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英国领事馆的谈判厅里,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红木长桌被重新布置,中方席位上多了个陌生却又让英方代表备感压力的身影——天宇一身戎装,军靴上还带着华北前线的尘土,却丝毫没有掩饰眼神中的锐利。他刚从前线赶回,袖口的将星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冷光,与额尔金爵士的绶带形成无声的对峙。
“抱歉来迟了。”天宇落座时,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前线战事刚稳,耽误了几日。但关于这场谈判,有些话,必须由我亲自来说。”
额尔金爵士握着银质手杖的手紧了紧。他从伦敦的密报中得知,眼前这位年轻将领不仅是军事统帅,更是华夏外交策略的真正决策者,法、美与中方的合作协议,背后都有他的影子。“天将军百忙之中亲临,想必有重要的话要说。”
“确实重要。”天宇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心,封面上“平等互利”四个大字力透纸背,“这是贯穿所有谈判的核心原则。国与国之间,只有大小之分,没有高低之别;只有利益差异,没有贵贱之差。英国是海上强国,华夏是陆权大国,各有优势,理应平等相待,而非一方对另一方指手画脚。”
威尔逊想反驳,却被天宇接下来的话堵住:“英方之前提‘宗主国特权’,后来谈‘自治权边界’,本质上还是没跳出‘强者支配弱者’的殖民逻辑。但华夏不是印度,不是非洲——我们有四万万人口,有自主的军工体系,有不输任何民族的智慧,更有‘宁为玉碎’的骨气。这些,决定了我们有资格与任何国家平等对话。”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那是从无数次战场胜利中淬炼出的底气。旁听席上的中立国使节纷纷点头,荷兰使节低声对身边人说:“这才是主权国家该有的姿态。”
额尔金的脸色沉了沉:“将军的话不无道理,但实力决定话语权是国际惯例。英国的舰队、工业、技术,都不是空谈。”
“实力?”天宇笑了,抬手示意随员。两名士兵抬着一个黑布覆盖的物件走进来,放在谈判厅中央。当黑布被揭开时,露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台新式幻灯机——这是美国援助的设备,此刻正连接着胶片卷轴。
“不妨让各位看看华夏的‘实力’。”天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让英方明白,用强权逼迫华夏让步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幻灯机的光束投射在墙上,首先出现的是西南兵工厂的全景:车床整齐排列,工人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正在组装法式山炮;流水线上,美式步枪的零件被快速拼接,旁边的标牌写着“日产300支”。接着是钢铁厂的画面:高炉喷出橘红色的火焰,钢水顺着轨道流入模具,字幕显示“月产钢轨500吨,可满足铁路建设需求”。
最震撼的是华北前线的防御工事:混凝土碉堡连成防线,上面架设着法式重机枪和美式高射炮;士兵们正在操作刚组装好的通讯设备,镜头拉近,能看到设备上“华夏制造”的字样。最后一张幻灯片,是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实验室里,围着显微镜观察矿石样本,旁边的黑板写着“地质勘探班第三期”。
“这些,只是开始。”天宇关掉幻灯机,谈判厅里一片寂静,“三个月前,我们还在为缺少重炮发愁;现在,西南兵工厂能仿造75毫米山炮。半年前,我们的铁路技师全靠外国顾问;现在,华夏自己的工程师已经能独立设计桥梁。英国有舰队,我们有正在建设的海军学堂;英国有纺织厂,我们的工人正在学习最新的纺织技术——差距在缩小,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额尔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去过印度的殖民地工厂,那里的工人眼神麻木,设备大多是英国淘汰的旧货;而幻灯片里的华夏工厂,工人眼神里有干劲,设备竟是与英国本土同步的新式型号。科林森作为军事顾问,更清楚那些防御工事的价值——混凝土碉堡加高平两用炮,足以抵御巡洋舰的舰炮轰击,这意味着英国引以为傲的“炮舰政策”,在华夏已经行不通了。
“我们展示这些,不是要与英国为敌。”天宇的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坚定的立场,“是想阐明‘平等互利’的基础——既有合作的诚意,也有扞卫主权的实力。英方若愿意平等合作,华夏的市场、资源,都可以共享;若仍想用殖民逻辑施压,我们也有底气奉陪到底。”
他拿出一份修订后的合作草案,在关键条款旁标注着:
- 长江航运:中英联合管理,但中方拥有最终决策权(附兵工厂生产的内河炮艇参数,证明有能力保卫航运安全);
- 矿产开发:股权51%对49%,中方出资源,英方出技术,利润按股分成(附华夏地质队绘制的矿产分布图,证明无需依赖英国勘探);
- 贸易关税:相互给予最惠国待遇,但税率调整权归中方(附华夏海关的统计数据,证明本土产业已具备竞争力)。
“这些条款,处处体现‘平等’二字。”天宇将草案推到额尔金面前,“英国无需放下身段,华夏也无需卑躬屈膝。就像做买卖,你有技术,我有市场,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威尔逊拿起草案,手指在“华夏地质队绘制”字样上停留许久。他忽然想起出发前,英国商会的人说“华夏离不开英国的勘探技术”,此刻看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幻灯片里的学生们,就是未来的勘探专家,用不了几年,华夏根本不需要依赖英国。
科林森在额尔金耳边低语:“将军,他们的防御工事很坚固,海军学堂也在培养人才,真要动武,我们讨不到便宜,还会让法、美捡漏。”
额尔金望着窗外黄浦江的水,忽然觉得英国在华的霸权,就像这江水,看似汹涌,实则正在退潮。他想起父亲参与的《南京条约》谈判,那时的清朝官员唯唯诺诺,签下任何条款都不敢反驳;而现在,华夏的将领能在谈判桌上展示自己的军工成果,平静地说“我们有底气奉陪到底”。
“天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额尔金拿起笔,在草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份草案,我会立刻发回伦敦,建议批准。”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傲慢,多了几分务实,“英国愿意以‘平等互利’为原则,与华夏展开合作。”
天宇伸出手,与额尔金握在一起。两双手,一双来自百年殖民霸权的代表,一双来自正在崛起的古老国度,在这一刻完成了跨越时代的交接。
谈判结束时,夕阳正透过领事馆的窗,将双方人员的影子拉得很长。荷兰使节主动上前祝贺:“天将军,华夏的未来不可限量。”天宇微笑着回应:“不是华夏的未来,是所有主权国家平等共处的未来。”
离开领事馆时,天宇回头望了眼那栋殖民风格的建筑,心中清楚,这场谈判的结束,只是新的开始。华夏要走的路还很长,要面对的挑战还很多,但只要守住“平等互利”的原则,既有合作的智慧,又有扞卫主权的实力,就一定能在世界民族之林中,站稳脚跟。
汽车驶上黄浦江大桥,江风吹拂着天宇的军帽。他望着江面上往来的各国商船,忽然想起外交家虚影留下的那句话:“真正的强大,不是让别人怕你,是让别人尊重你。”而尊重的前提,永远是平等。
远处的造船厂传来汽笛声,那是华夏自己建造的第一艘炮艇正在下水。天宇知道,这笛声,是一个民族向世界宣告:我们来了,带着平等的诚意,也带着不屈的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