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下的欢呼声尚未散尽,徐墨已率人巡视战场。焦黑的尸兵残骸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北狄溃兵遗留的军械与战马散落各处,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臭与血腥交织的复杂气味。秦峰正指挥将士清点战果,见徐墨走来,快步上前禀报:“将军,此战斩杀北狄将士三万余,俘虏八千,缴获战马五千匹、军械无数,尸兵尽数焚毁,只是……”
“只是慕容烈跑了?”徐墨接过话头,目光投向黑沙坡方向,那里早已没了北狄大营的踪影。
“正是。”秦峰语气带着几分遗憾,“慕容烈率残部四万余人向西逃窜,末将本想追击,却担心有埋伏,便先撤回了。”
徐墨点头,指尖轻叩腰间佩剑:“慕容烈狡诈,必然会在沿途设下追兵,贸然追击只会得不偿失。传令下去,加固城防,救治伤员,将俘虏分批次押往关内看管,同时派斥候沿西去之路探查,务必摸清北狄残部的动向。”
“遵令!”秦峰抱拳领命。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策马疾驰而来,神色慌张:“将军!大事不好!西去五十里的野狼谷方向,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似有大军奔袭而来!”
徐墨心头一凛:“是慕容烈的追兵?”
“不像!”斥候摇头,“那支队伍旗帜杂乱,衣甲不全,看起来更像是……溃散的北狄残部,可人数竟有两万之多,且行进速度极快,直奔雁门关而来!”
“残部逆袭?”周岳闻言皱眉,“慕容烈刚遭惨败,麾下残部理应军心涣散,怎敢主动回扑?”
徐墨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当即登上城楼远眺。片刻后,果然见西方烟尘滚滚,一支队伍正疾驰而来。正如斥候所言,这支队伍衣甲残破,旗帜东倒西歪,士兵们面带疲惫,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直奔雁门关下的开阔地而来。
“将军,这怕是诱敌之计!”李崇站在徐墨身侧,沉声道,“慕容烈明知正面不敌,或许是让残部佯装溃败回攻,实则暗藏伏兵,想引我军出关追击,再一举围歼!”
徐墨凝视着城下的北狄残部,只见为首的将领身披残破的银色战甲,面容桀骜,正挥舞着弯刀大喊:“徐墨!有种的打开城门,与我决一死战!我等虽败,却绝不投降!”
秦峰按捺不住,上前请战:“将军,此等残兵败将,何足惧哉?末将愿率一万将士出关,定能将其尽数歼灭!”
“不可冲动。”徐墨抬手阻拦,“你看他们的阵型,看似散乱,实则暗藏章法,前排士兵手持盾牌,后排暗藏弓弩手,且始终保持着与雁门关的距离,既不逼近,也不后退,显然是在等待时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西的野狼谷,“那里地势险要,两侧皆是悬崖峭壁,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慕容烈必然是让这支残部吸引我军注意力,主力则埋伏在野狼谷中,待我军出关,便首尾夹击。”
周岳恍然大悟:“将军英明!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徐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想诱敌,我们便将计就计。秦峰,你率两万将士出关,摆出追击的姿态,务必装作轻敌冒进,将他们引入野狼谷东侧的平原地带;周岳,你率一万轻骑,绕道野狼谷西侧,悄悄迂回到北狄伏兵后方;我坐镇城楼,待伏兵出动,便下令城上强弩齐射,配合你们两面夹击。”
“遵令!”秦峰与周岳齐声领命,各自下去部署。
城门缓缓打开,秦峰率领两万将士气势汹汹地冲出,朝着北狄残部杀去。北狄将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窃喜,假意抵抗了几招,便率军朝着野狼谷方向逃窜。秦峰故作愤怒,高声呐喊:“贼寇休走!今日定要将你们斩尽杀绝!”率领将士们紧追不舍。
很快,秦峰的大军便追入了野狼谷。谷内两侧悬崖峭壁,树木丛生,光线昏暗。北狄残部奔逃的速度渐渐放缓,为首的将领回头望了一眼追击的秦军,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
就在此时,野狼谷两侧的悬崖上突然响起一声呼哨,无数北狄士兵手持滚石、弓箭,朝着谷内的秦军发起攻击。滚石如雨点般落下,箭矢如黑云般升空,秦军顿时陷入混乱。慕容烈身披金色战甲,出现在悬崖之上,高声大笑:“徐墨,你果然中了我的计!今日,便让秦峰的两万将士葬身于此!”
秦峰见状,非但不惧,反而高声喊道:“慕容烈,你以为这点伎俩就能困住我?将士们,列阵防守!”
秦军将士早已得到徐墨的吩咐,迅速结成防御阵型,盾牌林立,抵挡着上方的攻击。慕容烈见状,脸色一变,没想到秦军竟早有准备。他刚要下令全军出击,谷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周岳率领的轻骑从北狄伏兵后方冲杀而来,如猛虎下山,瞬间打乱了北狄的阵型。
与此同时,雁门关城楼上的徐墨一声令下:“强弩齐射!支援秦将军!”
城墙上的强弩同时发射,箭矢如暴雨般射向野狼谷内的北狄伏兵。北狄大军腹背受敌,顿时陷入混乱。秦峰抓住机会,率领将士们发起反击,长枪如林,刀光剑影,与北狄士兵展开激烈的厮杀。
慕容烈望着混乱的战局,心中大惊失色,没想到徐墨竟早已识破他的计谋,反而设下了反埋伏。他知道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兵!快撤兵!”
可此时的北狄大军早已被秦军与周岳的轻骑团团包围,想要撤离谈何容易。激战半个时辰后,北狄伏兵伤亡惨重,两万残部尽数被歼,为首的将领也被秦峰一枪挑于马下。慕容烈率领少数亲信,拼死杀出重围,朝着漠北方向狼狈逃窜。
秦峰与周岳率领将士们返回雁门关,城中再次响起欢呼声。徐墨走下城楼,望着凯旋的将士们,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但他心中清楚,慕容烈此次惨败,北狄主力已损失大半,短期内难以再对中原构成威胁,但漠北之地辽阔,慕容烈一日不死,隐患便一日未除。
夕阳西下,徐墨站在城楼上,望着漠北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场战争,还未结束,他必须尽快挥师北上,彻底平定漠北,还中原百姓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