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老伯半信半疑,颤颤巍巍走过来:“姑娘,你真能救我们?赵大人说这药有毒……”
“赵大人扣了朝廷的防疫药材,是怕你们好了,断了他的财路!”叶挽宁把药碗递过去,“您先喝一碗,明天就能见好!”
老人服下药,第二天果然退了烧。一时间,贫民区的人们疯了似的要喝药,汤药很快不够用。叶挽宁让人去周边县城采买药材,同时派人联系江州士绅——当初她曾治愈江州首富周老爷母亲的顽疾,周老爷念及旧情,立刻召集士绅们,不仅拿出家中药材,还帮忙挨家挨户送汤药。
赵坤哪里肯罢休,气得跳脚,让人去砸熬药的大锅,却被周老爷的护院拦下。他想继续造谣,可越来越多百姓喝药后痊愈,谣言不攻自破。
叶挽宁也没闲着,派暗卫偷了赵坤的账簿,很快找到证据:赵坤贪墨了朝廷的防疫款,还把扣下的药材高价卖给药商,账本上的收支一目了然;还有他写给二皇子的信,信里写着“拖垮江州疫症,能让太子的赈灾差事办砸”。
证据确凿,叶挽宁快马加鞭送回京城。皇帝看后龙颜大怒,当即下旨革去赵坤官职,押解回京受审,同时命朝廷加急运送药材,配合叶挽宁救治疫民。
赵坤被押往京城那天,江州百姓夹道欢呼,有人还送了叶挽宁一块“仁心济世”的牌匾。看着江州渐渐恢复生机,叶挽宁松了口气,掏出裴执送的香囊,指尖轻轻摩挲着,提笔写平安信,末尾写道:“香囊甚好,裴大人安好否?”
江州疫症平定后,叶挽宁回京途中,正巧赶上皇家围猎。皇上念她有功,特意让她和裴执随驾。
猎苑在京师郊外,秋高气爽,旌旗猎猎。二皇子虽还在闭门思过,却托人从宫里买通消息,想趁机在围猎场上挑拨叶挽宁和裴执的关系。
午后,叶挽宁靠着树看学徒整理药箱,忽然听到不远处宫人小声议论:“你看见没有?裴大人和安嫔一起坐车,还亲自帮安嫔捡车上的玉佩呢!”“就是啊!听说安嫔刚解除部分禁足,裴大人这是要护着安嫔了!”
叶挽宁心猛地一沉,条件反射般抬眼望去——猎苑的林荫道上,裴执的玄色衣袍和安嫔的粉色宫装离得极近,安嫔手里拿着块玉佩,正低头和裴执说着什么。两人并肩而立,竟透着一丝“天造地设”的感觉。
她的手指关节瞬间攥得发白,心里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又酸又涩。明知道可能是误会,可那一幕就像根刺,扎得她眼睛发痛。她没再看,转身往猎苑深处走,连学徒的喊声都没回应。
裴执刚应付完安嫔故意崴脚的纠缠——安嫔故意拦着他,说玉佩掉在车上,他耐着性子帮她捡了,没想到竟被人传成这样。他当即翻身上马,策马追了上去。
“挽宁!”裴执在她身后急刹,跳下马拦在她面前,“挽宁,你听我解释,我和安嫔没什么,是她故意……”
“裴大人!”叶挽宁打断他,嗓子发涩,尽量让语气平静,“围猎人多嘴杂,男女授受不亲。您和安嫔殿下交往过密,很容易让人说闲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想绕开他,裴执却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手心滚烫,力道不轻,眼底满是急切:“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我根本对她没任何想法,我们只是偶遇,是她故意纠缠!”
叶挽宁甩开他的手,不看他,快步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裴执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林间,眼底的急切渐渐变成无奈。他知道她是吃醋了,可猎苑里人多嘴杂,根本没法跟她细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关系再次陷入微妙的僵局。
之后的围猎,叶挽宁有意和裴执保持距离。他射中的猎物送到她面前,她让学徒领走,自己从不露面;太后让两人一起去拿御制糕点,她找借口推脱,让春桃代领。裴执看着她的疏离,心里又闷又堵,却毫无办法。
围猎的别扭还没解开,中秋宫宴就到了。
太后看透了两人的心思,特意颁旨让叶挽宁坐在裴执身旁。宫宴上酒水一道道端上来,宫女们弹琴唱歌,丝竹悠扬,叶挽宁却坐立不安——总觉得裴执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让她脸颊发烫。
好不容易挨到宫宴结束,叶挽宁正想偷偷溜走,裴执却叫住她:“挽宁,御花园的桂花开得很香,你陪我去看看吧。”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御花园里,各色桂花都开得正好,香气扑鼻。月光从树梢漏下来,照得枝头银白如雪。裴执和叶挽宁并排走在石板路上,谁都没先说话,气氛有些微妙。
“之前猎苑的事,是我没把握好尺度。”裴执先开口,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递到她面前,“这是我亲手烤的桂花糕,你尝尝。”
叶挽宁一怔——她记得自己提过喜欢桂花糕,没想到裴执真的会亲手做。她伸手去接,指尖正好碰到他的指腹,温热的触感沿着指尖蔓延。两人都顿了一下,裴执喉结动了动,叶挽宁的耳根瞬间红了,慌忙接过油纸包低下头:“多谢。”
裴执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里泛起笑意,刚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太后的声音:“哀家早就说,这园子里的花再香,也比不上你们两个在一起的光景。”
两人回头,见太后带着李总管在不远处站着,两人都笑着,眼里满是打趣。叶挽宁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裴执也难得有些局促,上前一步行礼:“太后。”
“行了行了,哀家不打扰你们了。”太后笑着摆手,“你们俩啊,真比宫里的桂花开得还般配,哀家看着都高兴。”说完就带着李总管走了,留下两人在原地,气氛越发暧昧。
叶挽宁低下头,咬了一口桂花糕,甜香在嘴里蔓延,心里也甜甜的,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好吃吗?”裴执的声音很低,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