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雍王府的护卫匆匆返回,对着棋生躬身禀报:“马车已备好,已派人回府筹备,御医想必正在赶来,王爷随时可以回府。”
棋生点头应下,随即转向太子,恭敬道:“太子殿下,属下先护送王爷回府,先行告退。”
此时的宇文谨,身上青筋根根分明,脸色铁青,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
太子也沉着脸,—— 他和宇文谨虽有隔阂,可毕竟是手足,若他真出事,他这个太子首当其冲会被怀疑。
于是他对着棋生吩咐道:“快些送王爷回府,不光要备着御医,还要让王府的姬妾准备侍寝,不能再让王爷出任何差错。”
“是。属下明白。”棋生说完,就命人将宇文谨抬了出去。
萧景渊见状,立马同太子耳语了几句,随着也大步离开。
呼延凛看着萧景渊离开,想要继续上前招呼太子,却被太子冷着脸打断:“本太子多谢七皇子好意,孤也有些累了,不多留了,你们玩的尽兴些。”
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人转身往楼下走。
他脚步急促,显然还在琢磨宇文谨的事,没心思再留在这是非之地。
豪华的车驾停在门前,太子刚踏上马车,还没来得及放下车帘,就听见一道焦急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太子殿下!”
太子身边的侍卫瞬间警惕,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刀,目光锐利地看向冲过来的人。
太子回头,看清车前站着的女人是萧云珠时,眼底满是诧异。——
“萧大姑娘?”他掀着车帘,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示意侍卫不用紧张。
萧云珠对着太子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言语里带着几分窘迫:“太子殿下,今日知意妹妹身子不适,没能来赴宴,母亲留府照顾她,也没过来。”
“我来的时候,家里的车夫送我到门口就回去了。”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太子:“天这般晚了,车夫一直没来接我。我想着大哥也在,所以斗胆追过来,想问问太子殿下,我大哥呢?我想跟他一起回府。”
太子闻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总不能说,你大哥去找你那不省心的大嫂去了吧。
但看这么晚了,萧云珠孤身一人,到底是萧景渊的妹妹,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只能沉吟道:“你大哥有些事,方才已经离开了。”
“你若没人接,孤可让人找辆马车先送你回府。”
萧云珠一听太子要派人送她,连忙摆手推辞:“不,不用,不麻烦太子殿下了。”
“既然我大哥已经走了,我也不急这一时。一会儿在门口看看,哪家的马车顺路,跟人家打声招呼,坐一段路回去便是,实在不用劳烦殿下的人。”
太子看着萧云珠反复推辞的模样,没再多说:“上来吧,孤送你回国公府。”
萧云珠等的就是这句话,袖子里的手悄悄攥成了拳,连呼吸都跟着有些发颤,却还在假意推辞:“不,不用了,我……”
可话没说完,就被太子打断。
“上来。” 太子懒得跟她绕圈子,说完便直接放下车帘,转身进了马车。
萧云珠看了看侍卫,也不再装模作样,提着裙摆往前两步,踩着车边的条凳,上了太子的马车。
刚掀开车帘进去,马车很大,她坐在离太子不远的地方,一坐下,鼻尖就立刻萦绕开太子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 那是只有皇室贵胄才常用的熏香,清冽又带着压迫感。
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陌生男子同坐一处。
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眼神里多了几分谨慎,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不敢有半分逾矩。
“走吧,先去卫国公府。”太子淡淡开口。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车轮滚动的 “轱辘” 声。
太子靠在车壁上,闭着眼似在闭目养神,并未开口说话。萧云珠也不敢先开口,只悄悄用余光扫了眼太子的神色。·······
同福楼内,太子带着侍从离开后,大堂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们心里都清楚,太子一走,这局再继续下去也没意义,毕竟,跟别国皇子过于亲近,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搞不好,还可能被牵扯进雍王的事里,实在不划算。
于是,留下的人也心照不宣地开始找理由脱身。
一位官员对着呼延凛拱手:“七皇子,下官府中还有公文要批,就不陪您了,改日再聚。”
“哎,下官也是,老母亲病了有些日子了,我日日守在身边尽孝,我也得今早回府。”
对呀,对呀,“方才,我家家仆来报,说是孩子不舒服,我同夫人得赶紧回去看看”。
几个公子哥也跟着起身:“我们也想起还有约,先告辞了,七皇子莫怪。”
没一会儿,大堂里就只剩下呼延凛和几个心腹,显得格外冷清。
看着大堂里空荡荡的景象,呼延凛脸上的笑意也彻底收敛,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他侧过身,对着身边的亲信用北狄语快速交代了几句,亲信听完后立刻点头应下。
随后,呼延凛不再停留,带着一行人也匆匆离开同福楼。
呼延翎身旁的月奴,见众人散去,萧景渊也不知去向,顿时慌了神。
她回头拉着弦奴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急意:“这怎么办啊?萧世子好似走了?”
弦奴也没了主意,只能皱着眉摇头:“不知,咱们还是先上去,把这事告诉公主一声吧。”
月奴却更急了,目光扫过四周,压低声音道:“那万一公主已经点了香,可如何是好?公主若是知道,咱们没把事情办好,会打死咱们的。”
两人瞬间都没了分寸,正在这时,库狄的声音突然传来:“别等了,萧景渊已经走了,你们上去回公主一声吧。”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月奴立刻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祈求:“库狄大人,劳烦您跟我们上去一趟吧?公主的脾气您最清楚,萧世子就这么走了,她肯定会把火都撒到我们身上。”
“您说的话公主肯听,求您救救我们!” 说着,就差没跪下给库狄磕头了。
库狄看着两人满脸的恳求,却没再松口:“上去吧,想必公主此时已经知道了。”
月奴还想再说些什么,弦奴却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 库狄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不愿再插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