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墙一号”顺利返航,带回了海量数据和那个足以颠覆认知的发现。
关于“规则死结”干扰效能验证、净光潮汐边缘特征测绘、bUG能量应用拓展等“常规”收获,已经足够让零和星尘氏辉带领的技术团队消化很久,并立刻开始优化据点的防御、能源和探测系统。据点的“bUG发电”效率在新技术反馈下提升了8%,干扰护盾的响应速度加快了15%,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进步。
但真正的波澜,只在那最核心的几人心中激荡。
深夜,“行者道标”核心区域的小会议室里(其实就是个稍微宽敞点、摆了张破桌子的洞穴),只有张元、零、尘、星尘氏辉和塔骨五人。铁骸守在门外,王五被支开去清点这次“科考”带回来的“实物样本”(其实主要是一些被规则侵蚀过的虚空尘埃和扭曲的金属碎屑)。
那来自“墙那边”的信号记录,被零小心翼翼地播放出来。那断断续续、带着金属摩擦质感和沉重回响的碎片化信息,再次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协议……重启失败……”
“……核心……休眠……”
“……摇篮……外部接触……请求……”
“……坐标……深锁……”
听完之后,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能量脉络低沉的嗡鸣。
塔骨最先打破沉默,挠了挠他那刺猬般的短发:“这叽里咕噜的,说的啥玩意儿?又是协议又是核心的,听着像个坏了的铁疙瘩在喊救命?”
星尘氏辉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着星辰轨迹:“语法结构极其古老复杂,加密层级深不可测。‘摇篮’这个词再次出现……在我们‘漂泊之舟’最古老的星图传说残卷里,曾有提及‘万物起源之摇篮,亦是终末归寂之所’,但一直被认为只是神话寓言。”
尘缓缓开口,声音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悠远:“结合之前的信息——‘观察者’、‘净光’清洗、‘星语回响’中的毁灭记录,以及这来自‘已净化区’的求救……或许,我们一直以来理解的‘净化’,并非简单的抹除。”
张元手指敲着桌面,这是他深度思考时的习惯:“老爷子,你的意思是,那白光扫过,可能不是把东西‘删了’,而是……‘压缩’了?‘封存’了?或者,关进了某个‘回收站’?这个信号,就是回收站里某个还没被彻底‘格式化’的‘文件’在试图往外发消息?”
这个比喻非常张元,但意外地贴切。
尘点了点头:“虽不中,亦不远矣。‘观察者’维系着某种至高的‘秩序协议’,‘净光’是其执行手段。但任何协议,都可能存在‘例外处理’、‘错误缓存’或‘深度休眠’机制。这片被我们称为规则废土的地方,或许就是协议执行过程中产生的‘异常数据堆积区’或‘临时缓冲区’。而‘摇篮’……可能就是协议最初设定的、某个更核心的‘初始环境’或‘归档区域’。信号中提到的‘核心休眠’,极有可能指代‘摇篮’或其内部关键机制的停滞状态。”
零听得眼睛发亮,快速记录并补充:“所以,这个信号可能是某个在‘净化’过程中,因为某种原因未被彻底处理,反而触发了‘协议例外’或‘深度休眠’机制而幸存下来的……古老存在?它感知到了我们这边的‘异常’——比如师父的悖论之力、我们的bUG干扰,甚至‘规则死结’——将其误判为‘摇篮’外部接触或协议重启的可能,所以发出了包含‘深锁坐标’的求助或验证请求?”
“没错!”张元一拍桌子,“就像一台中了病毒快死机的电脑,突然检测到一个来自外部的、格式奇怪的修复指令请求,它虽然无法理解,但按照底层协议,还是把某个加密的系统恢复密钥(深锁坐标)发了出来,想看看对方能不能用!”
这个解释让塔骨和星尘氏辉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和……可能性。
“那……这个‘深锁坐标’,咱们能解开吗?”塔骨问出了关键。
零和星尘氏辉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零:“加密方式完全未知,结构复杂度远超我们现有的任何解密技术。它可能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动态密码,或者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激活。”
星尘氏辉:“‘深锁’这个词,在我的知识里,往往意味着需要多重条件、特定权限或者……血脉、灵魂层面的共鸣才能开启。暴力破解几乎不可能。”
张元摸着下巴,并没有太失望:“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拿到了一张不知道密码的‘藏宝图’,或者一个没有启动钥匙的‘高级外挂’。但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东西的存在,而且它很可能指向‘观察者’系统的一个‘后门’或者‘安全模式入口’!”
他站起身,在小小的会议室里踱步,眼神越来越亮:“下一步棋怎么走?很明显了!”
“第一,继续强化自身!bUG技术要深化,能源要扩充,据点要建设,实力才是硬道理!”
“第二,主动探索不能停!‘蹭墙’要常态化,但要更小心,目标是搜集更多关于‘净光潮汐’和‘已净化区’的情报,看能不能捕捉到更多类似信号,或者找到与‘深锁坐标’相关的线索。”
“第三,整合信息!把我们现在掌握的所有关于‘源初悖论’、‘钥匙碎片’、‘归墟’、‘生命织缕’、‘空间织法’、‘星语回响’、‘摇篮’、‘观察者’……所有这些碎片信息,全部放到一起,让零和老爷子牵头,成立个‘世界真相研究小组’,看看能不能拼凑出更完整的图景!”
“第四,寻找盟友或……同类。既然‘漂泊之舟’能流浪到现在,既然‘墙那边’还有信号,说明这片‘废土’或者‘缓冲区’里,可能还藏着其他幸存者或古老遗民。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们,交换信息,抱团取暖!知识追寻者那边,也可以尝试更深度的合作。”
他停下脚步,看向众人,脸上露出了那种混合着压力与兴奋的、属于“元夫子”的招牌表情:
“同志们,情况很严峻,敌人很强大,谜团很烧脑。”
“但是!”
“我们不仅没死,还卡住了bUG,发了电,修了船,蹭了墙,现在连‘系统后台’的求救信号都收到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这条路,走对了!”
“‘观察者’想按死我们?没那么容易!”
“它越是急着清洗,越是说明它这套‘系统’,有问题!有漏洞!有我们这些‘病毒’……哦不,是‘安全卫士’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下一步,就是沿着这条缝,继续往里钻!发电种田要搞,情报分析要搞,外出探险要搞,寻找盟友也要搞!”
“我就不信了,咱们这群‘杂草’,还不能在这片规则的‘水泥地’里,掀开一条缝,看到下面的‘源代码’?”
他的发言一如既往的充满鼓动性和……歪理邪说,但偏偏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热血沸腾,连尘的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
“干了!”塔骨拳头砸在桌上。
“我会全力协助!”星尘氏辉郑重承诺。
零用力点头,眼中充满坚定。
尘微微颔首:“老夫这把老骨头,也陪你们再折腾折腾。”
张元笑了,他知道,尽管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他的团队,他的心气,从未像此刻这般凝聚和昂扬。
“那么,散会!”
“明天开始,给老子继续——”
“卡bUG!种土豆!蹭墙皮!解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