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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坏了准是这逆子存心要害他爹倒霉, ** 也是活该。
怀着这般扭曲心思,刘海忠铆足劲往刘光天身上招呼。
所幸刘光天这些年的挨打经验没白攒。
只见他双臂抱头蜷成一团,将要害护得严严实实。
即便如此,挨了七八下狠揍后,他也疼得面目扭曲,眼前直冒金星。
天旋地转间,他巴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住手,老刘。
正当刘光天以为要命丧亲爹之手时,院门外突然传来天籁般的喝止。
易中海推门而入,一把握住即将落在刘光天胳膊上的笤帚。
在外头受气就拿家里人撒火?易中海冷眼斜睨,真有本事找正主使去!
揍完儿子,刘海忠火气消了大半。见笤帚被夺,他也没再争抢。
听着易中海的讥讽,他不耐烦地翻个白眼:易中海你算老几?我家的家务事轮得着你管?
易中海不气不恼,淡淡道:本来想跟你合计怎么收拾那小兔崽子。既然不领情,我回去睡喽。
话音刚落,他拧身就要折返。
才迈步,刘海忠从背后一把拽住了他。
慢着慢着,老易。
方才说的都是气头上胡话,当不得真。
来,咱哥俩好好絮叨絮叨。
刘海忠边说边扶正掀翻的方桌,夺过易中海手中的笸箩塞给李秀英:把地拾掇干净,灶上煎几个荷包蛋,我跟老易喝两口。
转身从橱柜摸出半壶散酒。
易中海抱臂坐着,冷眼看刘家上下忙活。至于刘光天——不过是个摆件,自打易中海拦住刘海忠,再没人瞥过那少年一眼。
小伙儿只得自己踉跄爬起,缩进里屋默默舔伤。
不多时,屋里收拾停当。李秀英端来金灿灿的四个煎蛋,俩人就着蛋碰了杯。
刘海忠咂着烧酒,嚼着煎蛋含混道:老易,你说整治那小子...可是有章程了?
易中海咽下蛋才开口:老刘,何大清在世时...何家可有什么显贵亲朋?
刘海忠斩钉截铁。
这些年他钻营官位快魔怔了,但凡认识的都琢磨过三遍——车间工友、远亲近邻、胡同住户,连厂门口卖烟的都筛查过。
关于院里的街坊四邻,经过暗中观察可以确定——整个大杂院里没一户有显赫门路。这也合乎常理,毕竟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住在这种杂院。
其中最让刘海忠留意的就是何大清。作为轧钢厂食堂主任,这是他能接触到最有身份的人物。可惜没等攀上关系,对方就跟着寡妇去了保城。因此刘海忠敢断言:若何家真有什么靠山,何大清何必跟着寡妇私奔?
易中海对此深表认同。作为何大清的酒友,他清楚即便醉酒时,对方也从未提过什么显贵亲戚。两人都不知道,何大清其实有个在区里当领导的小姨子,只是对方瞧不上他这个姐夫。加上何雨柱的舅舅还在乡下务农,更无人知晓何母娘家有什么势力。
交换过各自掌握的情况后,两人得出共同结论——何雨柱根本没什么过硬的后台。
“他这段时间的变化,全是从姓李的丫头出现后开始的。”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要我说,只要那丫头消失了,他何雨柱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
“要是没了那姑娘......”
刘海忠听了易中海的话,若有所思地低声重复。
易中海见状,满意地笑了笑。
他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又夹了块煎蛋嚼碎咽下,这才起身道:“时候不早了,老刘你再琢磨琢磨,我先回了。”
说完也不等刘海忠搭话,径直推门而去。
易中海向来擅长背后算计,凡事只愿暗中操纵,从不当面出手。
即便事情败露,也牵连不到他身上。
正因如此,在原剧情里他才能始终维持道貌岸然的形象。
今夜对刘海忠说出这番话,实在是被何雨柱气得乱了方寸。
若在平日,即便要利用刘海忠,他也会选择更隐晦的方式,绝不会亲自登门说破。
替刘海忠带上门时,余光瞥见对方阴沉思索的神情,又看了眼何雨柱紧闭的院门,易中海眼底划过寒光。
何雨柱,你爹在世时我能拿捏他。
如今你爹不在了,我照样能治住你!
——他全然忘了当初何大清发怒时,自己连面都不敢露的狼狈。
自欺欺人地想着,易中海大步走向中院。
却不知......从刘海忠回家打孩子起,直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消失在后院。
走廊尽头,何雨柱将对话内容尽数收入耳中。
易中海、刘海忠...
他指尖轻敲窗框,本指望经过今日之事,这些人会懂得收敛。
倒是我高估了你们的廉耻心。
既然给脸不要...
何雨柱眼底掠过幽光,忽然轻笑出声:剧里不是总盘算着让傻柱养老?
不如我做个善事,提前把这事了结。
两道无形真元悄然没入远处两人的心脉。当他首次看清命运之线时,特意为那两个名字打上猩红标记。
转身回到卧室,两个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正裹在被子里,四只小手扒着被沿。
要听故事?
两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同时上下摆动,发梢还挂着未干的水珠。
那就说个《水晶鞋》的故事。
他坐在床沿,声音渐缓:从前有位母亲临终时,在女儿手心种了棵榛树枝...
当讲到婚礼钟声响起时,两双亮晶晶的眼睛仍在黑暗中闪烁。
雨水突然揪住他袖口,为什么后妈总欺负人呢?
静静立刻蜷缩着靠过来,像只寻求庇护的雏鸟。
世上没有魔法仙女。何雨柱将毛毯往上拉了拉,但你们会有比水晶鞋更珍贵的礼物。
雨水把脸埋在枕头里咯咯笑起来,发丝间露出半只泛红的耳朵。
八岁多的林俞静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哥,灰姑娘和王子真的会永远幸福吗?”
“怎么可能会。”何雨柱暗自摇头。
如果婚姻真如童话般美好,为何故事总在婚礼后就戛然而止?
他转向小姑娘,柔声反问:
“和小姨一起生活,你觉得开心吗?”
“开心!”
“在哥这里住着高兴吗?”
“高兴!”
“那你说,我和小姨会认不出换了衣服的你,还得靠试鞋才能找到人吗?”
“当然不会啦。”
何雨柱轻抚妹妹的发顶。
他始终认为,王子迷恋的不过是华服包装下的幻象。灰姑娘终究是灰姑娘,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公主。
王室深宫岂是善良就能立足的地方?没有家族倚仗,单凭飘忽的宠爱,这份“一见钟情”能维系几时?更何况——那分明是连面容都记不清的见色起意。
“所以,”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哥盼着你们心存良善,但别做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要追寻适度的自由,而非不切实际的幻想。”
“得靠自己成为真正的公主,而不是靠借来的裙子和水晶鞋。”
看着两个陷入沉思的妹妹,何雨柱暗暗舒了口气。他绝不允许自己娇养的小姑娘,哪天被个染黄毛的混小子用廉价的甜言蜜语拐跑。
那人又补了句,哥,空手来的不好意思,要不我给您表演个花手摇吧……
脑补那画面,何雨柱感觉自己八成要 **。
所以他打定主意,必须从小培养妹妹的思想觉悟和见识。
直到两个妹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下,何雨柱这才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
现在懂不懂不重要,先记牢了,总有开窍那天。
最差也得防着妹妹变成满脑子情爱的傻白甜。
做完思想教育工作,又陪俩丫头疯闹了一阵。
等妹妹们抱着睡成团,何雨柱才轻手轻脚回屋。
躺平后调好九节虚拟课程,后脑勺刚沾枕头就秒睡。
次日六点整,生物钟准时把何雨柱踹醒。
抹了把脸推门出去,盘算着买点清粥小菜。
刚拐进后院就撞见许大茂。
这货昨天被打得下不来床,眼下虽能挪步,可青紫交错的脸上还挂着彩,不知大清早折腾啥。
正腹诽着,许大茂突然拖着瘸腿堵上来。
何雨柱!
何雨柱刹住脚步,有屁快放?
我那什么......许大茂揪着衣角,活像个扭捏的娘们。
磨叽!何雨柱转身要走。
许大茂急吼,随即别过脸蚊子哼哼般挤出俩字:...谢了。
武道金丹的耳力才勉强捕捉到这句道谢。
何雨柱一脸错愕地盯着许大茂,暗自嘀咕:这人该不会也换了芯子吧?
要不......他认识的那个许大茂能吐出这种话?
见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傻样,许大茂鼻腔里地冒出一声:好话不唠第二遍。
该撂的都撂了,自个儿耳朵漏风怪谁?
瞧这熟悉的欠揍劲儿,何雨柱总算找回点真实感。他压不住好奇:许大茂,你刚那话是认真的?
许大茂直接甩给他俩卫生球眼:
甭以为救我一次,从前那些烂账就能抹了。咱 ** 归 ** ,我许大茂向来明算账。
你 ** 黑料害我退学的事儿,昨儿搅黄我饭碗的事儿,可都在小本本上记着呢。
不过你昨天捞我一条命,连带着把我爹弄进局子这两桩,该道的谢不赖账。
等会儿——何雨柱听得直跳脚,什么叫老子 ** 黑料?
你那叫黑料吗?缺德冒烟的事!还有工作那事儿分明是......
话卡在嗓子眼,他突然回过味来。
你刚说啥?你爹蹲号子了你还谢我?
许大茂破罐子破摔地点头,昨儿不是问我这脸咋开花了吗?
实话告诉你,前儿夜里我爹揍的。见何雨柱毫不惊讶,他撇撇嘴:料到你猜着了,可你绝对想不到他为啥抽我。
许家厨房飘出炖肉的香气,何雨柱嗅了嗅鼻子,将手里的搪瓷缸搁在磨盘上。
怪事,他咂摸着嘴里的茶沫子,许叔下手忒狠,倒像大茂掘了祖坟。
轧钢厂的招工通知还贴在胡同口,红纸被雨打湿了半截。放映员三个字晕开了墨,像团陈年血渍。
许大茂突然从墙根阴影里钻出来,工装裤膝盖处沾着泥印。柱子哥。他声音发紧,像被砂纸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