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
林小伟正式与“低音炮”工作室签了三年合约,除了继续录制歌曲、参与一些配音工作外,也开始接触一些简单的编曲和制作知识,职业生涯稳步向前。
王小虎、张强、王海顺利入周一报到,领取工牌、熟悉环境、安装开发工具……新鲜感夹杂着些许紧张。他们被分到了不同的项目组,王小虎性格外向,去了需要较多沟通的实施部;张强踏实肯钻,进了开发部;王海细心严谨,则被测试部要走。虽然起点都是助理岗位,需要从头学起,但有了明确的方向和稳定的收入,三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每天下班后,群里不再是唉声叹气和找工作链接,变成了分享公司趣事、吐槽难搞的需求、交流学习心得。
李薇和蔡晓雯自然也在公司,虽然部门不同,但午休时偶尔能碰到,几个年轻人迅速形成了一个新的小圈子。
林小婵依旧每天准时去牛老板的仓库上班。扫码、登记、整理货单,工作简单重复,但她做得极其认真。仓库的“哼哈二将”方岩和孙二狗依旧负责提供“相声”背景音,牛小玲和其他工友对她这个安静又勤快、长得还特别像林小满的双胞胎妹妹也颇为照顾。这份工作让她逐渐摆脱了过去的阴影,一点点学习着如何与这个社会正常相处,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心里那份“不是负担”的踏实感日益增长。
下班后,她会学着用手机查菜谱,尝试给晚归的哥哥准备简单的晚餐,虽然厨艺还在“炸厨房”边缘试探,但那份心意让林小伟感动不已。
看起来,每个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临时的或长期的位置,除了一个人——林小满。
寒假正式开始了,校园的喧嚣远去。林小伟每天早出晚归去工作室;林小婵按时上班;连“失业三侠”都成功再就业,开始了朝九晚五(或者更晚)的社畜生活;李薇和蔡晓雯也要上班。一下子,林小满发现自己成了家里最“闲”的人。
开头两天,她还能享受一下睡到自然醒、追剧、打游戏、撸猫的颓废生活。但到了第三天,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了。太!无!聊!了!
看着哥哥每天忙忙碌碌,有时回来还带着编曲的demo反复听;听着小婵下班后兴致勃勃地讲仓库里方岩和孙二狗又闹了什么笑话,牛小玲姐教了她什么新东西;就连刷朋友圈,都能看到王小虎他们晒工牌、吐槽加班(虽然吐槽,但透着股有班可加的“凡尔赛”)……
对比之下,自己整天窝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逗逗“罐头”和“招财”,简直像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还是快要发霉的那种。
“不行!我不能这么混吃等死下去了!” 某天下午,林小满对着天花板发出呐喊,吓得旁边的“招财”一个激灵跳开。
一个念头突然钻进她的小脑袋瓜:要不……我也去兼职?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迅速生根发芽。对啊!大家都工作赚钱,连小婵都自食其力了,我林小满堂堂高二学生,怎么能在家当米虫?赚点零花钱也好啊,还能体验生活,总比闲着长毛强!
晚上,等林小伟回来,林小满立刻凑上去,把自己的“宏伟计划”说了出来。
“哥!我想好了!我也要出去兼职!寒假不能这么虚度光阴!”
林小伟刚放下背包,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兼职?想做什么?发传单?奶茶店小妹?餐厅服务员?”
“都可以啊!我不挑!”林小满挺起小胸脯,“反正我不想天天在家待着了,太无聊了!我也要体验一下挣钱的滋味,顺便……嘿嘿,攒点私房钱。”
林小伟看着妹妹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有点欣慰妹妹长大了,知道找事做了,但更多的是考虑到实际情况。他揉了揉林小满的头发:“想法是好的。不过小满,你忘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林小满眨巴着眼。
“还有一个礼拜就过年了。”林小伟走到日历前指了指,“你看,现在街上好多小店都关门回家过年了。大学生、打工的都陆续返乡,用工高峰早过了。你现在去找兼职,临时性的都不好找,正规点的更不会招只干几天的短工。而且,你一个高中生,很多地方也不敢随便用你啊。”
“啊……”林小满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她光顾着兴奋,把这茬给忘了。年关将近,确实是招聘的淡季,尤其是短期兼职。
“所以啊,”林小伟拍拍她的肩膀,“难得有个寒假,你就安心休息休息吧。陪陪小婵,收拾收拾家里,准备准备年货。
“唉……”林小满长叹一声,瘫倒在沙发上,把抱枕蒙在脸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看来……还是只能在家混吃等死,当一条快乐的咸鱼了……”
话虽这么说,但那语气里的失落和不甘心,连旁边的林小婵都听出来了。林小婵走过来,轻轻拿开她脸上的抱枕,小声说:“姐姐,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跟我去仓库玩?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但……人多热闹。”
林小满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算了,你那工作我也干不了,去了净添乱。我还是在家……思考人生吧。”
于是,林小满的“兼职大计”还没开始,就惨遭现实无情“腰斩”。
她重新堕入了吃了睡、睡了吃、逗猫追剧打游戏的“寒假标准模式”,只是偶尔望向窗外忙碌的世界,眼神里会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属于闲人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