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箭矢呼啸着射向辎重车,这些辎重车之所以无法动弹,是因为鸿安早已下令,让苏明远与江凛在车轴齿轮处,牢牢插了一柄千层淬炼的锻钢长刀。只需俯身检查便能发现破绽,可战场之上,鸿安根本没给北峪关骑兵留任何探查的机会。
箭矢如雨,有的射穿战马的躯体,有的穿透骑兵的甲胄,凄厉的惨叫瞬间响彻漏斗坡:
“啊!我的腿!”
“饶命!我不想死!”
“快逃!快撤啊!”
“救命 ——!”
被套在辎重车上的战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尽数被射杀;试图舍弃战马逃跑的参将高剑与沈文,刚跑出两步,就被数支箭矢射穿后背,倒在血泊中,直到死前,他们才看清,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何等深谋远虑的对手。
剩下的五千轻骑兵,哪还敢停留?在复合军弩的压制下,纷纷骑着战马,慌不择路地往后逃窜。
杨宽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拨转马头,第一个往后方逃去。他年纪轻轻就靠父亲当上统领,从未真正上过战场,只觉得领兵作战是件威风的事,哪里见过这般血肉横飞的惨状?
主帅先行溃逃,剩下的骑兵更是无心恋战,四散奔逃。直到此刻,他们才幡然醒悟:那些装满兵器的辎重车,根本不是战利品,而是鸿安设下的诱饵与陷阱!
“镇域王…… 他算计了我!” 杨宽脸色煞白如纸,一边逃一边嘶吼,“五千匹战马没了!士兵死了一半!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见识过真正的生死战场,杨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此前用秘云宝镜探查时,他见周围没有援军,还把鸿安的兵力当成砧板上的鱼肉,可如今才明白,自己才是那只钻进陷阱的猎物,而鸿安自始至终都是猎人。
“为什么…… 为什么镇域王会这么厉害!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来!” 他悔恨交加,却只能拼命夹紧马腹,往西北方向逃窜。
此刻,骑在赤兔马上的鸿安,猛地拔出腰间的玄阳剑,剑刃在阳光下泛着冷芒。他高声下令:“所有亲卫军,上马追击!务必捉拿叛贼统领杨宽!”
天上的一号逐风鹰隼,通过《苍昊役兽诀》与鸿安心神相通,借助鹰隼的视角,鸿安很快锁定了往西北方向逃窜的杨宽。
杨宽死死攥着手中的秘云宝镜,只盼着宝镜能再帮他一次。“那些箭矢太可怕了…… 难怪父亲说桐城出了神兵!” 他哪里知道,杨坚从一开始就误解了天道启示,天道要他夺取的并非复合军弩,而是黑火药、火枪与火炮的制造工艺。
从头到尾,只有天甲道人知晓真相。这面秘云宝镜,正是天甲道人送给杨坚的,可他却从未明说,该如何利用宝物夺取真正的 “神兵”。
“该死!他们怎么还在追!” 杨宽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亲卫军,心中满是愕然,他实在想不通,鸿安是如何锁定自己逃跑路线的。“早知道就该和其他骑兵一起逃,不该单独跑出来!”
可后悔已经晚了。北峪关的轻骑兵四散奔逃,根本无法形成战斗力,所谓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此刻的杨宽,只觉得死神的阴影正在快速逼近。
就在他试图再加把劲加速时,三支箭矢突然从身后射来,却没有射中他,而是精准地射在了战马的三条马腿上!
“噗嗤!”
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轰然倒地,在地上痛苦地踢着蹄子。杨宽毫无防备,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狼狈不堪。
追击而来的亲卫军立刻上前,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杨宽死死按住,反绑了双手。
杨宽抬起头,用惊恐又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走近的鸿安,声音颤抖:“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那么多逃兵,你为什么偏偏追我?”
他想不通,自己明明是第一个逃的,还有秘云宝镜傍身,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抓到。可这些疑问,对他这个阶下之囚来说,早已不重要了。
“镇域王饶命!求求您饶我一命!” 杨宽连忙跪地求饶,双手高高举起秘云宝镜,“我把宝镜给您!我什么都听您的!不要杀我!”
鸿安骑着赤兔马,缓缓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哦?这不是威风凛凛的杨大统领吗?刚才你不是说,我鸿氏霸占皇位太久,该换你们杨氏来坐了?怎么现在求饶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 杨宽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撇清关系,“都是天甲道人蛊惑我!那个妖道!他不但骗我,还骗我父亲!他说我父亲是‘天命人’,说天命有归,我父亲会当皇帝!一切都是他的错!罪魁祸首是他!”
为了活命,杨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天甲道人身上,丝毫不敢隐瞒。
鸿安看着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眉头微微一挑,目光落在了他双手托举的秘云宝镜上。这面能探查几十公里的法宝,正是他此刻急需的东西,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
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向杨宽,伸出右手,想要接过那面黑色雕花的镜子。
可就在他的手距离镜子不到两米时,一股强烈的心悸突然涌上心头,那是来自意识海深处,古朴青铜圣殿发出的危险预警!
鸿安猛地收回手,眼神瞬间变冷,死死盯着跪伏在地、双手托着宝镜的杨宽,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呵呵…… 原来如此。你杨宽,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诱饵!你父亲杨坚还真够狠的,不,不对,这不是杨坚的主意,是你口中那个天甲道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