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见顾清辞三两口就将杯中的酒喝光了，并且又点了一杯时，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喝这么急？”
“心里不舒服，用酒精压一压！”顾清辞很是简洁地回答道，语气中多了几分淡漠。
龙渊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解和奇怪。
顾清辞怎么又心里不舒服了？和他有关吗？可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哪句话惹到她啊？
龙渊又瞥了她几眼，侧脸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
犹豫再三，他还是没能按捺住心里的好奇，试探性地开口：“刚才……看你心情还挺不错的，怎么突然就……”
“现在不开心了！”顾清辞立马就接上了，语气里又多了几分冷意。
“为什么？”龙渊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
顾清辞猛地一怔，随后慢慢地转过头来，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
龙渊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沉默时，顾清辞却突然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珠落地：
“你这么关心我开不开心……做什么？”
这句话问得冷冰冰的，甚至带着点刺人的意味，但却像一根无形的羽毛，猝不及防地搔刮过龙渊的心尖，让他感到脸皮一阵莫名的燥热，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略显狼狈地轻咳了两声，眼神飘向别处，试图掩饰那份不自然，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
“好……好吧，我不问就是了，你随便喝……”
说完，他只顾低头喝酒，很快一杯酒也见底了。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氛围再次滑向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状态。
顾清辞心绪烦乱，不再浅酌，而是近乎赌气般地不停灌酒，试图用烈酒的灼烧感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憋闷。
龙渊则完全被她的节奏带偏，或者说，他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僵局，竟也昏头昏脑地跟着一杯接一杯地灌了起来。
这样做的后果显而易见且毫不意外——顾清辞只是脸颊微红，眼神比平时更亮几分，达到了微醺的状态；而酒量本就浅薄的龙渊，则是彻彻底底地、毫无悬念地喝醉了！
顾清辞侧过头，看着一旁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涣散、正不停地用力揉着太阳穴，试图对抗那股强烈晕眩感的龙渊，不由得嗤笑一声。
她摇了摇头，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却又隐含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情绪：
“就你这点可怜的酒量，还傻乎乎地跟我学喝酒？真是不自量力……”
龙渊虽然感觉脑子晕得像一团浆糊，天旋地转，脸上也燥热得如同火烧，对周围的感知和反应都变得异常迟钝，但还是隐约捕捉到顾清辞似乎在说话，只是声音模糊，听不真切。
在酒精的强大作用下，他平时那点克制和谨慎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扯着嗓子就问道：
“你……你刚才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声音……声音又小，听……听又听不清楚！”
顾清辞见他果然醉意上头，理智全无，本不想理会这醉鬼的胡言乱语。
但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微醺的脑海，一抹狡黠的神色悄然浮现在她染着红晕的俏脸上。
她故意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声音却放柔了几分，带着明显的诱导意味，开口说道：
“没说什么重要的，只是有点好奇……你刚来的时候，为什么一副魂不守舍、情绪低落的样子？”
顾清辞又顿了顿，刻意以退为进，耸了耸肩，说道：
“不过算了，无所谓，反正我知道，这种心事你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龙渊听了，揉着太阳穴的手突然停住了动作，酒精彻底麻痹了他的防备神经，自嘲的情绪被无限放大。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弧度，舌头有些打结，话语却不受控制地缓缓流淌出来：
“这……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呵……”
顾清辞那伪装成毫不在意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
她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将身子又朝龙渊那边凑近了几分，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继续用那种带着蛊惑的、鼓励的语气轻声追问：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啊……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