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老槐树的枝桠染成了暖橙色,风穿过叶片的缝隙,带着稻田的清香和玉米的甜意,轻轻拂过每个人的脸颊。此时的老槐树下,早已聚满了人——嘉宾们手里还捏着刚才解谜时用过的线索纸,边角被风吹得微微卷边;村民们搬来了自家的小板凳,张婶怀里抱着刚织好的竹挂饰,李大爷的锄头靠在树干上,还沾着田埂上的泥土;孩子们挤在最前面,有的攥着白天做的竹筒笛,有的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树中央的陆砚辞。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松弛的笑意,刚才解谜时的好奇与期待,此刻变成了一种温柔的等候——像是秋收后,全家人围坐在院子里等着吃晚饭的那种安稳,又像是过年时,大家聚在树下听老人讲故事的那种热闹。
陆砚辞从竹篮里拿出一叠许愿牌,木牌是用村里老木匠刨的杨木片做的,边缘还留着淡淡的木纹,没有刷漆,透着木头本身的浅黄,上面用细麻绳系着短短的红绳——正是之前稻田里稻草人身上系着的那种红丝带,只是剪得更短些,系在木牌上,像朵小小的花。他还拿着几支竹笔,笔杆是孩子们帮忙削的,笔尖磨得圆润,不会刮坏木片。
“咱们这趟‘找秘密’,找的不是藏在角落里的答案,是云栖村的日子,是大家心里的念想。”陆砚辞拿起一块木牌,指尖划过上面的木纹,声音比平时更轻些,却能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所以游戏的最后一步,不是比谁先找到真相,也不是要什么奖品,是想请大家,把对云栖村的心意,对‘守护’的盼头,写在这木牌上,挂在老槐树上——让这棵陪着村子几十年的树,也替咱们记着这些念想。”
话音刚落,孩子们就先围了上来。妞妞踮着脚,伸手要木牌,陆砚辞蹲下来,把木牌递到她手里,还帮她把竹笔拧开:“慢慢写,写你最想实现的事。”妞妞握着笔,小眉头皱着,想了好一会儿,在木牌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旁边写着“愿槐树下总有糖吃”——字写得东倒西歪,却透着孩子气的真诚。她举着木牌给陆砚辞看,眼睛里满是期待,陆砚辞笑着点头:“写得真好,等会儿让陈默哥哥帮你挂高些,让太阳照着你的愿望。”
村民们也陆续接过木牌。张婶坐在小板凳上,手里的竹笔有点重,她慢慢写着,手偶尔会抖——不是因为紧张,是想起了去年过世的老伴。木牌上的字很简单:“愿云栖村的玉米年年满仓,俺家小子常回家。”写完后,她把木牌贴在胸口捂了捂,像是在把心意焐得更暖些,然后站起来,踮着脚想把木牌挂在低些的枝桠上,旁边的嘉宾见状,立刻伸手帮她把木牌挂得更高,红绳在风里轻轻晃。
李大爷接过木牌时,还特意看了看上面的木纹,像是在找最顺的地方写字。他没怎么上学,字写得不算好看,却一笔一划很认真:“愿老槐树常青,村里的娃子有学上。”写完后,他把木牌递给身边的小石头,让孩子帮他挂在靠近树干的地方:“挂这儿稳,风吹不着,能守着村子。”小石头抱着木牌,踩着李大爷的膝盖爬上去,把木牌系得紧紧的,还对着树干小声说:“槐树爷爷,要记住李大爷的愿望呀。”
嘉宾们写愿望时,都格外安静。林晓拿着木牌,想起了自己老家的小村子,那里也有一棵老槐树,只是去年修路时被伐了。她在木牌上写:“愿每个村子的老槐树,都能陪着孩子们长大。”写完后,她轻轻摸了摸老槐树的树皮,像是在跟自己老家的树打招呼。陈默则写得很实在:“愿下次来,还能喝到张婶的绿豆汤,听李大爷讲抗洪的故事。”他把木牌挂在能看见稻田的枝桠上,说这样“能看见村里的日子”。
不一会儿,老槐树的枝桠上就挂满了许愿牌。浅黄的木牌在夕阳下泛着暖光,红绳随风飘动,木牌与木牌轻轻碰撞,发出“叮叮”的轻响,像细碎的铃铛声,又像村民们聊天时的轻声细语。风大些的时候,木牌晃得更厉害,响声也更密,和远处稻田的“沙沙”声、孩子们的笑声、村民们的聊天声混在一起,成了云栖村最特别的“交响乐”。
镜头慢慢扫过那些许愿牌,把上面的字一一映在屏幕上:
——“愿田里的稻穗,每年都沉得压弯腰。”(王大爷写的,他种了一辈子田)
——“愿妞妞的竹筒笛,能吹给更多人听。”(王老师写的,她知道妞妞喜欢吹笛子)
——“愿老槐树下的井,永远有甜水。”(张婶的邻居写的,去年旱灾时,是这口井救了她家的菜苗)
——“愿我能常回云栖村,做个帮着晒玉米的‘村民’。”(林晓写的,字里行间满是眷恋)
——“愿守护的心意,能传一辈又一辈。”(陆砚辞写的,挂在最高的枝桠上,能看见整个村子)
没有一句宏大的口号,没有一个华丽的词藻,每一句话都像云栖村的日子一样,朴素、实在,却藏着最真的情感。
此时的直播弹幕,早已被感动的评论淹没,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屏幕:
【看妞妞画太阳的时候,我眼泪都下来了,想起我小时候在老家槐树下吃糖的日子!】
【张婶写“愿小子常回家”,这不就是我妈每次送我时说的话吗?现在就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陆砚辞太懂怎么戳人心了,不是搞煽情,是让大家把心里最软的地方写出来,挂在树上——这才是真正的情感共鸣啊!】
【以前觉得“守护”是个大词,现在才知道,守护就是愿玉米满仓,愿孩子常笑,愿老槐树常青,这些小念想才最动人!】
【我也好想在老槐树上挂个许愿牌,愿我外婆家的村子,也能一直这么安宁。】
夕阳渐渐沉到山后面,天边的云霞从橙色变成了粉紫色。老槐树下的人还没散,孩子们围着挂满许愿牌的枝桠跑,数着上面的木牌;村民们坐在小板凳上,聊着明年的收成,说要在老槐树下再办一次音乐会;嘉宾们帮着收拾竹篮和笔,偶尔抬头看看枝桠上的许愿牌,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陆砚辞站在树干旁,看着眼前的一切,风把他的衣角轻轻吹起。他知道,这场“山村剧本杀”的结束,不是故事的终点——那些挂在老槐树上的许愿牌,会陪着树一起生长;那些写在木牌上的心意,会留在每个来过云栖村的人心里;而“守护”这个词,也不再是传说里的概念,变成了每个人心里最朴素的盼头——盼着家乡好,盼着日子甜,盼着那些温暖的人和事,能一直都在。
远处的犬吠声传来,是村里的狗在催主人回家吃饭。老槐树下的人终于慢慢散去,只有挂满许愿牌的枝桠,还在风里轻轻晃着,“叮叮”的响声,像在跟大家说:“放心吧,我会替你们守着这些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