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港?”胖子也看到了那在墨绿荧光中浮现的锐利标记,小眼睛瞪圆,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棺材里藏着香港地图?还…还标着中银大厦?!”
陈玄墨的心脏狂跳!中银大厦!这个地点如同一个甩不掉的幽灵,从铜钱地图,到井下祭坛的日军传真图纸,再到林九叔的烟灰显影,反复出现在所有线索的核心!现在,竟以这种方式,在这深埋地底的守护之棺内部被揭示!这绝非偶然!这“截运穴”下的秘密,日军觊觎的龙脉,胖子家族的诅咒,与这座远在香江的摩天大楼,必然有致命的联系!
“是它!核心就在那里!”陈玄墨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豁然开朗的寒意。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恐怖巨响猛地炸开!仿佛天崩地裂!
核心区那根承受着狂暴能量的巨大传动轴,终于彻底崩断!断裂的巨大轴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像失控的火车头,狠狠横扫过来,狠狠砸在旁边一根支撑钢架上!
火星如同爆炸般四溅!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瞬间压过了一切噪音!那根比人腰还粗的钢架,硬生生被砸得向内弯折成一个可怕的弧度!整个地下空间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顶部的岩石和泥土再也支撑不住,如同瀑布般轰然垮塌下来!
“趴下!”陈玄墨只来得及嘶吼一声,猛地将胖子死死按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大块大块的岩石、泥土混杂着锈蚀的金属构件,如同末日崩塌般倾泻而下!瞬间将他们藏身的三角区连同那口巨大的槐木棺材一起掩埋!视野被彻底剥夺,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坍塌声、金属的哀鸣和呛人的烟尘!
陈玄墨只觉得背上传来沉重的撞击,肺里的空气被狠狠挤压出去,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胖子在他身下发出闷哼和呛咳。混乱中,他死死抓住胖子的胳膊,另一只手本能地护住头脸。
崩塌持续了十几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当巨大的声响终于停歇,只剩下零星的碎石掉落声和机器残骸发出的“嗤嗤”漏气声时,陈玄墨才艰难地动了动。
“胖…胖子?”他声音嘶哑,嘴里全是土腥味。
“咳咳…咳…墨…墨哥…还…还活着…”胖子虚弱的声音从他身下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难以置信。
陈玄墨费力地撑起身体,抖落身上的碎石泥土。周围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机器核心区断裂的管道口,还在微弱地喷溅着一些墨绿色的液体和幽绿的光芒,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勉强勾勒出一点地狱般的轮廓。
他们被埋了,但幸运地被那口沉重的槐木棺材和扭曲的钢架顶住,形成了一个狭小的、勉强可以活动的三角空间。那口守护之棺,此刻成了他们真正的救命屏障。
“那…那鬼机器…炸了?”胖子挣扎着坐起来,声音抖得厉害,在黑暗中摸索着,“祖…祖父的碑…棺材…没…没事吧?”
陈玄墨抹了把脸上的泥灰,也顾不上回答,立刻摸向那口棺材。棺材头部,那层暗青色的奇异材质暴露得更多了,上面刻画的香港中银大厦轮廓在幽绿的微光下,线条更加清晰锐利,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地图还在…”他刚低声说了一句,话头猛地顿住!
一种新的声音,穿透了这片死寂的废墟!
嗒…嗒…嗒…
沉重、整齐、带着金属摩擦地面的拖沓脚步声!
不是从头顶崩塌的土层外传来,而是……从更深的地底!从四面八方!
这脚步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死寂和秩序感,仿佛一支沉默的军队正踏着幽冥之路行进。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又刺入骨髓的金属锁链拖曳的“哗啦…哗啦…”声。
“什…什么声音?”胖子瞬间绷紧,声音带着哭腔,死死抓住陈玄墨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墨…墨哥…地…地底下…还有…还有东西?!”
陈玄墨的心沉到了冰点。这声音…他听过描述!在甬道墙壁上王秉魁的绝笔里!在日军日记的恐怖记载里!
“岩层深处传来怪异声响,似金属摩擦,又似低语…”
“防护罩彻底破裂!无法形容的…东西涌了出来!”
难道…日记里描述的、当年被“龙髓”抽取装置惊醒的恐怖存在,并非指那些绿色的光雾…而是…别的?是这脚步声的主人?!
嗒!嗒!嗒!
脚步声已经到了他们被埋的废墟边缘!冰冷、整齐、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散落在废墟中、被辐射腐蚀成灰黑色的日军骸骨残骸,还有之前甬道里、机器旁那些姿态扭曲的尸骨,此刻竟然微微震动起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召唤!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响起。在幽绿辐射光的映照下,陈玄墨和胖子惊恐地看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具半埋在泥土里的灰黑骸骨,猛地抬起了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头颅!深陷的眼窝里,竟缓缓亮起了两点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幽绿光芒!和机器核心泄露的光芒一模一样!
这具骸骨挣扎着,用只剩白骨的手掌撑地,极其僵硬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周围所有暴露在外的骸骨,无论完整与否,都像是被无形的线提着的木偶,在骨骼摩擦的“咔咔”声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们身上还挂着破烂的日军军服碎片,有些颅骨上甚至还扣着锈蚀变形的钢盔残片!眼窝里都跳动着那两点幽绿的鬼火!
“诈…诈尸了?!鬼子…鬼子兵活了?!”胖子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筛糠一样抖起来,几乎要瘫软在地。
“不是活…是‘动’起来了!”陈玄墨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陨铁匕首,横在身前,警惕地盯着这些从死亡中爬起的“东西”。它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辐射气息和腐朽的死气,动作僵硬而诡异。
就在这时,那整齐沉重、带着锁链拖曳声的脚步,停在了被掩埋的三角空间之外。
哗啦——!
覆盖在废墟最上层的几块巨大岩石和泥土,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掀开!一道冰冷、惨白的光束,毫无征兆地投射进来,瞬间照亮了这片狭小的空间,也照亮了陈玄墨和胖子惨白的脸,以及周围那些刚刚“站”起来的、眼冒绿光的骸骨士兵!
光束的来源,是一盏样式极其古老、散发着幽幽白光的灯笼。提灯的人…不,提灯的“东西”,让陈玄墨和胖子瞬间如坠冰窟!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不堪、依稀能辨认出是古代样式铠甲的高大身影。它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如同雾气构成,却又带着一种凝实的压迫感。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不断扭曲蠕动的阴影,仿佛无数怨魂在挣扎嘶吼。它的腰间挂着一串锈迹斑斑的巨大钥匙,随着它的动作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最令人心悸的是它手中那盏灯笼,惨白的光仿佛能冻结灵魂,映照出周围空气中无数细小的、扭曲哀嚎的透明脸孔!
在这无面“提灯者”的身后,影影绰绰,是更多沉默矗立的、同样穿着破烂古甲、身躯半透明的身影!它们排成两列,如同送葬的仪仗,无声无息,散发着冰冷彻骨的阴寒死气!
阴兵!
真正的阴兵借道!
就在这阴兵队伍出现的瞬间,那些刚刚站起来的、眼冒绿光的日军骸骨士兵,像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动作猛地僵住!它们眼窝里跳动的幽绿鬼火剧烈地闪烁、摇曳,仿佛风中残烛,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呃…啊…”离陈玄墨最近的那具骸骨士兵,下颌骨开合着,发出无声的嘶吼,幽绿的鬼火疯狂闪烁,它猛地转身,似乎想逃跑。
然而,晚了!
那无面提灯的阴兵首领,只是微微抬起了那只提着惨白灯笼的手。
灯笼的光芒骤然炽亮了一瞬!
“噗!噗!噗!”
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碾过,离得最近的几具骸骨士兵,眼窝里的幽绿鬼火瞬间熄灭!它们僵硬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哗啦一声散落在地,重新变成一堆毫无生气的枯骨!连带着它们身上残留的辐射气息,都在那惨白的光芒下迅速消散!
剩下的骸骨士兵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窝里的鬼火疯狂跳动,却无法逃离那惨白光芒的笼罩范围。
阴兵首领那没有五官的面孔,似乎“看”向了陈玄墨和胖子藏身的三角空间。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血液的意念瞬间扫过两人。
“生人…避让…”
一个低沉、沙哑、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直接在陈玄墨和胖子的脑海中响起!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深处!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死寂的威严!
胖子被这意念冲击得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如纸,几乎要晕厥过去。陈玄墨也是浑身剧震,左手腕的七星印记和左胸的胎记同时爆发出灼痛!但一股倔强的力量也从胎记处涌起,强行稳住了他的心神。
“拾骨…归位…”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随着这意念落下,阴兵首领身后,两名同样半透明、穿着破烂古甲的阴兵迈步而出。它们动作僵硬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无视了散落的岩石和泥土,如同没有实体般穿过障碍,走向那些被惨白灯笼光芒定住的日军骸骨士兵。
这两名阴兵手中没有武器,而是各自拿着一样东西:一个拿着一卷散发着陈旧霉味的、近乎腐朽的草席;另一个则捧着一个黑漆漆的、看不出材质的坛子。
它们走到一具僵立的骸骨士兵面前。持席的阴兵手臂一挥,那卷破草席如同活物般自动展开,无声无息地将那具骸骨卷裹起来。骸骨眼窝中的幽绿鬼火在草席包裹的瞬间,如同被掐灭的烛火,彻底消失。骸骨也失去了支撑,软倒在草席中。紧接着,持坛的阴兵上前一步,手中那漆黑的坛子口对准被草席包裹的骸骨,一股无形的吸力涌出,那卷草席连同里面的骸骨,竟被整个吸进了那小小的坛口之中!坛子表面似乎有微光一闪,随即恢复死寂。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冰冷而高效。如同在清理垃圾。
一个、两个、三个……那些刚刚“复活”、散发着辐射和死气的日军骸骨士兵,就这样被草席卷裹,吸入漆黑的坛子,彻底消失。废墟中残留的辐射气息也在惨白灯笼的光芒下迅速消散。
胖子看得浑身发冷,牙齿咯咯作响。陈玄墨也是手心冒汗,这阴兵借道,拾骨归位,清理的正是这地下空间里因辐射和邪异力量而“异动”的尸骸!它们就是幽冥的清洁工!
很快,外围的骸骨士兵都被清理干净。那两名拾骨阴兵,转向了陈玄墨和胖子藏身的三角空间。它们空洞的“目光”,穿透了碎石和棺材的阻隔,落在了两人身上。
冰冷的死意瞬间锁定了他们!
“拾骨…归位…”那毫无感情的意念再次在两人脑海中炸响,这一次带着更强的压迫感,仿佛无形的锁链缠上了他们的脖颈!
“不…不要过来!”胖子吓得魂飞魄散,绝望地尖叫起来,拖着伤腿拼命往后缩,但后面是冰冷的棺材和扭曲的钢架,退无可退!
陈玄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陨铁匕首死死攥紧,指节发白。被当成“异动”的尸骨清理掉?绝不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阴兵首领,那个提着惨白灯笼的无面者,突然抬起了另一只没有提灯的手——那只手并非空着,而是握着一块巴掌大小、边缘磨损、沾满泥污的暗沉金属令牌!
令牌正对着陈玄墨!
嗡——!
陈玄墨左胸心脏上方的胎记,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皮肤上!这灼痛感如此强烈,瞬间压过了左手腕的七星印记剧痛!
与此同时,他怀里的某样东西也猛地变得滚烫!是那块从老李头手臂尸斑里抠出来的、疑似人面菇孢子囊外壳的透明碎片!
胎记的灼热与怀中的滚烫碎片,如同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那阴兵首领握着令牌的手,似乎微微一顿。它那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扭曲阴影的面孔,仿佛“凝视”着陈玄墨胎记的位置。
“引魂…人…”低沉沙哑的意念第三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毫无感情的宣告,而是带着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确认?
那两名已经逼近到三角空间边缘、正准备动手的拾骨阴兵,动作猛地停住!如同接到了无声的命令,它们僵硬地转过身,不再理会陈玄墨和胖子,而是走向更远处几具半埋在废墟里的骸骨。
那股冰冷的死意锁链,骤然松开了!
“呃…”胖子劫后余生般瘫软下去,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陈玄墨也是心有余悸,后背一片冰凉。引魂人?这阴兵首领把他当成了引魂人?
还没等他想明白,那阴兵首领握着令牌的手猛地一扬!
嗖!
一道暗沉的影子带着破空声,穿过碎石缝隙,精准地落在陈玄墨脚边,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是一块巴掌大小的腰牌!
腰牌呈长方形,材质像是某种沉重的青铜,边缘磨损严重,沾满泥土和暗红色的锈迹。借着机器核心残余的幽绿光芒和阴兵灯笼的惨白微光,陈玄墨看清了腰牌上的纹路。
一面刻着一个极其复杂、充满玄奥意味的符箓,线条古朴,透着一股镇压邪祟的力量。另一面,则刻着一行清晰的小字:
1997年7月1日 亥时
日期下方,是一个同样锐利、如同刀锋刻画的标记——香港中银大厦的轮廓!
“1997年7月1日…亥时?”陈玄墨瞳孔骤缩!这个时间点…这个地点…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香港回归的精确时刻!
腰牌入手沉重冰凉,上面那行日期和中银大厦的标记,仿佛带着某种宿命的烙印。
就在腰牌落入陈玄墨手中的瞬间——
轰隆隆!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比刚才机器崩毁时更加剧烈!仿佛整个白虎山的地脉都在咆哮、在移位!
头顶原本被巨石封堵的塌陷洞口,在剧烈的震动中,被硬生生震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暴雨的气息猛地灌了进来!
“墨哥!出口!有出口了!”胖子指着那道缝隙,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
陈玄墨一把抓起那沉重的青铜腰牌塞进怀里,触手一片冰凉,那行日期和中银大厦的标记仿佛烙铁般印在心头。他来不及细想,猛地架起几乎虚脱的胖子:“走!快走!”
两人连滚带爬,不顾一切地冲向那道被震开的缝隙。胖子那条伤腿在剧痛和求生欲的双重刺激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连拖带拽,手脚并用。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缝隙的刹那,陈玄墨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惨白灯笼的光芒下,那无面的阴兵首领依旧静立如雕塑。它手中那块引发胎记灼热的暗沉令牌,似乎微微转向了他们离开的方向。而那些沉默的阴兵队伍,正无声地清理着最后的残骸,仿佛从未注意到他们的逃离。
冰冷的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钢铁地狱的废墟。
噗通!噗通!
陈玄墨和胖子几乎是摔出那道缝隙的,重重砸在冰冷湿透的泥泞山坡上。暴雨依旧倾盆,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冰冷刺骨,却让他们感到一种活着的真实。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胖子瘫在泥水里,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
陈玄墨也仰面躺在泥泞中,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颊,胸腔剧烈起伏。他摸向怀里,那块沉重的青铜腰牌还在,冰凉坚硬,上面刻着的日期和标记如同烙印。
1997年7月1日亥时。香港中银大厦。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像一道无法摆脱的宿命枷锁。
“墨…墨哥…你看…”胖子颤抖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手指向不远处。
陈玄墨挣扎着坐起身,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去。
是胖子祖父王秉魁的那块墓碑!
在持续的暴雨冲刷和刚才那场地动山摇的剧震下,墓碑基座那道巨大的裂缝,竟然又扩大了几分!而在那道狰狞的裂缝边缘,之前生长的人面菇早已被冲得无影无踪。
此刻,在那湿漉漉的、黑黢黢的裂缝深处,一些粘稠的、暗红色的东西,正混合着雨水,缓缓地渗流出来!
那不是泥土的颜色,也不是雨水。
那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带着一股极其浓烈、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缓缓在冰冷的石碑表面蜿蜒流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暗红色的粘液在流淌的过程中,竟然如同有生命般,极其诡异地沿着石碑的纹理,勾勒出一个扭曲、邪异、充满南洋风情的符咒图案!
那符咒的线条扭曲盘旋,如同盘踞的毒蛇,又像是某种诡异生物的触须,在灰暗的雨幕和冰冷的石碑衬托下,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和不祥!正是南洋降头师特有的血咒标记!
符咒的中心,一个更加扭曲、如同蚯蚓爬行般的细小文字,在暗红粘液中若隐若现,像是一个名字的开头——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