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真派人去沛郡城搬救兵,这支骑兵定会察觉后迅速逃离北燕州,毕竟他们有诡异的探查宝物,想走的话,谁也拦不住。
反之,用少量兵力诱敌深入,那名携带宝物的敌统领,定会因觊觎辎重车而不愿撤离。
“本王麾下三千亲卫军,足够对付这一万轻骑!” 鸿安语气笃定。
苏明远与江凛不敢再迟疑,立刻率领五千押运兵,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鸿安转头看向正团统阿牛,沉声道:“阿牛!本王命你率领一千亲卫军,携带足量箭矢,埋伏在漏斗坡左侧!每名士兵务必携带两百支箭矢,不得有误!”
阿牛心头一动,两百支箭矢已是一名士兵能负重的极限,王爷这是要打一场远程消耗战!他不敢多问,当即躬身领命:“属下遵令!”
随后,鸿安又对副团统马勇下令:“马勇!你速集结一千亲卫军,同样每人携带两百支箭矢,埋伏在漏斗坡右侧!切记,没有本王号令,不得擅自出手!”
马勇面露疑惑,忍不住问道:“王爷!若是我等都去两侧埋伏,敌人一旦冲进来抢夺辎重车,岂不是无人阻拦?”
鸿安闻言,反而笑了:“本王要的就是他们来抢!若是他们不抢,我的计谋岂不是白费了?若是要硬碰硬,又何必让五千押运兵先行撤离?”
他之所以让押运兵解下所有拉车的马匹,就是故意留下破绽,让敌军统帅滋生轻敌之心,放心大胆地来夺辎重车。
“你二人速去埋伏!本王自领一千亲卫军,在此地坐镇!”
阿牛与马勇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王爷的深意,立刻领命,各自带着队伍潜入了漏斗坡两侧的密林。
此时,五公里外的土路上,杨宽正率领一万轻骑兵疾驰而来。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秘云宝镜,镜中画面突然一变,辎重车队停在原地,数千押运兵竟骑着马匹往北方逃窜而去。
“他们居然逃了!” 杨宽面露错愕,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定是察觉到我大军逼近,吓破了胆!”
他根本没细想,为何押运兵会轻易放弃五千辆装满兵器的辎重车,只当是自己的威名震慑了对方,当即放声大笑:“天助我也!这等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半刻钟后,在秘云宝镜的指引下,杨宽终于看到了漏斗坡间横纵排列的辎重车。亲眼目睹目标近在咫尺,他心中大喜,早已将这五千辆辎重车视为囊中之物。
可就在他率军逼近时,却见一人骑着高头火焰烈马,独自立在辎重车前。那人并未穿戴铠甲,一身四爪金龙纹皇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气势逼人。
杨宽心头一震,连忙勒住马缰,厉声下令:“停止前行!”
一万轻骑兵迅速停在百米之外,阵型严整。杨宽独自一人催马上前,怒声喝道:“吾乃北峪关轻骑兵统领杨宽!奉家父总兵杨坚军令,特来接应这五千辆辎重车!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阻拦!”
鸿安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哦?本王当是谁,原以为是杨坚亲自来送死,没想到只是个无名小将!你也配在此狺狺狂吠?你父杨坚定是知晓本王的刀锋利,不敢亲自前来,才派你这黄口小儿来送命!杨宽,速速下马自缚,用你手中的宝物换你一条狗命,还为时不晚!”
杨宽听罢,无名业火腾腾升起,气得脸色涨红:“大胆!竟敢觊觎本统领的秘云宝镜!镇域王鸿安,你以为本统领认不出你?本统领率一万轻骑在此,只为抢夺辎重车!识相的赶紧滚开,想打宝镜的主意,简直是痴人说梦!”
“秘云宝镜!” 鸿安瞥了眼他右手中的黑底雕花镜,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对方的探查能力全靠宝物,而非自身神通。
他手持马鞭,指向杨宽,声音陡然转厉:“这五千辆辎重车的兵器,全是用来抵御金帐国铁骑的国之重器!你竟敢公然抢夺,还谎称奉了杨坚军令!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若是传入我父皇耳中,定将你们杨氏满门凌迟处死!”
杨宽被他戳破心思,急火攻心,索性撕破脸皮,嘶吼道:“奉天国六百年国运已尽!你们鸿氏霸占皇位数百年,早该换我杨氏登基称帝!这辎重车,我今日夺定了!”
“很好!本王就喜欢你这桀骜不驯的模样!” 鸿安冷笑一声,“你们杨氏想趁乱造反、窃取神器?就算夺了这五千辆辎重车,也未必有命带出北燕州!”
话音落,鸿安猛地一拉马缰,调转马头往后退去。
杨宽见他主动撤退,只当是他怯战,当即放声大喊:“全军听令!速速抢夺辎重车,将其拉回北峪内城!”
一万轻骑兵立刻潮水般涌上前,将辎重车队团团围住。
参将高剑很快发现了异常,急忙对着杨宽大喊:“统领!不好!镇域王把拉辎重车的马匹全带走了,这辎重车根本没法挪动!”
杨宽连忙举起秘云宝镜,将方圆三十里探查了一遍,发现并无任何援军的踪迹,顿时放下心来,大笑道:“哈哈!这镇域王也就嘴皮子厉害!此地三十里内,连个援军的影子都没有!”
他当即下令:“高剑、沈文!你二人各领两千五百骑兵,将战马解下鞍鞯,套上辎重车的套环,务必将这些辎重车拉回北峪关!”
“末将领命!” 两名参将齐声应诺,立刻带着五千轻骑兵下马,手忙脚乱地将战马套上了辎重车的套环。
可就在套环刚固定好,准备发力拖拽时,阵阵惊呼突然响起:
“不对劲!车轮根本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拉不动!战马使尽全力,辎重车也纹丝不动!”
“不好!我们中计了!”
杨宽看到这一幕,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圈套,惊恐地嘶吼:“快!速速解下套环!快撤!我们上当了!”
可一切都晚了。
刹那间,一道如同死神宣判的王令,从漏斗坡上方骤然响起:
“放箭!将这些北峪关的叛贼,全部射杀!”
王令既出,数千支箭矢如同暴雨梨花般,从左侧、右侧、正前方三个方向铺天盖地射来!
“咻咻咻 ——”
“咻咻咻咻 ——”
箭矢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瞬间盖过了北峪关骑兵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