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也察觉到了自己气息外泄,心念一动,那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整个人又恢复了那种清澈干净的气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张承德的错觉。
“楠楠她……她不但暗疾尽除,还、还一举突破到了化劲中期?”
张承德声音颤抖,指着孙女,又看向李默,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和震撼。
“嗯,破而后立,根基却是比以前更稳固。”李默点了点头。
“爷爷,小默哥……他已经是先天宗师了。”
张若楠在一旁补充道,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这下,张承德再也绷不住了。
先天宗师,他本就知道这四个字的含金量意味着什么!
他看着李默,又看了看自己孙女那眉眼含春、容光焕发的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人老成精,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他年轻时也曾涉猎过。
有些特殊的古武功法,只要配套得好,这不仅仅是治病,更是一种生命的交融。
自己的孙女,是彻底把身家性命,连带着一颗心,都交给了眼前这个少年。
而这个少年,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不但治好了孙女的疑难杂症!
还给了她一条通天大道,自己更是借此机会一飞冲天,踏入了那传说中的境界。
这是再造之恩!
张承德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对着李默,直挺挺地就要跪下去。
“张老爷子!”李默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双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胳膊,让他怎么也跪不下去,“这可使不得。”
“使得!使得!”张承德老脸涨得通红,用尽力气想往下跪,却发现李默的双手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他又是震惊,又是感慨,“你于我张家有再造之恩,此等大恩,老头子受你一拜,都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
你不让我跪,是看不起我张承德吗?”
李默看着这位一脸倔强的老人,有些头疼。他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老爷子,我和楠楠如今……不必如此见外。”
李默斟酌着说道,“而且,我也得了好处,算是互利互惠。”
“一码归一码!”张承德脖子一梗,“老头子我活了一辈子,最重恩情。
你若不让我做点什么,我这心里过不去,念头不通达,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这老头,还真是个倔脾气。
李默沉吟了片刻,看着他那副你不答应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忽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我确实有件事,想请老爷子帮忙。”
“你说!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老头子也给你办了!”张承德立刻来了精神,腰杆都挺直了。
李默扶着他站好,然后这才说道:“陈克清陈市长,正在整顿卢家。
我想请张老爷子,帮陈市长站个台,给他一些助力。”
听到这话,张承德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精光一闪。
卢家,他当然知道。
那是陈克清的老丈人家,盘踞本地多年,根深蒂固,关系网错综复杂。
陈克清要动他们,在没有援助援手的情况下,无异于虎口拔牙,难度极大。
“好!”张承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拍大腿,“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没问题!
卢家那帮蛀虫,我也早就看不顺眼了!
你放心,从今天起,我张承德,就是陈市长最坚实的后盾!他指哪,我打哪!”
张承德的能量,远不止一个退下来的老干部那么简单。
他这一辈子,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救过的大人物不知凡几,欠他人情的,遍布军、政、商各界。
这些人情,他轻易不动用,但一旦动用,就是一股足以改变局势的恐怖力量。
有了张老爷子这句话,李默知道,陈克清那边的最后一块短板,被补上了。
而他自己的复仇,也终于可以拉开最后的序幕。
.....
话说另一边,陈克清最近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卢家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比他想象中还要坚韧。
为了给李默报仇,陈克清毅然决然继续利用雷霆手段。
抓了几个关键人物,查封了几处产业,但很快就遭遇了巨大的阻力。
来自省里、甚至京城的一些电话,或明或暗地向他施压。
卢家几十年来编织的关系网,在这一刻显示出了它的威力。
他的行动,就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处处受制,进展缓慢。
这天下午,陈克清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着办公桌上那份几乎没有进展的调查报告,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是专线,能打进来的,都是级别不低的人物。
陈克清心中一凛,以为又是哪个说情或者施压的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喂,我是陈克清。”
“克清啊,我是张承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陈克清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恭敬的神色。
“张老?您怎么亲自打电话来了?您身体可好?”
对于这位老爷子,陈克清向来是尊敬有加。
他深知这位老人的能量和在军中的崇高威望,那是连自己父亲都要客气三分的存在。
“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得很!”张承德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几声,随即话锋一转,直入主题,“克清,我听说你最近在动卢家,遇到点麻烦?”
陈克清心中一动,没有隐瞒,苦笑着说道:“是,阻力不小,他们经营多年,关系网太复杂。”
“哼!一群国家的蛀虫罢了!”张承德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你放手去干!天塌下来,有我老头子给你顶着!”
陈克清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紧。他知道,张承德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张老,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张承德打断了他,“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告诉你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我张家,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那几个不成器的老战友、老部下,有一个算一个,都会支持你。
谁敢给你使绊子,就是跟我张承德过不去!”
说完,不等陈克清反应,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李默的意思,当然了也有我的意思!”
轰!
最后这句话,在陈克清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李默!
不是请张老给对方看病来着吗?
他怎么能请得动张承德?!而且是让张承德如此旗帜鲜明,不惜动用全部人脉地支持自己!
陈克清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但毫无头绪。
不过按照这位无所不能少年郎品性来看,李默和张家之间,一定发生了某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振奋,从他心底涌起。
如果说之前他对扳倒卢家只有一小半把握,那么现在,有了张承德这尊大神的加入,他有十成的把握!
“我明白了,张老!谢谢您!”陈克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谢什么!都是自己人!”张承德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对了,克清啊!对了那个赵无天,最近是不是也给你添了不少堵?”
“他……确实有些小动作。”
“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军部,找他老子上司喝茶聊天!
我倒要问问,他赵家的兵,是这么教的吗?
化劲武者去欺负一个重伤员,打了小的还来老的,现在还敢在背后搞小动作!真当我张承德是泥捏的!”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陈克清握着话筒,久久没有放下。
他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老爷子,此刻是何等的雷厉风行。
一场席卷整个省城,甚至波及更高层面的巨大风暴,随着这个电话,正式拉开了序幕。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陈克清明显感觉到,自己面临的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
之前那些打来电话说情、施压的人物,一夜之间全都偃旗息鼓,仿佛集体失声。
调查组的工作再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挠,一个个关键证据被迅速掌握,一个个涉案人员被顺利带走。
卢家那张看似坚不可摧的关系网,在张承德亲自下场之后,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摧枯拉朽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