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夜色如墨,金井湾畔的潮汐格外汹涌,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巨响,掩盖了远处海面上驶来的船队。
海坛部的两百艘渔船,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靠近金井湾。潭昊站在旗舰的船头,身披黑色兽皮甲,手持一柄青铜长剑,剑身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冷光。他目光锐利,紧盯着远处的金井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首领,还有半个时辰,便是约定的时间。”岚风走到潭昊身边,低声道。
潭昊点了点头:“让兄弟们做好准备,一旦城门打开,立刻冲进去,直奔敖东府邸,不可恋战。”
“明白。”岚风转身离去,传达命令。渔船之上,海坛族人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有青铜刀、石斧,还有削尖的长矛,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贪婪与兴奋的光芒。他们知道,拿下金井,意味着无数的财富、女人和土地。
与此同时,金井城内,北岩正召集心腹族人。他身披铠甲,手持长弓,沉声道:“诸位,今日便是我们推翻敖东统治,重获自由的日子。待会,我会打开北门,海坛的军队会进城协助我们。记住,只杀敖东及其心腹,不得伤害普通族人,更不得劫掠财物。”
“首领放心!”心腹族人们齐声应道,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北岩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北门。城门处,两名金井族人正打着哈欠守夜,见到北岩,连忙躬身行礼:“副首领,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北岩没有回答,突然抽出腰间的短刀,快如闪电般刺入两人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北岩收起短刀,对身后的心腹道:“开门!”
心腹族人立刻上前,拉开沉重的城门。城门缓缓打开,门外,潭昊率领的海坛族人早已蓄势待发。
“杀!”潭昊一声令下,海坛族人如潮水般涌入城内,口中发出凶狠的呐喊。
城内的金井族人毫无防备,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睡梦中被惊醒的族人,有的来不及穿衣服,便被海坛族人一刀砍死;有的试图反抗,却因寡不敌众,很快便倒在血泊之中。街道上,惨叫声、厮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北岩率领心腹族人,直奔敖东府邸。府邸外的守卫见势不妙,连忙拔刀抵抗,却哪里是北岩等人的对手?片刻之间,便被全部斩杀。北岩一脚踹开府邸的大门,带领族人冲了进去。
敖东此刻正搂着女子熟睡,被外面的厮杀声惊醒。他猛地坐起身,还未反应过来,北岩便已冲进房间。
“敖东,你的死期到了!”北岩怒喝一声,弯弓搭箭,一箭射向敖东。
敖东身手还算敏捷,连忙侧身躲闪,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在墙上。他怒吼一声,从床头抄起一柄青铜斧,朝着北岩砍去:“北岩,你这个叛徒!我杀了你!”
北岩侧身避开斧头,手中长弓一挥,弓弦缠住敖东的手腕。两人扭打在一起,房间内的女子吓得尖叫着躲到角落。
就在这时,潭昊率领族人冲进了府邸。他看到扭打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中长剑一挥,朝着敖东的后背刺去。
敖东察觉到身后的杀机,想要躲闪,却被北岩死死缠住。“噗嗤”一声,青铜长剑穿透了敖东的胸膛,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敖东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潭昊一眼,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北岩松开手,看着敖东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复仇的快感过后,是深深的不安。他知道,潭昊绝非善类,接下来,自己能否掌控金井,还是个未知数。
潭昊拔出长剑,擦了擦剑上的血迹,目光扫过房间内的女子,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他走到那名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子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狞笑道:“美人,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女子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反抗。潭昊哈哈大笑,将女子搂在怀中。
这时,岚风匆匆走进房间,道:“首领,敖东的儿子敖虎率领部分族人,退守城西的望海楼,负隅顽抗。”
“哦?”潭昊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知死活的东西。北岩,你率你的族人,配合我部,拿下望海楼,斩杀敖虎!”
北岩心中一凛,知道潭昊是想借敖虎之手,消耗自己的实力。但他此刻别无选择,只得躬身应道:“是。”
望海楼是金井城的制高点,位于城西的一座小山丘上,楼高三层,墙体由巨石垒砌,四面开有箭窗,易守难攻。敖虎率领一百多名金井族人退守此处,将楼内储存的箭矢、滚石尽数搬上顶层,凭借有利地形顽强抵抗。
海坛族人与北岩的族人轮番进攻,却屡屡被箭雨逼退。楼前的空地上,已经倒下了数十具尸体,鲜血顺着山坡流淌,在夜色中泛着暗红的光。
“废物!都是废物!”潭昊看着久攻不下的望海楼,怒不可遏地一脚踹翻身边的案几,“连一座破楼都拿不下来,留你们何用?”
岚风躬身道:“首领息怒。望海楼居高临下,箭矢充足,硬攻伤亡太大。不如我们用火攻,将他们逼出来?”
潭昊眼中一亮:“火攻?好主意!金井城多木质房屋,望海楼的门窗也是木材所制,只需将引火之物抛上楼去,不愁他们不出来!”
他立刻下令,让族人搜集干柴、油脂等引火之物,捆成火把,再用长杆挑起,朝着望海楼的门窗抛去。很快,望海楼的一层便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呛得楼内的金井族人剧烈咳嗽。
“父亲!潭昊这个奸贼,竟然用火攻!”敖虎站在顶层,看着楼下的大火,眼中满是悲愤与恨意。他身旁的一名心腹族人劝道:“少主,火势越来越大,楼内浓烟密布,再守下去,我们都会被烧死的!不如趁火势未蔓延到顶层,冲出去拼了!”
敖虎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与其被烧死,不如战死沙场!兄弟们,跟我冲出去,杀了潭昊,为父亲报仇!”
他高举手中的青铜刀,率领族人打开望海楼的大门,朝着楼下的海坛族人冲去。然而,潭昊早已在楼外布下埋伏,见敖虎等人冲出来,立刻下令放箭。
箭矢如蝗,瞬间射倒了数十名金井族人。敖虎左臂中箭,鲜血直流,但他依旧咬牙向前冲,手中的青铜刀挥舞,斩杀了两名冲上来的海坛族人。
“敖虎,束手就擒吧!”潭昊手持长剑,缓步走向敖虎,眼中满是轻蔑,“你父亲已死,金井已破,你再抵抗,也只是徒劳。”
“奸贼!我杀了你!”敖虎怒吼一声,朝着潭昊扑去。潭昊侧身避开,手中长剑顺势一挑,划伤了敖虎的右腿。敖虎踉跄倒地,潭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长剑抵住他的咽喉。
“说,金井的财物都藏在哪里?”潭昊狞笑道,“若你老实交代,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敖虎呸了一口血沫,怒视着潭昊:“你这个叛徒、奸贼!我金井的财物,就算毁了,也不会给你!”
潭昊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只好自己找了。”他转头对岚风道:“把他带下去,严刑拷打,务必问出财物的下落。”
“是!”岚风应了一声,让人将敖虎拖了下去。
解决了敖虎,潭昊便下令族人在金井城内大肆搜刮。海坛族人早已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他们闯入金井族人的家中,抢夺财物、劫掠女子,无论老幼,稍有反抗便惨遭杀害。
北岩看着城内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愤怒。他找到潭昊,沉声道:“潭昊首领,你答应过我,拿下金井后,不伤害无辜族人,不劫掠财物!”
潭昊冷笑一声,搂着一名刚抢来的美貌女子,不屑地说道:“北岩,你别忘了,是谁帮你报了仇,推翻了敖东的统治。如今金井已破,这里的一切,都归我海坛所有。至于你的族人,我没有赶尽杀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北岩气得浑身发抖,拔出腰间的短刀,指向潭昊,“你不守信用!”
潭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身边的族人立刻围了上来,将北岩团团围住。“北岩,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潭昊语气冰冷,“若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利用价值,你早就跟敖东一样,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从今往后,你率北厝旧部,归顺于我海坛,做我的下属。我保你族人平安,还能给你一个副首领的职位。否则,你和你的族人,都得死。”
北岩看着围上来的海坛族人,又想到城外的族人还在等着他的消息,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潭昊的对手,若反抗,只会让更多的族人丧命。
“好,我答应你。”北岩放下短刀,眼中满是屈辱,“但你必须遵守承诺,不得伤害我的族人。”
潭昊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为难他们。”
就在这时,一名族人匆匆跑来,高声道:“启禀首领,君山流水率领两百族人,正在向金井城赶来,距离此处已不足十里!”
潭昊脸色一变:“什么?流水怎么会来得这么快?”他原本以为,流水收了他的礼物,会按兵不动,没想到竟然会突然出兵。
岚风皱眉道:“莫非是流水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不管他是何用意,都不能让他进城!”潭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北岩,你率你的族人,驻守北门,抵挡流水的进攻。我率主力,尽快肃清城内的残余势力,随后便来支援你。”
北岩心中一沉,知道潭昊是想让他的族人去送死。但他此刻别无选择,只得躬身应道:“是。”
北岩转身离去,心中暗自发誓:“潭昊,今日之辱,我北岩铭记在心。他日,我必当百倍奉还!”
潭昊看着北岩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根本没打算支援北岩,只想让北岩与流水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则坐收渔利。
他转头对岚风道:“加快搜刮速度,将所有财物、女子都装上船。一旦北岩抵挡不住,我们便立刻撤退,返回海坛。金井城可以暂时放弃,但这些财富和女子,必须带走!”
“明白!”岚风应了一声,立刻下去传达命令。
金井城内,杀戮与劫掠仍在继续。火光冲天,惨叫不绝,这座曾经繁华的新城,此刻已沦为人间地狱。而城外,君山流水率领的族人正疾驰而来,一场新的厮杀,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