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枣的甜香还没散,驿道上就传来西域商人哈迪的笑声——他牵着驼队,驼背上的竹筐里装着无核白葡萄藤,藤条还裹着湿润的麻布。“这藤是西域最好的品种,结的葡萄甜得能酿出蜜酒!”哈迪蹲下身,小心解开麻布,露出嫩白的须根,“就是怕戈壁温差大,夜里冻根,白天晒蔫!”
阿石立刻领着人往枣田旁的缓坡去,那里背风,还能借到光核暖板的余温。可刚挖坑,就发现土层浅,底下全是碎石。“得垫土!”沙筑部落的阿筑扛来腐叶肥和细沙,按3:1的比例拌匀,铺在坑底;巢底部的阿巢则带着人挖了条暗渠,把水洞的水引到田边,装了滴灌管:“葡萄要少浇水、勤浇水,滴灌正好不淹根!”
葡萄藤栽下的第一晚,戈壁就降了霜。第二天清晨,藤叶果然冻得发蔫。风蚀谷的族人立刻动手,在田边搭起可升降的光核暖架,白天降下透阳光,夜里升起挡寒霜;哈迪则教大家用羊毛毡裹住藤茎,只露出顶端的嫩芽:“这样既保温,又不闷坏芽尖!”林砚每天傍晚都来检查暖架,光和的暖光透过架缝洒在藤上,冻蔫的叶子没两天就舒展开了。
转年春天,葡萄藤开始爬架,却迟迟不冒花苞。哈迪扒开枝桠看了看,笑着说:“得‘摘心’!把顶端的嫩芽掐了,养分才会往侧枝走,才能开花!”阿药蹲在架下,顺便往土里撒了拌着菌粉的草木灰:“这肥能防根腐病,还能促花!”没过多久,藤蔓上就冒出了细碎的黄绿色花苞,风一吹,带着淡淡的清香味。
开花时,又出了新问题——蜜蜂少,坐果率低。沙狼部的阿狼立刻把蜂箱搬到葡田旁,还在田边种了波斯菊引蜂;哈迪则教大家用软毛刷轻扫花苞,人工授粉:“这样每串葡萄都能结满果!”姑娘们拿着亚麻布缝的小刷子,小心翼翼地刷着花,指尖沾了满手的花粉。
夏天来时,葡藤爬满了木架,一串串绿葡萄像翡翠珠子,挂在架下。可没等葡萄转色,就有鸟来啄食。西域部落的人立刻编了细网,罩在架上;阿筑则用桑枝做了假鹰,插在田边吓鸟。等到葡萄晒成淡紫色,满田都是甜香,族人提着藤筐来摘,指尖沾的葡萄汁,舔一口都甜得眯眼。
“这葡萄能晒葡萄干,还能酿酒!”哈迪搬出西域带来的陶罐,教大家酿酒:“葡萄要捏碎,连皮带籽发酵,才能出酒香!”阿石和族人一起,把葡萄倒进大陶罐,赤脚踩着捏碎,汁水顺着罐缝往下滴;药部落的阿药往罐里加了少量盐晶粉:“能防腐,还能让酒味更醇厚!”陶罐封上后,阿筑在罐外裹了亚麻布,放在光核暖棚里控温,保证发酵稳定。
深秋时,葡萄酒终于酿好了。哈迪打开罐口,酒香混着葡萄的甜香,飘得满部落都是。族人用桑木做的杯子,倒上浅红色的酒,抿一口,又甜又醇,带着戈壁的阳光味;盐伯端来烤得金黄的馕,就着酒吃,连说“解腻又暖胃”。商队来收葡萄时,看着满架的葡萄干和陶罐里的酒,惊叹:“戈壁竟能种出西域葡萄,还酿出这么好的酒!我们要运到中原去,让那边的人尝尝这戈壁的醇味!”
林砚递过一包葡萄籽:“带些籽回去,告诉懂嫁接的老匠人,想来戈壁教种葡萄、酿好酒,我们随时欢迎!”月魂蛊幼虫停在酒罐上,驮着一小串葡萄干,跟着商队飞了一段,光核暖光落在酒罐上,酒香飘得更远了。哈迪要回西域时,把酿酒陶罐和葡萄剪枝刀留给了阿石:“明年我带红葡萄藤来,咱们酿更烈的红酒!”
葡田旁立了块新石碑,刻着“葡共生”,下面列着十方部落的纹、哈迪的驼纹、阿筑的架纹,还有阿狼的蜂箱纹。夕阳下,族人围坐在葡架下,手里端着葡萄酒,嘴里嚼着葡萄干,枣香、茶香、酒香混在一起,飘在驿道上。苏清寒抿了口酒,对林砚说:“从桑丝的软、茶叶的香,到枣的甜、葡萄的醇,咱们的戈壁,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了。”
林砚望向驿道尽头,又有驼铃响了——这次来的中原商人,驮着满袋的核桃苗,笑着喊:“听说你们种葡萄能酿酒,我带核桃苗来,咱们种出核桃,榨油、做干果,让戈壁的味道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