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林家大小姐竟然如此恶毒……”
舆论的风向瞬间一边倒。
林姝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剧情修正力在试图压弯她的脊梁。
她深吸一口气,手伸进袖袋,握住了那块温热的麒麟玉佩。
那是萧澈给她的底气。
“说完了?”林姝冷笑一声,“你说那是断肠草?”
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那是萧澈昨晚给她的。
“正好,我这里也有一瓶药,是在妹妹房里的香炉灰里找到的。”
林姝拔开瓶塞,一股奇异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
“这药名为傀儡引,产自西域,能让人神智迷乱,听命于人。”林姝的声音清脆响亮,“这几日,祖母房中燃的,正是此香!”
“你胡说!”林晚儿尖叫,“那是你栽赃!”
“是不是栽赃,找太医一验便知。”林姝看向皇帝,“陛下,臣女恳请太医当场验药,并查验林晚儿的手指,长期接触此毒者,指甲根部会呈现青紫色。”
此言一出,林晚儿下意识地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这个动作,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萧澈站了起来。
他走到林姝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目光直视着龙椅上的皇帝,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伐之气。
“陛下。”萧澈开口,声音不大,却震得人心头发颤,“除了验药,臣还有一样东西,想请陛下过目。”
他从怀中掏出一叠染血的账册,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案几上。
“这是臣昨夜血洗鬼市,从阎罗殿里带出来的交易记录。”
萧澈指着林晚儿,眼神如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丞相府二小姐林晚儿,于半月前,花千金购入傀儡引与断肠草各一份。”
“不仅如此。”
萧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那是猎人收网时的表情。
“这账册里,还记录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某些大人与鬼市的私下往来。”
一瞬间,大殿内原本还在指责林姝的大臣们,脸色齐齐变得煞白。
这哪里是来参加宫宴的?
这分明是来掀桌子的!
林姝看着身边的男人,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好家伙,说好的只针对林晚儿呢?这是把半个朝堂都拉下水了?
不过……这事干得漂亮。
林姝转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林晚儿,以及她头顶那团似乎正在疯狂扭曲的黑气,轻轻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你输了。”
林晚儿死死盯着那本账册,眼中的死寂突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非人的怨毒。
“不……剧情不是这样的,既然剧情走不通……”林晚儿的声音变得粗砺如砂纸打磨,“那就全都抹杀。”
下一秒,她猛地拔下头上的金簪,不是刺向林姝,而是直直地刺向了坐在高位上的皇帝!
“护驾——!!!”
尖锐的太监嗓音划破了大殿的空气。
但比声音更快的,是一道红色的残影。
林姝动了。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清晰得令人牙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萧澈刚刚踢翻面前的案几,身形还在半空,那双素来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此刻却映照出让他心脏骤停的一幕。
那一身红衣的女子,挡在皇帝身前。
金簪没入她的左肩,贯穿而过,带出一蓬刺目的血雾。
鲜血溅落在皇帝明黄色的龙袍上,像是晕开了一朵凄艳的彼岸花。
“唔……”
林姝闷哼一声,眉头紧紧锁起。
痛。
真特么痛。
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直接捅进了骨缝里,那金簪上附带的系统能量还在疯狂破坏着伤口周围的组织,带来一种类似神经被撕裂的剧痛。
她咬牙忍着剧痛,右手猛地探出,死死扣住了林晚儿握着簪子的手腕。
“抓到你了。”林姝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惨烈的笑,眼神却比冰雪更冷。
林晚儿似乎没料到这一击会被挡下,那双涣散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逻辑混乱的迷茫。
“错误……重新计算……”
“算你大爷!”
林姝厉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借着身体下坠的势头,狠狠一折!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响起。
林晚儿的手腕被生生折断,呈现出一个诡异的九十度角。
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劲风裹挟着滔天的杀意袭来。
萧澈到了。
他没有用掌,也没有用拳,而是直接一脚踹在了林晚儿的胸口。
这一脚,含怒而发,没有留半分余地。
“轰!”
林晚儿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在金銮殿那根盘龙金柱上。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大殿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坚硬的金丝楠木柱子上竟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林晚儿落地,狂喷出一口黑血,身体像是一个坏掉的玩偶,四肢抽搐着,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剧情……修正……失败……”
大殿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失去了语言能力。
直到一声压抑着极致痛苦与恐慌的低唤打破了沉寂。
“姝儿!”
萧澈甚至顾不得君臣之礼,一把推开还在发愣的皇帝,接住了软倒下去的林姝。
怀中的人轻得像是一片羽毛,那鲜红的嫁衣此刻被更深沉的血色浸透,触手温热黏腻,那是她的血。
萧澈的手在颤抖。
这位在战场上杀人如麻、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靖安侯世子,此刻却连抱住她的姿势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再弄疼了她半分。
“别动……萧澈,别拔……”
林姝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却还是强撑着睁开眼,制止了萧澈想要触碰伤口的手。
簪子距离心脏很近,若是贸然拔出,大出血会瞬间要了她的命。
“我不动,我不动……”萧澈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眼底迅速充血,泛起一层骇人的猩红,“太医!传太医!都死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