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内欢声雷动,将士们抬着缴获的兵器甲胄,簇拥着凯旋的战友穿梭于街巷。火墙余烬仍在冒烟,焦糊味与血腥味交织弥漫,却丝毫掩不住胜利的喜悦——血巫伏诛,尸兵覆灭,这是对阵北狄以来最酣畅的一场胜仗。
徐墨站在城楼之上,手中摩挲着血巫那根镶嵌骷髅头的法杖,杖身刻满诡异符文,指尖触及之处仍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阴冷邪气。“将军,”秦峰大步走来,脸上带着笑意,“此战我军生擒北狄将领三人,斩杀五千余众,缴获战马两千匹,粮草无数。慕容烈带着残部逃回黑沙坡大营,已是惊弓之鸟。”
“惊弓之鸟,往往更易走险。”徐墨目光投向关外,黑沙坡方向的炊烟稀疏了许多,却仍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凝重,“慕容烈经营漠北多年,根基未损,此次折损的不过是先锋与血巫一脉。传令下去,全军不可懈怠,继续加固城防,谨防敌军夜袭。”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策马疾驰至城下,翻身下马,神色慌张地奔上城楼:“将军!黑沙坡方向传来异动,北狄大营似乎在焚烧营帐,隐约可见不少车马动向,不知是要撤军,还是另有图谋!”
“哦?”徐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周将军,你率两百轻骑前去探查,务必摸清敌军虚实,切记不可贸然深入。”
“遵令!”周岳抱拳领命,即刻点齐两百轻骑,绝尘而去。
徐墨转身回到议事大帐,将血巫的法杖置于案上,与李崇一同研究起来。李崇手指拂过杖身符文,脸色凝重:“这是鬼方族的‘血咒符文’,每一道都需以活人精血炼制。此杖不仅是血巫催动秘术的法器,恐怕还藏着其他秘密。”他顿了顿,又道,“传闻鬼方族有一门‘血祭大阵’,可献祭族人换取逆天战力,当年便是因这阵法太过阴毒,才被各族联合打压。慕容烈此次带来血巫,或许不止是为了尸兵。”
徐墨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慕容烈可能要动用血祭大阵?”
“不无可能。”李崇点头,“慕容烈野心极大,此次入侵中原志在必得,如今折损血巫,损兵折将,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动用这等禁术。”
两人正商议间,周岳风尘仆仆地返回大帐,脸上没了往日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将军,情况诡异!北狄大营确实在焚烧营帐,不少车马朝着漠北方向移动,看似要撤军,但末将派人潜伏观察,发现大营深处仍有大量兵力留守,且营寨四周增设了不少暗哨,戒备比往日更为森严。”
“假意撤军,实则暗藏杀机。”徐墨指尖轻叩案桌,瞬间明白了慕容烈的图谋,“他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误以为他已无力再战,待我军疏于防备时,再发动致命一击。若是再结合血祭大阵……”
“将军,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周岳急声问道。
徐墨目光沉凝,脑中已有计策:“既然他想演戏,我们便陪他演下去。传令下去,城内张灯结彩,大肆庆祝胜仗,放出消息说我军伤亡惨重,需休整半月才能追击。同时,暗中抽调三万将士,由秦峰率领,潜伏于黑沙坡南侧的野狼谷;周岳你率两万轻骑,埋伏于西侧的断魂崖;我坐镇关内,待慕容烈大军出动,便三面夹击,将其一举歼灭!”
“妙哉!”秦峰与周岳齐声叫好,当即领命下去部署。
接下来几日,雁门关内果然一派庆功景象,将士们饮酒作乐,城防巡逻也比往日松懈了许多。关外,北狄大营的焚烧仍在继续,车马调动愈发频繁,看似撤军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第三日深夜,月黑风高。徐墨立于城楼之上,借着微弱的星光眺望黑沙坡方向。突然,一名斥候快步奔来:“将军!北狄大营动了!数万大军悄然出营,朝着雁门关方向疾驰而来,先锋部队已过野狼谷入口!”
“终于来了。”徐墨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抬手举起令旗,“传令秦峰、周岳,按计划行事!”
号角声划破夜空,在寂静的草原上格外清晰。
黑沙坡通往雁门关的官道上,北狄大军如潮水般涌动,慕容烈身披金色战甲,骑着乌骓马走在中军之中,脸上带着一丝阴狠的笑意。身旁一名将领低声道:“可汗,雁门关内果然松懈,此次我军倾巢而出,又有血祭大阵加持,定能一举攻破雁门关!”
“哼,徐墨小儿,终究还是太年轻。”慕容烈冷笑,“待攻破雁门关,我便在关内举行血祭,催动大阵,让漠北铁骑踏遍中原!”
说话间,大军已行至野狼谷。野狼谷两侧山势陡峭,中间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正是伏击的绝佳之地。
“全军加速通过峡谷!”慕容烈下令,他虽自负,却也知晓此地凶险,不愿久留。
就在北狄大军半数进入峡谷之时,两侧山头上突然响起震天呐喊。秦峰率领三万将士推下巨石滚木,箭矢如暴雨般射向敌军。北狄大军猝不及防,顿时陷入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好,有埋伏!”慕容烈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全力突围!”
北狄将士们奋力冲杀,却被峡谷两侧的守军死死压制,进退两难。就在此时,慕容烈突然举起一枚血色令牌,高声喊道:“血祭大阵,启动!”
随着他的号令,大军后方的数千名鬼方族族人突然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他们身上的皮肤迅速干瘪,精血顺着地面的符文流淌,汇聚成一道血色溪流,朝着慕容烈脚下的祭坛涌去。祭坛之上,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慕容烈与身边的将领们身上顿时笼罩上一层血色光晕,气息暴涨。
“杀!”慕容烈怒吼一声,挥舞着弯刀冲入阵中,刀光闪过,几名守军瞬间被劈成两半。受血祭大阵加持,北狄将士们个个变得悍不畏死,攻势愈发猛烈。
秦峰见状,心中一惊:“这血祭大阵果然诡异!将士们,死守阵地,切勿让敌军突围!”
双方在峡谷中展开激烈厮杀,血色光晕笼罩下的北狄将士战力大增,守军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就在这危急时刻,峡谷后方突然传来震天马蹄声,周岳率领两万轻骑冲杀而来,如猛虎下山,直捣北狄后军。
“慕容烈,你的死期到了!”周岳高声呐喊,长枪舞动,瞬间刺穿数名北狄士兵。
慕容烈腹背受敌,心中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徐墨不仅识破了他的计谋,还布下了如此严密的埋伏。可血祭大阵已启动,族人精血不断消耗,他已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战。
“徐墨!你敢不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慕容烈朝着雁门关方向怒吼,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城楼上的徐墨听到呐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翻身上马,率领一千精锐死士冲出雁门关,朝着野狼谷疾驰而去。“慕容烈,我来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