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云为衫漫不经心地提起:“听闻上元节的市集最是热闹,灯盏挂满整条街,还有糖画、皮影戏,想来紫商姐姐定会喜欢。”宫紫商本就耐不住寂寞,一听这话立刻眼睛发亮,拽着云为衫就嚷嚷着要出宫门。宫子羽起初还顾虑执刃试炼的事,连连摆手,可当听到云为衫轻声说“我也想去看看”时,他喉结动了动,立刻改口:“我陪你们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一行人借着羽宫的密道出了宫门,夜色里的市集灯火璀璨,宫紫商拉着金繁四处逛吃,宫子羽则悄悄走到云为衫身边。人群拥挤时,他下意识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两人都顿了一下,却没松开。这一幕,恰好被暗处宫尚角派来暗中保护的侍卫看在眼里,侍卫眉头一皱,默默退去,准备回宫复命。
角宫之中,烛火摇曳。叶霁华正娇滴滴地缠在宫尚角身边,双臂轻轻挽着他的衣袖:“表哥,我听说上元节旧城山谷很漂亮,我想去看看嘛。”宫尚角本想拒绝,可看着她眼底的期盼,终是软了心肠,还顺带问了句一旁的上官浅:“上官姑娘,你要不要一同前往?”上官浅垂眸掩去眼底的算计,浅笑摇头:“多谢角公子好意,我还有些要事处理,就不叨扰了。”
见上官浅不去,叶霁华眼珠一转,干脆找了套男装换上,长发束起,眉眼间添了几分英气。她拍了拍宫远徵的肩膀,语气俏皮:“远徵弟弟,姐姐带你去见识见识好玩的。”宫远徵本就对叶霁华有好感,又素来好奇外面的世界,立刻点头应允,跟着女扮男装的叶霁华,兴冲冲地往旧城山谷去了。
几人刚准备出门,门外突然传来侍卫急促的脚步声,低声禀报:“角公子,长老有事找你商量。”他眉头一蹙,转头看向叶霁华,语气带着几分歉意:“霁华,怕是不能陪你去旧城山谷了。”
叶霁华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换上温顺的笑容,抬手替他理了理衣襟:“我和远徵弟弟去便是,你放心。”宫尚角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便匆匆离去。
待宫尚角走后,叶霁华脸上的温顺瞬间褪去,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宫远徵,晃了晃手里的折扇:“远徵弟弟,既然表哥去不了,姐姐带你去个更有意思的地方——旧城山谷的万花楼,那里的歌舞可是一绝。”
宫远徵虽对“万花楼”这名字有些陌生,但见叶霁华兴致勃勃,立刻点头:“好啊,你说去哪就去哪!”
两人换了身寻常衣物,避开宫门守卫,一路直奔旧城山谷。万花楼内灯火通明,丝竹声不绝于耳,各色男女穿梭其间,热闹非凡。叶霁华熟门熟路地找了个二楼雅座,点了几碟精致点心和一壶好酒,眼神扫过楼下献艺的歌姬舞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宫远徵则有些拘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却在看到叶霁华举杯邀他时,立刻挺直了腰板,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邻座几个纨绔子弟见叶霁华容貌出众(即便扮男装也难掩风姿),便嬉笑着凑了过来:“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如过来一起喝几杯?”叶霁华眼神一冷,指尖悄然凝聚内力,却又很快压下,转而露出一抹勾人的笑:“诸位客气了,只是我这位弟弟脸皮薄,就不打扰了。”她话音刚落,宫远徵立刻瞪起眼睛,护在她身前:“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那几个纨绔子弟本就带着几分酒意,见宫远徵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愈发肆无忌惮地笑起来:“哟,这小公子还挺护着人?可惜啊,长得再俊,也是个没骨头的软蛋。”说着,其中一人就伸手想去拍叶霁华的肩膀。
宫远徵眼神一厉,手腕翻出,指尖已沾了无色无味的毒粉,这是他随身携带的防身之物,平日里连宫尚角都没见过。可就在他要出手的瞬间,叶霁华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背,身形微侧,已避开了那纨绔的触碰。
她依旧笑得娇媚,只是眼底的冷光藏不住:“诸位若是想喝酒,我陪你们便是,何必为难我弟弟?”话音未落,她端起桌上的酒壶,手腕一扬,酒液如银线般精准地落入那几个纨绔面前的酒杯里,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内力。
“来,我敬各位一杯。”叶霁华举杯,语气柔媚,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那几个纨绔被她的气势震慑,竟下意识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刚放下杯子,几人就突然浑身发软,瘫倒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
宫远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做了什么?”
叶霁华放下酒杯,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眼底的狡黠又浮现出来:“没什么,只是给他们加了点‘料’,让他们安分些罢了。”她凑近宫远徵,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蛊惑,“远徵弟弟,记住,对付这种人,不用讲什么道理。”
“远徵弟弟,这万花楼的热闹,可不止楼下这些呢。”叶霁华说着,指尖把玩着折扇,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走廊尽头,恰好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云为衫正跟着一个陌生男子,走进了标着“紫衣”的房间。
她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精光,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转头对宫远徵道:“你在这等着,姐姐去去就回,顺便给你带些好玩的回来。”不等宫远徵反应,她已轻手轻脚地溜到房门外,指尖沾了点粉末,悄无声息地挑开了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