸蒸日上!”
第二天上午,槐花按雷大头的吩咐把钱交给了刘海中。
刘海中立刻带着钱去三分厂下单。
下午,30吨螺纹钢准时送达,这笔生意轻松迅速地完成了。
刘海中满心欢喜,槐花更是兴奋不已,两人都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槐花验收完回医院向雷大头汇报时,雷大头已经和刘光福谈妥了第二笔订单,这次要50吨。
槐花疑惑道:“工地上的30吨够用一个月了,怎么又订这么多?”
雷大头咧嘴一笑:“这批货是给别的建筑公司准备的,光靠接工程哪能赚大钱?你别多问,按我说的做就行。”
接连两天做成两笔生意,刘光齐和刘光福再也坐不住了。
还上什么班?跟着老爹干既能赚大钱,将来还能继承公司。
两人当天就辞了职,生怕晚一步吃亏。
社会上待业的人多,他们一走立马有人顶替,手续当天就办完了。
两天做成两单,刘海中也有点飘了,觉得改革开放的东风真是好。
只要敢放手干,发财轻而易举。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辞就辞了吧,你俩都去跑业务,以后工资按业绩算!”
“好嘞爸,就等您这句话呢,我们这就去!”
刘光齐和刘光福暗自较上了劲。
刘光福有雷大头这个客户,刘光齐却没有,只能挨家建筑公司打听。
只要问得够多,迟早能找到雷大头的下家,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冲突。
说到底,还是兄弟俩不齐心,非要各干各的。
不过这也怪刘海中,他太高估两个儿子的团结和能力了,忘了当初三儿子内斗的事。
转眼到了周日。
林真已从南方玻璃厂回来,顺利在东乡拿下两块地皮。
刘光天调了五百人过去建厂,许大茂更是开足马力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