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地草原的晨雾还裹着奶酒的醇香,巴图和牧民们已站在毡房外的坡上,手里捧着给我们准备的行囊 —— 里面装着风干的羊肉、用羊毛织的暖毯,还有一小罐刚熬好的酥油,罐口封着羊皮,沾着新鲜的奶渍。“明地的路比草原难走,多是丘陵和果园,这酥油能抗饿,暖毯能挡夜里的寒气。” 巴图把行囊递到我手里,指了指远处草原与丘陵的交界线,“顺着那条牧道走,半天就能看到明地的果树,到了那里,记得找姓赵的果农,他们家的苹果甜,还能给你们指路。”
小木抱着灵虫笼,凑到巴图身边,灵虫们的绿光落在暖毯上,轻轻晃着,像是在给羊毛毯镀上一层暖光。“巴图大叔,我们会回来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狼妖送的小狼毛,递到巴图面前,“到时候给你带明地的苹果,还要听你讲狼妖姐姐巡草原的故事!” 巴图接过狼毛,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笑着揉了揉小木的头:“好,大叔等着,到时候咱们在坡上烤羊肉,就着明地的苹果,听你讲明地的新鲜事。”
我望着坡下的毡房,炊烟正顺着草原的风飘向远方,毡房旁的羊群还在悠闲地啃草,羊铃的叮当声混着牧民的歌声,像一首温柔的离别曲。忽然想起在山坳里帮狼妖破咒的场景 —— 牧民们围着狼妖唱护灵谣,灵虫的绿光裹着腐气消散,狼妖恢复后领着狼群赶跑雪豹,这些画面像刻在心里的印记,成了元地留给我们最珍贵的回忆。布囊里的狼毛毯子还带着草原的温度,那块狼妖推回来的脉石躺在瓷片旁,像是在提醒我:元地的守护,从来不是单一的生灵之力,而是牧民、草原、护灵拧成的一股绳,是 “共生” 最本真的模样。
周玄的玄鸟杖在牧道上轻轻一点,杖头的蓝光朝着东南方向延伸,比在草原时更收敛,却依旧坚定。“往明地去的路,要穿过一片过渡丘陵。” 他望着蓝光尽头的方向,声音里带着对地域地脉的预判,“元地的地脉气是‘散’的,顺着牧草铺展,跟着羊群流动,野得像草原的风;明地多果园、多古桥,地脉气该是‘聚’的,藏在果树的根须里,融在古桥的青石板中,还带着果园的果香和古桥的烟火气 —— 比宋地的瓷窑气更鲜活,比唐地的宫殿气更亲民。”
苏清月正低头翻着那本写满批注的典籍,书页停在她新补的 “元地护灵” 旁,指尖划过纸页上 “守护非停留” 的字迹,抬头补充道:“我在巴图的毡房里借了本明地的方志,上面写着‘明地之脉,以果为肤,以桥为骨,以百姓为魂’—— 明地百姓知道,果树不能过密,不然地脉气会滞;古桥不能失修,不然地脉气会断,他们会在每年春天给果树修枝,秋天给古桥补石,说是‘给地脉透透气、补补骨’,其实就是在护地脉。”
风渐渐变了味道,不再是草原青草与奶酒的旷远,反而多了几分清甜的果香。路也从覆着细沙的牧道,变成了铺着碎石的山道,两旁的牧草换成了低矮的果苗,枝桠上还挂着未成熟的青果,偶尔能看见几棵挂着红果的山楂树,红果在风里轻轻晃着,像一串串小灯笼。小木跑过去摘了一颗山楂,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睛,却又忍不住再咬一口:“比元地的沙棘果甜!明地的苹果,肯定更好吃!” 灵虫们的绿光落在山楂果上,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笑他又贪嘴。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远处的丘陵间忽然出现一片成片的果林 —— 那是明地的边缘果区,果树修剪得整整齐齐,绿叶间藏着密密麻麻的青苹果,果香顺着风飘过来,混着泥土的气息,格外鲜活。“前面有商队!” 苏清月指着果林间的小道,一队驮着货物的商队正缓缓走来,商队的马车上插着一面小旗,旗上写着 “明地赵记果行”,与巴图提到的 “姓赵的果农” 正好对应。
我们朝着商队走去,刚走近,就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褂、背着果篮的中年汉子迎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刚摘的青苹果,见了我们,笑着打招呼:“是从元地来的客人吧?看你们的行囊,像是走了远路,快尝尝明地的青苹果,解解渴!” 汉子自称赵老栓,正是巴图提到的赵姓果农,“我去元地送果子刚回来,巴图大哥还跟我说起你们,说你们帮草原护灵解了咒,是好心人!”
赵老栓把我们领到果林间的小木屋,屋里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刚酿的苹果酒,酒碗是粗陶的,上面印着小小的苹果花纹。“明地的地脉,全靠这些果树养着。” 赵老栓给我们倒上苹果酒,酒液泛着淡金色,喝起来带着清甜的果香,“你看这些果树,根须能扎到地下三尺,把地脉气吸上来,再顺着枝叶散到果林里,连空气都比别处清新 —— 我们果农,就是地脉的‘园丁’,得好好伺候这些果树,它们才能好好护地脉。”
我握着陶碗,望着窗外的果林,忽然想起宋地瓷窑村的阿瓷爹 —— 同样是 “匠人”,阿瓷爹用窑火养地脉,赵老栓用果树护地脉,方式不同,却都带着对土地的敬畏、对生计的认真。布囊里的瓷片轻轻碰了碰脉石,像是宋地与元地的地脉气在呼应,又像是在与明地的果香气打招呼。
周玄的玄鸟杖在木屋外轻轻一点,杖头的蓝光顺着果树的根须延伸,与果林的地脉气连在一起,温和而鲜活:“明地的地脉气,是我见过最‘润’的。” 他望着蓝光覆盖的果苗,声音里带着赞叹,“果香的甜、泥土的沉、百姓的活,把地脉气养得又顺又活,没有元地的野,却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比宋地的瓷窑气更贴近日常。”
苏清月在典籍上补写:“明地果林地脉,以果树为媒介,以百姓劳作为本,地脉气随果苗生长而旺,随百姓护林而稳 —— 此乃‘以活养活’之法,地脉活则果树旺,果树旺则百姓安,百姓安则地脉更稳,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赵老栓领着我们在果林里转,指着一棵枝繁叶茂的老苹果树说:“这棵树有百年了,是明地最老的果树,地脉气最旺,每年结的苹果最甜,我们都叫它‘果树王’。” 老苹果树下围着几个果农,有的在给树根培土,有的在给枝叶绑绳,动作轻柔,像是在照顾自家老人。“每年春天,我们都会来给‘果树王’培土,秋天来给它挂红绳,说是‘给地脉王贺岁’,其实就是想让它多活几年,多护几年明地的地脉。”
小木跑到老苹果树下,灵虫们的绿光落在树枝上,轻轻绕了一圈,树枝上的叶子竟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它在跟我们打招呼!” 小木兴奋地喊,赵老栓笑着点头:“它通人性,知道你们是好心人,愿意跟你们亲近 —— 以前有邪术师想来害它,它的枝叶就会往下垂,像是在求救,我们果农就会围着它唱歌,邪术师就不敢来了。”
我望着老苹果树,忽然想起元地的狼妖、唐地的柳儿、宋地的阿瓷 —— 它们都是地脉的 “守护者”,有的是生灵,有的是果树,有的是人,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土地。邪术能暂时伤害它们,却永远无法磨灭它们与地脉、与百姓的羁绊,因为这份羁绊,是 “共生” 的根基,是比任何术法都更强大的力量。
夕阳西下时,我们准备继续往明地腹地走,赵老栓送我们到果林边缘,给我们装了一袋刚摘的青苹果,又给我们画了一张简易的路线图:“顺着这条道走,半天就能到明地的古桥镇,镇上有座百年古桥,是明地的地脉‘骨’,你们可以去看看,顺便在镇上借宿,镇上的人都和善,知道你们是巴图大哥的朋友,会好好招待你们。”
我们挥手告别,赵老栓还站在果林边缘,朝着我们的方向挥手,老苹果树的枝叶在风里轻轻晃着,像是在为我们送行。小木抱着苹果袋,时不时拿出一个青苹果闻一闻,灵虫们的绿光落在苹果上,轻轻晃着,像是在期待苹果成熟的味道。
走在往古桥镇的路上,夕阳把果林染成了金红色,果香比之前更浓郁,偶尔能看见果农们扛着锄头回家,嘴里哼着明地的果歌,歌声里满是丰收的期待。周玄的玄鸟杖蓝光顺着路线图的方向延伸,与果林的地脉气、远处古桥的气息连在一起,像一条无形的纽带,把明地的果树、古桥、百姓串成了一体。
苏清月在典籍上又补了一笔:“明地之美,在果林的鲜活,在古桥的厚重,在百姓的淳朴 —— 地脉之安,不在惊天动地的术法,而在日复一日的守护,在一草一木的珍惜,在百姓与土地的相互滋养。”
我握着布囊里的苹果、暖毯、瓷片、煤精石、脉石,感受着它们各自携带的温度 —— 元地的旷远、宋地的温润、唐地的温软、晋地的沉厚、明地的鲜活,这些不同地域的 “守护印记”,像一串糖葫芦,把我们一路走来的故事,串成了 “共生” 的长卷。忽然想起在青龙峡出发时,我以为护地脉是靠术法、靠力量,现在才明白,护地脉靠的是 “心”—— 是对生灵的尊重,对百姓的共情,对土地的敬畏,是把每一片土地都当成自己的家,把每一个生灵都当成自己的朋友。
夜色渐浓,远处古桥镇的灯火渐渐亮起,灯火透过果林的缝隙,洒在山道上,像一串串落在地上的星星。我们的脚步朝着古桥镇的方向走去,带着元地的暖毯、明地的苹果,带着一路的 “守护印记”,带着 “共生” 的初心,准备迎接明地的古桥、果农,还有那些藏在果树与古桥里的守护故事。
前路或许还有挑战,或许还会遇到地脉气滞的果林、失修的古桥,或许还需要帮明地百姓给果树驱虫、给古桥补石,但我不再害怕 —— 因为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人在走,有周玄的玄鸟杖、苏清月的典籍、小木的灵虫,有沿途百姓的祝福、守护者的牵挂,有布囊里那些带着不同地域温度的信物,这些,都是我们前行的力量,都是我们守护明地地脉的底气。
果林的果香还在风里飘着,古桥镇的灯火越来越亮,我们的脚步,朝着明地的方向,坚定而温暖地走着,每一步,都离新的守护故事,更近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