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一众女人还在低声议论,沈依依却是很清楚今日只会有一个结果,如若不然...
沈依依眼中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过了许久,祠堂内众人已然将事情商定走了出来,村长将最后的结果告知了众人。
张婆子当即晕了过去,张氏一听沈旺财被除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哎哟我的天爷诶,这叫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妇人们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更有阴阳怪气的。
“哎哟我说兴哥儿他娘,这可是好事儿嘞!往后没有你婆婆压着,从今往后你可就当家作主了!再说你家旺财不是在外面有女人连孩子都有了嘛,他要是没被除族,你说那母子俩不是迟早都要回来的嘛!到时候你还得跟人打擂台,这日子可就热闹了!”
一众沈家族老不悦的瞪了说话的妇人一眼,大家便是识趣的谁都没再说话。
众人如何听不出她这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不过细想之下却觉得她说的甚是有理,只不过男人们都在场,还有不少村里人都在此看热闹,这对于沈家来说可是丑事,谁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免得触霉头。
张氏原也不笨,略微思索之后觉得这话可是不错,之前沈旺财总是不归家留她一人独守空房,不曾想竟是在外面养了个狐狸精还生了娃,要是没有今日之事,日后家中田产少不得还要分给那野小子一份,怎么想都不划算,还不如现今这般不用再伺候那死老太婆不说,也不用忍受这些委屈,反正自从生了兴哥儿后自己和他的夫妻之事一个巴掌的数的过来,而且每次都是草草了事,自己还没尽兴他就借口做工太累翻身睡去,原是力气都使在了别人身上!
张氏知道这个结果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可是心下还是委屈,便是哭得更伤心了。
一场闹剧收场,众人各自回家,谁都没再提及此事。
当日,张婆子醒来后哭闹一场,只是谁都没有搭理,张氏早早将张婆子的衣物打包好放在桌上并锁了房门,深怕她将家中钱财给卷走了,婆媳俩在院里对骂一阵,终是张婆子败下阵来,直骂张氏忘恩负义,不贤不孝,连自己的亲姑姑都不顾,逼她去死。
倒是沈旺财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任凭张氏辱骂着收拾他的衣物。
张婆子坐在地上拉着沈旺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儿啊,咱们娘俩儿日后可咋办啊,呜呜~都是你爹这个短命鬼早早就去了,害我一大把年纪还被人糟践!儿啊,娘今后可就只你一个了,这些年娘可是一心一意为着你的啊!呜呜~”
听着张婆子哭诉,沈旺财厌烦至极,起身一把甩开张婆子的手冷声说道:“你又不止我一个儿子,我都没有去处你叫我怎么办?!等三弟回来你求他去,他也是你亲生的,断不会不管你!”
话音落下,张婆子整个人都呆住了,这还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吗?
屋子里收拾好东西的张氏红着眼睛出来,将沈旺财的包袱丢在地上,大花和二花可怜巴巴的拉着她的衣袖流着眼泪。
“哭什么哭!你们没有这样的爹!他都不管你们在外面养了野种,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话是这样说,可是张氏自己也哭肿了眼睛。
“还有你!”
她看着张婆子母子冷酷无情说道:“我家和三弟他家已经分家了,你要找谁我管不着,从今往后别找到我家门上来!兴哥儿是我的儿子,他是沈家人,你已经被沈家给休了,你也被沈家除族了,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沈家人,他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她把两个丫头拉进门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背靠着门蹲在地上,搂着两个女儿默默流泪。
此时此刻,谁又能说得清她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呢...
张婆子哇的一声便是开始嚎丧一般大哭起来,直呼命苦。
另一个房里的崔氏听着她的数落,紧张的搂着怀中的两个儿女不敢出声。
“娘,阿奶她被休了,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再在咱们家了?”小儿子铁蛋儿看着娘亲一脸懵懂。
崔氏不答,只将两个孩子搂得更紧了些。
沈旺财不想再说什么,张氏的性子他素来知晓,心狠程度并不亚于自己,便是不管哭闹的张婆子,捡起地上的包袱离开了院子,他还要赶在明日村长去官府将他在户籍除名前去城里托人想想办法才成,没工夫在这里耗着。
好在之前他谎称要做生意从家里骗了不少钱财,如今手中还有不少,眼下的生计倒是不愁,何况他还有儿子,没有了兴哥儿将来一样有人给他养老送终。
思及此,沈旺财的步伐不禁加快了些。
见着沈旺财当真不管自己独自离去,张婆子委屈的捶打着地面,哭得肝肠寸断。
沈旺田卖炭回来时便在村口村人那里知晓了今日发生之事,心中既悲又愤,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娘亲和二哥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再觊觎大哥的家产不说,如今还干下这样的丑事。
可是当他回到家见着张婆子坐在冰冷的地上红肿着眼睛时,他又一下子心软了,心疼不已将她扶起。
“娘!”
“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老娘都要被人欺负死了!大山那个挨千刀的就是个白眼狼!他自己个儿日子过好了不管老娘不说,如今还让他们把老娘给休了!呜呜~都怪你爹这个短命鬼早早就去了,呜呜~老二也是个没心肝儿的东西,撇下老娘自己个儿跑了!小翠儿也是个恶毒的,我不止是她的婆母更是她的亲姑啊,事到临头她却不管老娘,还要赶老娘离开!呜呜~娘十五岁嫁给你爹就一直在这里,你外祖他们都没了,我能上哪儿去啊!呜呜~我的儿啊,娘以后就只有你了!你可不能抛下为娘不管啊!”
张婆子见着沈旺田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拉着他不放,听着张婆子到了如今还不知道悔改,一味将责任推给别人,沈旺田内心失望不已,面无表情任由她拉着,一句话不说。
张婆子没听到沈旺田的声音,抬手擦去鼻涕仰头望去,见着儿子无动于衷,她心中火气和害怕混杂在一起,嗷一嗓子拉着他又开始哭喊起来。
崔氏带着孩子从屋里出来,看到丈夫生无可恋的表情,便知他心中伤心,可是一贯被张婆子打骂的她也不敢上去,心里更加担心那张婆子从今往后都在自家哪儿也不去,这对于她和女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沈向南来到院外,说是沈老五让沈旺田过去一趟,便是张婆子不愿也不得不放他离开,随后她便拎着包袱大摇大摆的去了沈旺田夫妻的屋子,还趾高气扬的吩咐崔氏去给她做饭。
崔氏无法,只得领着孩子去了厨房,只是张氏听到声音赶忙从屋里出来拦在厨房门口不让她进。
“三弟妹,这厨房内的东西可还没分呢,你就算要给她做吃的也得等这家伙什和粮食分出来了再说!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比不得你这有男人的,往后日子可是艰难,这些个口粮哪能给外人!”
张婆子一听火冒三丈,口中骂骂咧咧冲出房门上去就和张氏扭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