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修仙吗?
从房间出来之后。
临久感觉身心非常的愉悦。
这种拿捏蝼蚁的感觉,让她不禁愣了许久,她忽然明白了修仙的意义,就是能够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蝼蚁。
这就是修仙者,遨游于天地不受任何拘束,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临久发现,她自己现在虽然用的是一具女人的身躯。但是内心仿佛得到了男人的那种感觉、那种风度、那种说不出的伟岸气概。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甚至让临久相信月心即使是一个男人也一定会屈服于自己。
这就是真理吗?
有实力才能有…尊严…
修仙…
果然还得要修仙才可以。
还不够。
自己必须要比那些人更强才行。
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必须要忍耐。要度过这个难关…
想了想,临久感觉身体又是一阵烦闷。
折转到房间。
此时房间里,月心正收拾着自己,正对着镜子看来看去。忽然听到回来的声音,整个人吓得一哆嗦。
临久笑了出来。
这跟自己,当时被妖鸩吓到的模样是何其相似。原来如此!赤发结罗当时看到的自己就是这种状态啊!这么慌乱,这么紧张,这么弱小!
岌岌可危的样子,让人下不去手。
看到自己的笑容,月心眼中涌出了一点泪水,噼里啪啦手上碰到了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现在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对方的折磨给她带来极大的阴影。
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倒下来,强行挤出一个坚强的眼神。就像是巨人面前的一只小猫咪。无论做什么事情,它还是反抗还是逃跑,都是那么可爱。
因为太弱小了。
临久轻轻摘下骨簪,让青丝披散下来,然后张开双手,“过来。”她说。
“啊……”
月心小心翼翼的低头走了过来。
人丹她不知道,刚刚临久已经问过了,月心只说这个名册上面有一些禁制,普通人写上之后,便会留上一缕灵魂。
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说明,临久之前划掉的名字没什么用,小蝶的灵魂已经留了一丝在上面了。
“帮我把外衣脱掉。”
临久盯着她,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准备吞掉猎物的毒蛇。
然后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的脸仰起来,“真漂亮,你的脸真是漂亮。”
她由衷的夸赞。
这句话是下意识说出来的。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认真回答。”临久问。
“非常,非常漂亮…”
“啊,我以为你会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呢。没想到竟然如此敷衍。”
“没有没有,我没有敷衍你。”
“是吗?”
临久轻轻抚摸着她额头边的发丝,她注意到,对方的瞳孔深处隐藏着一丝怨恨。
看来还不够啊!
她附耳轻的说道:“我们…”
月心仔细听着她说的话,眼睛逐渐瞪大。
最后不停的后退。
“不行,不行。”
“怎么不可以呢?”
临久拉着她的小手,然后手指尖涌出一丝红色灵气,轻轻触碰对方受伤的地方。
月心看到后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脸色发白站立不稳。
但是,临久并未惩罚她,而是把她的伤口消了消肿。
“嘛,这样看起来好看多了。”
“刚刚非常不好意思,情绪有那么一丢丢不稳定啊,你不会怪罪我吧!”
“我不敢,我没有。”
“嘻嘻嘻嘻。”
临久邪恶的笑着,然后卡住了她的脖子,身后的门猛然关上!
砰!
门内传来一声惊叫。
紧接着是阵阵狂笑。
良久。
门打开。
临久双手抓了抓头发,轻轻踮着脚下了楼。
在楼边上端着盘子的小二,跟她对视的一眼,差点没把盘子端翻。
“呵呵。”
临久仰起头,就像是一只胜利的白天鹅,轻轻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吓得对方哆嗦了一下。
“我有这么吓人吗?”
摸了摸自己脸庞,临久略微皱眉。
一转身却看到了旁边坐着的一个男人,那个穿着紫袍的家伙,记得叫做江桥来着?
“你好呀。”
随便打了个招呼便出门去,留给对方一个背影,她才不管对方有没有听到自己折磨某人的声音。
“……”
江桥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等到临久走远了之后,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怪不得,怪不得我英俊的外表,吸引不到她,原来她喜欢的居然也是花儿。”
可惜呀,可惜。
◆
接下来的几天,赤发结罗都没有再出现。
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东西。
临久依旧诚恳的在布道的那里收普通人,每当有一个名字写在名册上的时候,临久就感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罪恶感。
特别是那些普通人带着希望写上自己名字的时候。这让临久觉得自己背叛了他们。
而且愈发的让她烦躁烦闷。
同时也让他有一种把美好事物摧毁的感觉。
这是一种怪异的愉悦感。
就像是拿起一支沾满了墨水的笔在一张白纸上胡乱的画着,胡乱的把这张纸捏成各种样子。
我居然成了走狗。
临久抓着头发,越来越厌恶自己了。
当然这种负面的情绪全都被他发泄在了。赤发结罗的徒弟身上。
临久是一个机会主义者。大多时候他不会主动出击,但是如果一有机会,他一定会照死的去给予对方最猛烈的反击。
可惜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的。
在发现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事情之后,临久就陷入了被罪恶感包围的痛苦中。
甚至有人写上名字之后,她的身体居然会由内而外的感受出一种与痛苦并存快乐。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就像这冰雪般压在她的心头,寒冷喘不过气。
每当看到新的名字被写上名册,她都能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灵魂,缓缓碎裂的声音——咔嚓,又一片剥落了。
这种感觉如揭开麻痒的旧伤,疼痛却又让她欲罢不能。
这叫什么,苦中作乐吗?让她身体像是触电一般抖了一下。
病态。
这是一种不妙的信号。
最近的几天夜里,临久对着窗外发呆很久,有时候总感觉自己手上有一把刀。而赤发结罗用她的无形大手握着自己的手腕。
劈向了那些无辜的路人。
大雪纷飞。
好几日过去了。布道还在继续。
但是赤发结罗却总是没有出现。
临久这段时间反抗不了只能苦中作乐,写名字的时候会感觉到苦,惩罚月心的时候会感觉到快乐。
对方就是她的一个情绪发泄桶。
之前月心还敢用反抗的眼神瞪视她,现在已经彻底屈服,对方却连手指尖发抖时的幅度,都被自己控制得恰到好处。
临久忽然感到一阵烦躁,她分明在驯服月心的过程中,把自己也困进了同样的牢笼。
有那么一瞬间,临久觉得月心可能也是一个好人,只不过是一个被蒙蔽了的好人。
当然这种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快乐还是要持续的。这种感觉让人上瘾,让人无法拒绝。
如果自己把对方纠正了过来岂不是感觉不到快乐了吗?
“可恨。”
“可憎。”
临久的手指甲狠狠的刺进肉里,她其实是在骂自己,骂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有时候她会想自己干脆直接去找城主,把一切都说出来,但是每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她的腹部、她的肚子里面的肠子就感觉像是被千丝蛊扯住了一样。
这些东西貌似有自己的想法。
牵丝蛊貌似是活物啊。
到极限了。
临久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会彻底的堕落!
再次抬起头望向窗外的时候,临久忽然发现自己眼下的脸庞,居然有点发凉,轻轻一摸那是眼泪。
“赤发结罗…怎么样才能杀死你…”
临久紧紧捏着手中的笔,她一直在想,结罗的人丹是怎么练的呢?
是把人直接炼成丹吗?
这非常不合理。这样的话城主一定会发现的!
透过窗外,她望着在大雪中站着的紫袍云门弟子。
那是已经变成傀儡的紫云门弟子。
“普普通通的名册上为何…”
“原来是这样…”
就在刚才,临久忽然意识到那些穿着紫袍的、变成傀儡的弟子是怎么来的了。
她只知道这些傀儡是赤发结罗的手笔,但不知道怎么做的。
仔细一想。
就是这些普通人,就是这些把名字写在名册上的普通人!
而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名册,恐怕就是对方的精心设计的神魂法宝!这法宝炼的不是人,炼的是人的魂!
这样的话…
自己岂不是就成了凶手?
哪天积累到了临界点…城主恐怕第一时间会把自己粉身碎骨。
而赤发结罗需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她只需要把这个册子、把这个法宝给收回来。
她倒是毫发无损,而自己则会死于葬身之地!
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