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全接了上去,缓缓打开。
“去把朕那一枚拿来。”霍璩吩咐。
不一会儿,两枚看上去很相像的箭头,摆放在二人面前。
“这.....制式标记都几乎大差不差,不瞒陛下说,臣当时以为是陛下......”是霍璩想杀他,可他也不是只长腱子肉不长脑子的武夫,
他秦家本就是世代忠良,再加上他父亲很懂得进退,在朝中武将中也不算是职位很高,权势很大的那一类。
更别提他本人最多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哪里就能让霍璩忌惮了。
再说了,皇帝需要忌惮他一个只有六品的武将,那还当什么皇帝!
“是有人仿造,妄图离间,朕的御用箭头,是仿造不来的。”
夏全连忙把两枚箭头拿下去给秦淮川看,细微之处,暗纹尽显,是极难仿造的样式。
“说起来,出事的时候,谢侯爷也在的。”秦淮川说。
“呵,”霍璩都无奈了,“他还真是不安分,既然你回来了,就交给你去办吧,人家新婚,别忘记添上一份礼。”
“臣遵旨。”
“听说那秦将军,深入险境,蛰伏一年,破敌于苍狼原,生擒敌方王子阿史那咄苾,真是勇猛!”廊下的小丫鬟做完了活,就凑到一起聊天。
另一个丫鬟就接话:“真是了不得,这才是真英雄呢,据说陛下封他为镇北大都督,总督幽、朔、云三州军事,赐紫金鱼带,秩正二品,还授了骁武侯的爵位呢。”
不仅如此,据绿雪得知,那位秦将军还被在朱雀大街赐下府邸一座,御题“柱国英府”匾额,最重要的是,特准佩剑履上殿,参赞军国要务。
这都是实打实的权力和荣耀。
绿雪佯装怒:“一个个都闲了是吧,在这里嚼舌根!还不快散了去!”
丫鬟们一惊,赶紧四下散开,这是陆姨娘在救她们呢。
绿雪讪笑着看温蕊心的脸色:“都是妾管理不当,以后还需要夫人您多加管束。”
“嗯。”温蕊心面色如常,其实她知道的,比这些丫鬟们知道的更多。、
秦淮川此次立下如此大功,受此封赏,可谓是再续秦家荣光,在如今的年轻一辈中,是武将中的头一等。
至于老将,已经鲜少去战场了,秦淮川就是武将中的第一人,日后一定风头无两。
但温蕊心不想承认是她做错了决定,秦淮川风光归他风光,她温蕊心也不会过的太差。
看着身边低眉顺眼的绿雪,她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除了那个叶氏仗着怀孕有些嚣张,这个绿雪倒是在她进府的第二天,就把府中中馈交了回来。
很是识时务,可她明白,会咬人的狗不叫,而这侯府后院,只能有她一个猛兽。
“窦大人过寿,按照往例,咱们是如何准备的?”温蕊心定了定心神,开始理事。
窦承建在朝中的地位一向重要,虽说他一向低调,不喜欢铺张浪费,更不会收什么贵重的礼。
可身在京中,各家都是交错复杂,即使同窦氏和离,但这条线不能断了,人家不一定会收,他们可不能不准备,
不仅要准备,还要准备一份窦家能收的礼,这可不好把握。
绿雪就恭敬道:“妾不知,这事,从前都是、都是夫人,哦不,窦氏处理的。”
作为窦氏女,自然是窦岁檀这个做女儿的操办得妥帖了。
“把往日的礼单拿来瞧瞧吧。”温蕊心犯不着为这点子口误的小事而烦心,现在她只要把谢鹤明和谢家,牢牢握在手里就可以了。
拿了礼单,温蕊心心里一顿,从她这几日看窦氏留下的东西来说,真真是比想象中还要清晰明了,因此窦氏走的这段时间,有绿雪照着做,府里也没出什么大岔子。
只是,妾室如此贤惠......终究是不好的。
即使是温蕊心,也不得不承认,窦氏的管家方式是最好的,能够大大减少其中的过程,一目了然,各司其职,管理起来也很方便。
她也没怎么改,至于给窦家送礼,当然不能够和往常一样,她只需要代表谢家送就行了。
不是姻亲,但还是要走动的。
于是,温蕊心第一次作为永安侯夫人去参加寿宴,还是去的自家丈夫的前任妻子家,实在是造化弄人。
去的时候,已经门庭若市了,这还是窦家没下太多帖子的情况下的,有些人是非要送了礼,才肯走,总之不清净。
温蕊心今日里好好打扮了一番,自有一股端庄清秀之意,只是马车堵得很,好在是来得早,也来得及。
她并不着急,却悄悄掀开了轿帘一角。
在她斜后方的地方,是她熟悉的马车,窦氏那几个派头很足的丫鬟,跟在马车旁,手里拿着汤婆子,正笑眯眯交谈呢,过了一会儿,就上了后面的马车里了。
是啊,她也会来的,温蕊心握了握自己手里的暖炉,舒了一口气。
可旁边马车里的窦岁檀却没想象中这么好受,她惊恐地抱住自己的膝盖:“我们说好了的!”
她抱住自己,霍璩抱住她,在手里颠了颠,好似是重了点。
再看她,穿着新裁的蜜合色缠枝梅纹锦袄,领口雪白的狐肷软毛茸茸地簇在胭脂腮畔,透着肉眼可见的柔软暖香。
腕间一对虾须银镯滑落至小臂,露出似新雪堆就的软糯腕子,尤其是斗篷系带在胸前勒出的微微弧度,多了一股娇憨风流。
这个没良心的,一看就知道,这些日子万事不操心,日子过得极好。
霍璩心有不满:“说好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别恼别恼,这可是外面。”
她张牙舞爪要挣扎:“若陛下知道是外面,就不会这样来折辱臣女。”
她早前一上马车,就被他在里面等着了,偏偏又没办法,就这么一路坐了过来,她都不敢想象,万一车帘被吹开,那他们这副模样......
霍璩发现自己确实拿她没办法,又不想看她就这么把他抛在脑后。
“不是折辱,我实在是想你,你恼我打我都使得,可千万别这样不理我,上次是我错了,嗯?”霍璩放低声音,嗅她发间的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