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从净光漩涡虎口脱险,并且验证了超级bUG干扰光束对高阶规则异常现象的有效性,这给蹭墙一号上的所有成员注入了一剂强效兴奋剂。最初的恐惧褪去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后怕与巨大成就感的亢奋。
看!我们不仅能卡bUG,还能用bUG给老天爷的清洗程序制造卡顿!
数据,海量的数据,正源源不断地从各个探测器和零的规则导航仪中涌出。净光潮汐边缘的规则湍流模型、能量辐射频谱、空间扭曲参数,尤其是那个净光漩涡被干扰前后的详细对比数据……这些都是无价之宝。
张元立刻下令,暂时放弃原定的大范围蹭墙测绘,转而围绕这个刚刚平息下来的净光漩涡,建立一个临时的、高密度的观测点。用他的话说:趁它病,要它命……哦不,是趁它刚打过喷嚏,好好研究一下它的病理特征!
蹭墙一号小心地徘徊在漩涡影响范围之外的一个相对稳定区域。零和星尘氏辉通力合作,将船上所有能用的探测设备都对准了那个仍在缓缓旋转的苍白巨物。同时,他们开始尝试小剂量、多频段地发射bUG干扰束,观察漩涡的不同反应。
结果令人振奋。他们发现,这种净光漩涡虽然恐怖,但其内部规则结构并非浑然一体,存在着许多细微的、周期性变化的节点和薄弱环节。针对性的bUG干扰,确实能放大这些内部的不协调,甚至能短暂地在其边缘“撕开”一丝极细微的、规则紊乱的裂缝。
就是这丝裂缝,让他们有了更惊人的发现。
一次精心策划的干扰过后,零突然在主控台上捕捉到一段极其微弱、但绝对不属于净光潮汐本身、也非一般规则噪声的信号片段。信号极其短暂,仿佛惊鸿一瞥,内容破碎难以解析,但其波动模式,却让零和星尘氏辉同时瞪大了眼睛。
这波动……与星尘氏辉记忆中,某些极其古老的、关于“源初之门”或类似概念的星尘传说记载,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相似韵律!也与张元曾经在寂静边疆接触过的、那些星语回响的碎片,存在某种遥远的共鸣!
难道……这净光潮汐,或者其内部、其源头,与那神秘的源初之门有关?漩涡撕开的裂缝,短暂泄露了更深层的信息?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心脏狂跳。如果净光潮汐(观察者的清洗手段)与源初之门(这个世界的终极谜题之一)存在联系,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张元立刻将这个发现以及所有相关数据,通过加强版的虚空蛛网链路,加密发送回了行者道标,要求尘和王五组织人手,结合据点内存档的所有关于源初之门、星语回响、乃至墨徒水晶球里那些破碎景象的信息,进行交叉分析和比对。
同时,他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
我们不回去了。他对着通讯器,对尘和王五宣布,语气里带着科研狂人特有的热切。
什么?不回来了?王五的惊呼声几乎要穿透通讯器,老大!咱们家底就那么一条破船!你们要在那种鬼地方安家?万一那漩涡又发疯,或者引来别的什么东西……
张元打断他:听我说完。我们发现的东西太重要了,而且这里是一个绝佳的研究窗口。净光漩涡是危险,但也是机会。我们打算在附近找一个相对安全的规则锚点,尝试建立一个半永久性的前哨观测站。就叫……‘漩涡之眼’前哨站。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利用bUG干扰技术,在漩涡外围的某个规则相对淤积、形成天然半屏蔽的区域,布置一个简化版的静默力场和干扰护盾结合体。蹭墙一号作为核心和能源站,必要时可以快速撤离。他们将在此长期观测漩涡,尝试捕捉更多深层信号,并进一步研究bUG能量与净光潮汐相互作用的机制。
这等于是在火山口边上盖房子,还要做长期住户。风险极高,但潜在收益也巨大。
尘沉默了片刻,声音传来:小子,你的胆量总是超出老夫的想象。数据分析这边我们会全力进行。但前哨站的建设,必须万分谨慎。我会让铁骸通过远程链路,为你们提供规则结构稳定性的辅助计算。另外,墨徒似乎对你们传回的那段信号碎片有些反应,它对着水晶球发呆了很久,或许之后能提供一些线索。
有了家里的支持,张元更坚定了。
接下来的几天,蹭墙一号变成了忙碌的工程船。他们小心翼翼地勘探,最终在距离漩涡大约安全距离的一处规则淤积区,找到了一块相对稳定的“礁石”。这里规则压力依旧不小,但起伏平缓,而且似乎因为长期受到漩涡边缘扰动的冲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半透明规则结晶外壳,对能量和探测有一定的天然过滤作用。
就是这里了!
他们开始利用船上携带的预制模块和现场采集的规则结晶材料,修建前哨站的基础。零负责设计和调试核心的复合护盾系统,塔骨带着人进行体力作业和警戒,星尘氏辉则不断监控着漩涡和周围规则的任何细微变化。
建设工作紧张而有序。然而,就在前哨站主体结构即将完成,准备首次启动复合护盾进行测试时——
负责监控广域规则的导航员发出了急促的警报:检测到高能反应!非漩涡方向!有东西在快速接近!能量特征……无法完全识别,但带有强烈的秩序倾向和……敌意!
张元等人立刻进入战斗位置。蹭墙一号的干扰护盾全开,尚未完全启动的前哨站防御系统也进入待激发状态。
只见从净光潮汐深处,那无边无际的苍白光芒中,骤然射出了三道修长的、流转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梭形身影!
它们通体洁白,线条流畅简洁,没有任何多余装饰,仿佛是用最纯粹的秩序概念打造而成。它们无声无息地滑行,速度快得惊人,径直朝着漩涡之眼前哨站的方向扑来!
张元的心猛地一沉。
这造型,这气息,虽然与普通的清道夫不太一样,但那股子纯粹的、冰冷的秩序感,如出一辙!
是新的清道夫型号?还是……观察者系统在发现这个顽固的bUG和试图研究它的蝼蚁后,派来的……专业除虫队?
塔骨舔了舔嘴唇,骨刀上煞气升腾:看来咱们在人家门口搞装修,把物业惹来了。
张元盯着那三艘急速逼近的白色飞梭,眼神锐利:不管来的是物业还是城管……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斩钉截铁:
准备战斗!让它们看看,咱们这个建立在火山口的新家,不是那么好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