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的鸡叫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圈里的黄牛依旧趴在地上,原本油亮的皮毛此刻沾着泥污,连主人递过去的青草都只是闻了闻,便缓缓别过脑袋。李场主蹲在牛圈旁,手里攥着兽医开的药方,指节泛白:“药喂了三回,一点用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别说种地,连过年的口粮都成问题了……”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往农场东侧的新沟渠望了望,“都怪我,听了外人的话,说挖条渠能引活水,结果渠挖好,牲畜就开始病了。”
小木抱着灵虫笼凑到牛圈边,灵虫们的绿光透过栅栏缝钻进去,落在黄牛的皮毛上 —— 绿光没有像往常那样温和,反而像碰到了细小的刺,轻轻弹开,牛圈地面的泥土泛着淡淡的灰,不是正常的土黄色,“灵虫说牛身上有‘浊气’!” 他回头喊,“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和之前在沼泽看到的浊气不一样,是地脉气散了之后,泥土里的坏气冒出来了,黄牛吃了沾坏气的草,喝了带坏气的水,才会生病!”
周玄蹲在新沟渠旁,玄鸟杖的蓝光探进渠底的泥土 —— 杖头的光泛着一层薄灰,顺着沟渠的走向往农场深处延伸,正好截断了田埂下的地脉气流动轨迹,“这渠挖错了方向,” 他站起身,指着渠边的田埂,“平原的地脉气是顺着田埂‘蛇形流动’的,你这渠直着挖过去,像一把刀把地脉气拦腰截断,气散不出去,就变成了浊气,藏在泥土里,庄稼长不好,牲畜喝了这里的水,自然会生病 —— 所谓‘风水坏了’,其实就是地脉气断了,平衡被打破了。”
苏清月翻开经卷,找到 “平原地脉布局” 的插图 —— 图上的田埂呈 “之” 字形,沟渠沿着田埂边缘蜿蜒,正好顺着地脉气的流动方向,旁边注着:“顺气而建,方得滋养;逆气而断,必生灾祸。” 她指着插图对李场主说:“不是不能挖渠,是要顺着地脉气的走向挖,不能硬截。你看,只要把这条直渠改成沿着田埂的曲渠,再把截断的地脉气慢慢引回来,浊气自然会散,牲畜也能慢慢好起来。”
田灵的土黄色身影突然从田埂下钻出来 —— 它比之前在河边看到的更清晰,身体里的地脉珠泛着淡土黄的光,正顺着被截断的地脉方向轻轻晃动,像是在指引我们修复的路径。灵虫们的绿光立刻围上去,与田灵的气缠在一起,在地上映出一道淡淡的土黄色轨迹,正是地脉气原本的流动路线,“田灵在帮我们画‘气路’!” 小木兴奋地跟着轨迹跑,“顺着这路线改渠,地脉气就能重新流起来了!”
李场主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叫来农场的工人,按照田灵指引的轨迹,开始调整沟渠的走向 —— 工人先用锄头把直渠的多余部分填起来,填上的泥土里掺了周玄带来的脉石碎末,碎末的淡褐光慢慢渗进泥土,像一把细梳,把藏在土里的浊气轻轻梳开;再沿着土黄色轨迹挖曲渠,渠底铺了一层壮汉给的脉玉碎片,碎片的光顺着渠底延伸,正好与地脉气的轨迹重合,像给地脉气铺了一条 “导流带”。
我和苏清月则在被截断的地脉节点处布置 “聚气阵”—— 将雪晶石埋在田埂下,淡青光顺着地脉方向扩散,像一道温柔的 “引力线”,把散在周围的地脉气慢慢往节点处聚;火晶放在聚气阵的边缘,温光裹着雪晶石的气,不让聚起来的地脉气再轻易散掉;田灵的身影蹲在聚气阵中央,地脉珠的光越来越亮,从淡土黄变成深土黄,像一颗小小的太阳,把聚起来的地脉气顺着 “气路” 往农场深处送。
修复到一半时,圈里的黄牛突然动了动 —— 它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渠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刚改好的曲渠里的水,虽然还没完全精神,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力气。李场主激动得差点掉眼泪,赶紧给黄牛添了新割的青草,这次黄牛没有拒绝,慢慢咀嚼起来,眼里的浑浊也淡了些,“有效果了!真的有效果了!” 他声音发颤,又给其他生病的牲畜添了水和草,连之前不吃不喝的小羊,也开始轻轻蹭着母羊的身子,找奶喝。
夕阳西下时,曲渠已经基本修好 —— 渠水顺着田埂的 “之” 字形缓缓流动,映着晚霞的光,像一条金色的带子,绕着农场的田地;被截断的地脉气顺着聚气阵和曲渠,重新流遍整个农场,田埂下的泥土泛着淡淡的土黄色光,之前的灰气已经基本散去;田灵的地脉珠亮得像一颗小灯笼,顺着曲渠慢慢移动,把地脉气送进每一块田地、每一处水源。
我们跟着田灵来到农场的水井边 —— 井水里之前泛着淡淡的灰,此刻却变得清澈透亮,井底泛着与地脉珠同源的光,李场主打了一桶水,喝了一口,忍不住感叹:“这水比之前甜多了!之前总觉得水里有股土腥味,现在才知道,是地脉气断了,水也变‘死’了。” 他把井水倒进牲畜的水槽,圈里的牲畜纷纷围过来,大口喝着水,之前耷拉的耳朵也慢慢竖了起来,眼里开始有了神采。
夜里,我们在农场的空地上搭了帐篷 —— 远处的曲渠里传来潺潺的水声,田埂上的聚气阵泛着淡青和淡褐的光,田灵的身影在聚气阵旁轻轻晃动,像在守护着重新流动的地脉气。小木抱着灵虫笼,趴在帐篷边,看着圈里的牲畜 —— 黄牛已经能站起来走动,小羊依偎在母羊身边睡着了,鸡圈里也传来了轻微的打鸣声,“灵虫说它们的气变‘活’了!” 小木笑着说,“浊气散了,地脉气养着它们,明天肯定能更精神!”
第二天清晨,农场的鸡叫比往日响亮了许多 —— 李场主兴奋地跑到我们的帐篷边,手里举着刚捡的鸡蛋,“下蛋了!鸡下蛋了!” 他的脸上满是笑意,“黄牛早上吃了两捆青草,还跟着我去田埂转了一圈,小羊也能跑着玩了,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啊!”
我们跟着李场主去看牲畜时,圈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 黄牛甩着尾巴,在圈里踱步;小羊们围着母羊,蹦蹦跳跳地抢着吃草;鸡群在院子里觅食,偶尔发出 “咯咯” 的欢叫。田灵的身影从田埂下钻出来,地脉珠的光泛着温润的深土黄,对着我们轻轻晃动,像是在庆祝修复成功;灵虫们的绿光围着田灵转,与地脉珠的光融在一起,在地上映出一道完整的地脉轨迹,像给农场画了一道 “守护符”。
李场主拿出之前挖渠剩下的工具,对我们说:“以后我再也不随便改动农场的布局了,要像你们说的那样,顺着地脉气的方向种庄稼、挖渠,还要帮着田灵照顾地脉珠,不能再让地脉气断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已经跟村里的其他农户说了,让他们也来看看,以后种地都要顺着地脉来,不能再犯我这样的错。”
离开农场时,李场主给我们装了满满一袋新收的小米,“这是去年的粮,虽然不多,却是我一点心意,” 他握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感激,“你们让我明白,所谓‘风水’,不是迷信,是顺着自然的规律做事,是守着地脉气过日子,这才是能长久的根本。”
车子驶离农场时,后视镜里的景象慢慢往后退 —— 曲渠泛着金色的光,田埂上的聚气阵闪着淡青和淡褐的光,李场主的身影站在农场门口,还在挥手,田灵的土黄色光像一颗小小的星,挂在田埂上,对着我们的方向亮了又亮。小木抱着灵虫笼,手里拿着李场主给的小米,灵虫们的绿光围着小米轻轻打转,像是在感受里面的地脉气。
“其实‘修复风水’,就是修复地脉的平衡,” 周玄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开阔的平原,“平原的地脉气散,就用聚气阵慢慢引;沟渠挡了气,就顺着气路改渠;田灵和地脉珠是自然的‘调节器’,我们只是帮它们把被打乱的节奏重新找回来,这才是真正的‘顺势而为’。”
苏清月翻开经卷,在 “平原守护” 的章节写下最后一行字:“风水者,地脉之衡也;修复者,顺气之举也;非求迷信之福,乃守自然之律。” 她合上册子,望着窗外,“每一片土地的‘风水’,都是自然给我们的提示,顺着提示走,就能得到滋养;逆着提示来,就会遇到灾祸,这不是玄学,是千百年来人与自然相处的规律。”
车子在平原的晨光里继续前行,前方的田野泛着淡淡的绿,偶尔能看到农户在田埂上劳作,动作轻柔,像是在呵护着地里的庄稼,也呵护着脚下的地脉。小木靠在车窗上,手里把玩着一颗脉石碎末,碎末的淡褐光映着他的笑脸,灵虫们的绿光在他身边轻轻晃动,像一群守护着自然规律的小使者。
我们知道,接下来的守护旅程还会遇到新的挑战,新的 “风水” 谜题,但只要我们记得,“风水” 的本质是地脉平衡,是自然规律,是人与自然的共生之道,就一定能找到每一片土地的守护之法,让每一寸土地都能绽放生机,让每一个依赖土地生存的生命,都能得到自然的滋养与馈赠。
阳光洒在平原上,把田野、沟渠、田埂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田灵的土黄色光虽然已经看不见,却像一道无形的守护,留在了那片恢复生机的农场里,也留在了我们心里,提醒着我们:守护地脉,就是守护人类与自然共同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