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阿旭敏锐的捕捉到,他语气里的复杂。
眼睛里不由得便闪过一丝狡黠,带着几分调侃。
“团长,说实话,能让您假公济私的女人,她……难道是您的心上人?”
傅祁言猝不及防,倒是一下就被他问住,耳朵根子都有点发热,哪怕知道阿旭看不太清楚自己。
他还是别过头,视线望着窗外,却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句。
“是。”
阿旭愣住,万没想到,一向冷酷严肃的傅团长,竟然在这种问题上,回答的如此干脆。
他不禁笑了起来,一拍大腿。
“原来如此!团长,那姑娘长啥样?肯定是个大美人吧?”
说到八卦,男人也是些幼稚起来,这一脸好奇和探究的,倒是把病房里,房才沉重的气氛冲淡了几分。
傅祁言哭笑不得,跟着嘴角就勾起一个弧度。
“还行。”
“啥叫还行?”
阿旭笑得不行,“能让咱们傅团长这么上心的,那肯定跟仙女儿似儿的,不是一般的漂亮嘞。”
傅祁言也笑了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也有同老部下,聊这种无聊话题的时候。
他清咳一声,“可惜仙女看不上我。”
傅祁言语气颇为自嘲,当年总以为自己和她,是错过,没想到多年后重逢,人家却告诉他。
她,从没想过要他负责。
还告诉他,她,觉得有没有男人,都不重要。
这让他实在是,有点郁闷了。
阿旭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眼睛瞪得溜圆,根本就不相信。
“怎么可能啊团长,您就别开玩笑了,您现在可是副旅长,长得又一表人才的,怎么会有姑娘看不上你!”
傅祁言笑了,无奈:“是啊,可她就是没看上我!”
阿旭一脸同情:“……呃,那这姑娘,是挺特别的,难怪团长您一直惦记着,念念不忘。”
离开疗养院,傅祁言抬头望了望天,碧空如洗,晴空万里无云。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他心情却依旧沉重。
上车后,见首长面色不郁,司机问了句:“副旅长,咱们现在去哪?”
“送我回向阳街那边吧。”
傅祁言说道,司机应了声是,车子开到向阳街,他直接去了白夭夭住处,却发现家里没有人。
不禁诧异!
于是回到父母住处,发现两个孩子正在楼下玩耍,父母一个拿汗巾,一个拿玩具陪玩,玩的不亦乐呼。
看到他,李月英还奇怪,“咦,小言,你咋就回来了?”
没回来之前,李月英心心念念,记挂的都是儿子。
可这趟回来,得知阳阳月月是自己亲孙儿后,老人家放在儿子的心,立刻就淡了许久。
那浓浓的一腔化不开的母爱,全转移给两个小孙孙了——儿子倒不太在意了。
哪怕他现在回边境,李月英甚至都觉得,也没之前那样难以接受了。
傅祁言也感觉到了父母的变化,颇为无奈,他这失宠失得可真快。
便嗯了一声,“她……怎么没在家?”
“谁?”李月英笑眯眯的看着儿子,没错过他眼里的别扭。
知子莫若母,她看得出来,儿子对小白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等人家那么多年。
虽然嘴上说的是什么负责,谁知道当初是不是见色起意!
毕竟这么漂亮一姑娘,儿子那是瞎了,都睡了人家还不动心呢。
可惜啊,她同样看得出来,小白这姑娘,好像对她这儿子……确实,没那么热络。
得,估计她这儿媳妇,还没那么容易进门。
她还是先讨好两个小孙孙,等他们长大以后,说不定还能劝劝亲妈。
就儿子这样忙得,连人影都见不到的德性,她都不抱什么指望哩。
傅祁言看出母亲眼里的促狭,无奈的叫了一声,“妈!”
李月英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笑着说了句。
“哦,你是问小白啊,两个孩子吵着要过来玩,她就把孩子送过来,闲着没事,据说是回医院去值班了。”
傅祁言转身就走!
傅长治正陪阳阳玩抓人游戏,一把老骨头都要给折腾散架了,还是开心的不行。
这会儿,见儿子要走,他还奇怪,“咦,小言怎么回来又要走?”
“废话!”
李月英白了他一眼,“你瞎啊,看不出他是回来找媳妇儿的……哦,还不是媳妇儿,人家都不要他。”
傅祁言:“……”
傅祁言来到师部医院,他今天穿的是常服,又在边境呆了许久,之前也没怎么来过医院这种地方。
见他往里面走,护士不认得他,便拦着问了句。
“你好同志,您挂号了吗?”
傅祁言愣了下:“我……找白医生。”
护士看他言谈举止和气度,都不似普通人,便指了个方向,“白医生在那边诊所,往前左拐第三间。”
“谢谢!”
诊室里,白夭夭正低头写病历,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傅祁言时,握着笔的手顿了顿。
“傅旅长?”
她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声音倒是平静,却还是透着淡淡的疏离。
“您怎么来了?”
她还是同自己这样客气,傅祁言心里不是滋味,但这会儿,也没心思去计较。
走到她跟前,他点头,直接开门见山。
“我来找你……有事。”
白夭夭挑眉:“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
傅祁言摇了摇头,想到阿旭,心情便有些沉重。
“我有个老部下,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眼睛也被毒气熏坏了,没瞎,但看不到什么东西了,想请你过去看看。”
白夭夭静静的看着他,“他伤了多久?”
“一年!”
一年?
白夭夭觉得好笑:“您觉得我能治好他?”
不免奇怪,他怎么会想到来找自己,这么看得起自己的医术,倒叫她有点受宠若惊了。
傅祁言苦笑:“至少,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白夭夭轻叹:“他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傅祁言没否认:“是。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好,那我去看看。”
白夭夭手里还拿着钢笔,却答得干脆,“急吗?”
傅祁言定定的看着她,“你看着安排,最好是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