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山气得说不出话来,双目赤红,握紧拳头上去一把扯开张婆子后就是重重一拳打在沈旺财脸上,沈旺财哪里受得起力大的沈大山一拳,拳头落下他‘哎哟’一声猛然摔倒在地。
“我打死你这个畜牲!”沈大山愤怒言罢,接着又是几个如石头般坚硬的拳头落下。
“别打了!哎哟~”
“哎哟我的儿!你这个畜牲你是要打死他吗?!还不赶紧放开他!他爹啊,有人要打死你的儿子了!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
沈旺财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张婆子想要上去阻拦却被几个妇人紧紧抓住,任凭她拼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只得干着急。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解气,换做是他们任何一个人,自己的亲生女儿被自己的亲兄弟算计还要拿她送人,这口气谁都不可能咽得下去。
沈依依知晓沈大山的力气,若是再打下去肯定会出事情,沈旺财死不死的跟自己没关系,可是也不能和沈大山有关系,她赶忙上去拦下沈大山即将挥下的拳头。
“爹!别打了!”
沈大山看着沈依依,眼泪终于抑制不住一颗一颗滚落下来,无助得像个孩子,任凭沈依依怎么给他擦都擦不干。
“闺女!是爹没用!是爹对不起你!从小到大没让你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如今...你让我打死这个畜牲!”
沈大山说着又要朝着已然昏迷的沈旺财挥去拳头,沈依依连忙抓住他的手臂柔声安慰。
“爹,打死他还要搭上你一条命!他不配!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不是说咱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的吗?你如果出了事女儿和弟妹就没有爹疼了!难道爹想让我们几个当没爹又没娘的野孩子吗?!”
看着眼前红了眼眶的女儿,沈大山跪在地上抱着脑袋哭得泣不成声,一旁的沈春兰和小环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早已哭成了泪人。
村人们长吁短叹于心不忍,不少妇人跟着一起抹起了眼泪。
“大山真是...原以为如今都是好日子了,没想到...这旺财真不是个东西!大山好歹都是他的亲兄弟!大丫可是他的亲侄女儿!那跟亲生的有什么分别!真是猪狗不如,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是这种人!”
“谁说不是!俗话说会咬的狗不叫,还真是这样!这种人合该撵出村子!免得在外面丢人现眼,给沈家招来祸患!”
“你小声点儿,这事哪是咱们说了就算的!”
在众人对沈大山一家的同情与对沈旺财的议论声中,族长命人叹了一口气看向沈老五询问。
“五叔,你看这和尚怎么处置?”
沈老五抬眼撇了一眼后紧了紧手中的拐杖,许久方才说道:“放他走罢,此事乃是我自家人作孽,说出去只会惹人嘲笑,就不要声张了。”
族长点头,走到骗子面前恶狠狠说道:“今日权且放你,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和尚连忙向族长不停磕头道谢,族长嫌恶的摆手让他离开。
“多谢!多谢!我一定不敢再犯了...”
和尚从地上爬起,一副做小伏低状边道谢边往院子外退去,直到出了院门才在众人的咒骂声下跑远了。
“五叔,那这旺财...”待和尚离去,族长才皱着眉头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沈旺财问道。
沈老五将拐杖用力在地上一杵气愤道:“哼!先把他关进祠堂!等他醒来再同这张氏一同处置!”
如此,族长便是命几人将母子俩或抬或绑扭送去了祠堂,两个时辰后方才醒来。
午时刚过,沈家祠堂内站着沈家大大小小的儿郎,妇人们全都聚在祠堂外朝里张望,张婆子则是手脚被缚绑在祠堂外的木桩上,任由妇人们冷嘲热讽的打量。
沈依依和沈春兰在一旁相携而站,谁都没有说话。
祠堂内脸如猪头的沈旺财一醒来见到此情此景,便知今日自己已然触犯众怒,只得忍痛匍匐上前,在一众沈家族老跟前求饶喊冤。
“五叔公,三叔,我冤枉啊!是...是我娘说我爹总是缠着她哭诉,我这当儿子的只好请来和尚给她瞧瞧!我也是为母心切才被那和尚给骗了!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沈老五冷哼一声并不作答,族长皱着眉头冷声开口:“旺财,你是把我们这些个长辈都当傻子不成!今日之事若非你想要谋夺大山的家产,又怎会带着那和尚上门说那些个无稽之谈!如今事情败露你才求饶,怎么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一个当兄弟的该做的!原先村里就你一个人在镇上做工,算起来也是给咱们沈家长脸了,可你居然为了一己私利不顾骨肉血亲,不顾家族脸面干起这样的勾当!你还有脸喊冤!”
“三叔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听我娘说了我爹的那番话,心里确实气愤所以才被那和尚给骗了,可我真的没说过要把大丫怎样的话!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我分明说了会给大丫找个好婆家,哪里舍得她受什么委屈!她可是我至亲侄女啊!”
沈旺财见着族长不为所动,便是又爬到沈大山跟前拉着他的衣衫求救。
“大哥,咱们可是亲骨肉,纵然过去我娘百般不是,可我何曾害过你!大丫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有本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咋可能会害她!都是那和尚得不到好处所以挑拨离间,大哥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沈大山握紧拳头,一脚将沈旺财踹开。
“亲骨肉?你心里若是真的把我当成你的亲大哥,又怎会不把我的儿女当人看!从前那些事你还有脸提!要不是你的首肯,娘她又怎会那般对待大丫他们几个!”
沈旺财顾不得许多,再次爬到沈大山跟前哭诉:“大哥也知道娘的脾气,我整日不在家又咋会知道这些事!大哥,爹临终前可是说过叫咱们互帮互助的,你不能因着一个骗子的话就忘了爹的嘱咐啊大哥!”
“你还有脸提爹?他老人家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可你却为了你心里的算计居然还把他老人家搬出来说事,让他老人家死后也不得安宁!要不是看在爹的份儿上,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看着沈大山一改往日的懦弱,沈旺财恼恨的在心里咒骂一声继续哭诉,族中这么多年以来,除了逢年过节祭祀以外还从未开过宗祠,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日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而且从一众的族老维护大哥一家的情形,不难看出今日自己在劫难逃,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他根本不敢指望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