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陈裕年别墅,书房。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窗外的夜色,书房内只亮着一盏复古的黄铜台灯,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
陈裕年深陷在皮质高背椅中,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哈瓦那雪茄,却没有抽,任由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他阴郁的面容前盘旋、扩散。
雪茄辛辣的香气,混杂着书架上老旧皮革和纸张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更添了几分压抑和沉闷。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对面墙壁上那幅巨大的、色彩沉郁的抽象画上,但瞳孔深处闪烁的,却是冰冷而锐利的光芒。
“李想……杨楠……” 这两个名字像两根毒刺,反复扎着他的神经。孙欣汇报的“两人一同离开”的画面,结合之前种种蛛丝马迹,在他脑中勾勒出一幅令他极度不悦甚至感到威胁的图景。
“这个李想,背景模糊,突然空降,又和杨楠走得如此之近……他到底是谁的人?接近杨楠有什么目的?难道……是那边派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 各种阴谋论在他脑中飞速运转。他绝不允许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尤其是可能影响到杨楠——这个他视为知道太多事情的女人!“在没有彻底摸清李想的底细之前,必须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和杨楠在一起!” 一个冷酷的决定在他心中形成。
然而,要查清李想的背景,尤其是可能被刻意掩盖的过去,他需要一把足够锋利、也足够隐秘的“钥匙”。
这把钥匙,就是周雅茹。只有她,凭借其经营孤儿院和养老院多年积累的、盘根错节的人脉网络,以及处理“历史遗留问题”的丰富经验,才有可能挖出最深层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掐灭了雪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需要给周雅茹施加更大的压力,也需要更直接地掌控调查的进度。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她召至这个最能体现他绝对权威的私密领地——他的别墅。在这里,没有酒店那种程式化的疏离感,有的只是主人对客人的绝对支配。
他拿起放在桌角的加密手机,熟练地拨通了周雅茹的号码。电话响了四五声后才被接起,传来周雅茹带着一丝慵懒睡意、却又刻意保持清醒的声音:
“喂?裕年?这么晚了,有事吗?”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陈裕年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和命令,直接省略了所有寒暄:“雅茹,还没睡吧?过来别墅一趟,现在。”他的话语简短、直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两秒,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变化。周雅茹的声音里那丝睡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吗?”她试图给自己争取一点缓冲的空间。
“嗯,现在。”陈裕年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但其中的压力却透过电线清晰地传递过去,“怎么?不方便?”他的反问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说:“你的‘不方便’,需要比我召唤更重要吗?”
周雅茹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她太了解陈裕年了,这种时候的“召唤”,绝不仅仅是生理需求那么简单,更是一种权力的宣示和某种“任务”的交待。拒绝的代价,她承受不起。
“没……没有不方便。”她立刻调整了语气,声音变得柔顺而服从,“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好,我等你。”陈裕年满意地挂断了电话,脸上露出一丝掌控一切的冷笑。
城市另一隅,周雅茹的公寓。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护肤精华液和面膜的清香。周雅茹刚刚敷完面膜,正穿着一条光滑如水的墨绿色真丝吊带睡裙,靠在床头翻阅一本时尚杂志。接到陈裕年的电话后,她脸上的闲适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无奈、警惕和一丝早已习惯的顺从的神情。
她放下手机,掀开柔软的羽绒被,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镜中的女人,身姿窈窕,肌肤因精心保养而显得光滑紧致,睡裙的吊带滑落至臂弯,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优美的锁骨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散发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风韵。
“这么晚叫我去别墅……” 她心里默默思忖,“看来不是寻常的私会……是有更重要的事,或者……是对我最近‘进展缓慢’的不满?” 一种无形的压力悄然降临。
她没有像寻常赴约那样,挑选性感内衣和精致礼服。而是直接解开了睡裙的系带,让光滑的丝绸如流水般从身上滑落,堆叠在脚边。镜子里,呈现出她一丝不挂的、依旧诱人的胴体。她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走到衣帽间,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简洁的白色丝质衬衫和一条黑色一步裙——几乎是白天工作装的翻版,只是材质更柔软贴身。
她熟练地穿上衬衫,扣子只随意地系了下方的几颗,露出颈间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沟壑;然后套上短裙,裙摆的长度恰到好处地包裹住臀腿曲线。她没有穿内衣,衬衫柔软的布料摩擦着肌肤,带来一种微妙的、充满暗示的触感。
这身打扮,既符合他可能谈论“公事”的场合,又暗含了夜晚私会的暧昧,更是一种无声的臣服与讨好——她随时准备着,以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快速化了一个淡妆,将长发随意挽起,留下几缕碎发修饰脸颊。她看了一眼镜中那个既干练又带着一丝慵懒诱惑的女人,眼神复杂。然后,她拿起手包和车钥匙,匆匆走出了公寓门。
深夜的街道车辆稀少。周雅茹驾驶着她的跑车,穿梭在寂静的城市光影中。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掠过,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的心情并不轻松。“别墅……他很少让人去那里,尤其是晚上……” 那个地方,与其说是爱巢,不如说是他权力核心的象征,充满了更强烈的掌控感和压迫感。今晚的会面,绝不会只是温存那么简单。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引擎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她内心不安的回响。车子朝着郊外那座守卫森严的别墅方向疾驰而去,载着她,驶向一个未知的、充满算计与风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