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怪了…
临久总觉得有个满含幽怨的眼神在盯着自己,自己走哪儿那视线就跟哪儿,殊不知那个眼神来自于她的天妖匣。
兵灾对于临久拿它的钱乱花——虽然是他给的,心里多少有点刺挠了。但敢怒不敢言。人家外公是魔主,更何况自己的命脉也在对方的手里。
真是倒霉催的。
这可是个小祖宗,别说花钱,就是把钱撒着玩,它也只能干瞪眼。最近待在天妖匣子里非常无聊,便忍不住询问临久有没有书籍解闷。
临久自然不会拒绝。
“有。”
她说。
随后入了书店,挑了几本劫主的“风流史”拿给兵灾看,让它好好看好好学,兵灾起初是不屑的,表示不看,因为它只对魔界方面的书籍感兴趣,但再次受到临久“出生点”的威胁时,它还是妥协了。变成了老实人。
不就是看本书吗,不挑便是了,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看完之后它发现,劫主写的书是真不错,书中那句“人最大的痛苦,就是人活着,钱花完了”让它醍醐灌顶,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当即就想偷偷收回储物戒。
结果正撞上临久月事期间脾气暴躁,被骂得狗血淋头,差点没把小屋子都掀了。
是的,临久回到清溪镇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青灵宗,而是迫于突发情况选择先在清溪镇买了一个住处先歇息几日。
现在有钱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为了防止青灵宗的熟人发现,她换了一身朴素的装扮,将蓝发盘起来用发簪扎住,再用耳坠易容一番,变成了一个漂亮、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少女。
至于为何不入青灵宗。
有两点缘由,其一是初潮来袭,就是来月事了!小腹绞痛难忍,最令她无奈的是,这痛楚竟是真实伤害,连修炼过的体质都抵挡不住。
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突然嗅到了自己身上那种独属于魔修的气息!
临久差点就疯了。
“怎么会…”
明明都没切换魔女形态,这气息从何而来?更诡异的是前几日还没什么异常呢。若这般回青灵宗,岂不是自投罗网?
经过一番仔细的彻查,她终于发现,泄露自己身份的罪魁祸首竟是自己流出的血!
最糟糕的是,连黯辰羽衣都掩盖不住。在反复检查确认之后,她当场就把桌子上的茶壶砸了个稀巴烂。
她几乎要崩溃了,在想要骂人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戒指里还有不少隐匿气息的符箓。
“啪”一下,拿符纸贴住,她才感受不到体内魔气的泄露。虽然这东西有效,但出于谨慎,她决定还是等这几天烦心的日子消了再说。
那最近这两天,吃点补血的…
可能会好一些。
补血…
“得补补血…”她喃喃自语,迅速买来红枣煮上红枣糖水。水沸后又嫌太烫,顺手施了个冰镇的小法术。
“嗯…”她捧着碗里的冰镇红枣茶,满意地吨吨吨,喝完一碗,她忽然灵光一现:“这味道拿街上卖肯定畅销耶!”
连饮两大碗后,临久忽然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她猛然惊醒:“我是不是不能喝凉的……”
半炷香后,她在床榻上疼得打滚:“药!快给我药!”
“哎呦!”
光喊自然是无用的,临久披上衣服,赶紧出了院子,猛拍邻居大门,询问完医馆的位置便走到了大街上,捂着肚子,脚步虚浮。
这个痛,是由内而外的。
穿过熙攘的人群,今日的阳光多少有些毒辣,晒在她头顶上,却觉得小腹里像揣了块冰,一阵阵绞痛让她不停出汗。
不敢走太快,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她不想尝试血崩的滋味。
很快她就找到了最近的医馆。在一处胡同旁边,抬头看去,医馆上面有一个褪了色的木匾在风中摇晃。
百草堂,三个大字。
旁边的墙上还挂着几串风干的药草,带着那种苦苦的清香,味道很好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是靠近,她就感觉疼痛有略微的减轻。
“百草堂…”
临久把这个名字在口中咀嚼了一下,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她又想不起来。
跨过门槛。
堂内光线略微昏暗,入眼就是一排排药柜,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草药气息。柜台后站着一位约莫五十岁的妇人,偏胖的圆脸看起来很和蔼。
正低头碾药呢,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妇人赶紧抬起头,眼睛眯成两道月牙。
“姑娘哪儿不舒服?”温大娘放下那个小轮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临久走上前,脸颊微微发烫。她可从没为这种事看过大夫。以前也没经历过,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我我我…来…”临久怎么说都说不利索了,最后干脆摆烂了,“我就是…肚子疼…”
“嗯?”
温大娘一愣,立刻绕过柜台,用温热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不发热,疼了多久了?”
“从中午开始…”临久感觉嘴巴有些干,谁说不发热,她现在热的要死!只不过她嘴上说出来的话可没有心里那么利索,“我…下面…”
话没说完,这大娘马上就笑出来,“傻丫头,是月事来了吧?”
临久苍白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心虚的点头,温大娘浑不在意,整理了一下袖子,拉着她在长凳上坐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家谁不经历这个?来,伸手给我把把脉。”
粗糙的手指搭上她纤细的手腕,温大娘闭上眼睛,看着非常专业。
片刻后,她睁眼道:“气血两虚,寒凝胞宫。你平日是不是贪凉,爱喝冷饮?”
临久点点头。
她刚喝完冰镇的。
“这就对了。”
温大娘一拍手,起身走向药柜,“我给你开个温经散寒的方子。当归、川芎、白芍、熟地黄…”她一边念叨,一边熟练地拉开一个个小抽屉,拿出来之后,用铜秤开始称量药材。
很快,柜台上的药包渐渐堆成小山。温大娘手写好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用麻绳系好。
递过去的时候,她忽然压低声音问:“丫头,许了人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