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叶闻不可能问她这个问题。
不说她绝对不会认回荀家，就算她脑子抽了要认，估计叶闻也不会让她回去，甚至可能请动叶舅舅来劝告她。
那怎么会有此一问？
她眼睛一亮，头一抬，道：“是陛下让你来问的。”
叶闻虽然没有作答，但荀香已经从他的眼睛得到了答案。
可是有这一问是因为荀家回来了吗？
也不对。
荀家回来了，不论是她想认回荀家还是荀家要认回她，都是他们自家的事，皇帝管天管地管不到他们自家事来。
既然管了，就不单是他们家的事。
只能是国事。
和她可能是“天女后悔”的身世有关？
应该不是，真有关也应该是叶家或者是......计家，荀家是应溪娘的前夫家，之间的关系已经在她和离后便断了，更被说她已经死了。
叶闻不作答，此事定不简单，她开口要谨慎。
会是因为什么呢？
是了，皇帝小指上的黑线缠绕甚多，病况必定非久也深！
这让荀香想到了湛景逸，怪不得在京城里她很少看到此人，看来他进京多半是因为皇帝病厄缠身。
而京中全然没有皇帝病重的消息，今日见平和也完全看不出来。
她就是个藏不住心事，如果皇帝真的病重，她哪有心思寻夫婿！
所以皇帝病重是隐秘。
还有叶闻追查“紫楼”是否也与皇帝病重有关？
只是无论荀香此刻有多少问题都不能问，至少现在不能。
小制：【所以到底是不是皇帝让他来问的吗？】
荀香：【是。】
小制：【这皇帝管得还挺宽啊！】
荀香：【我想或许这只是要把我摘出去。】
小制：【怎么说？】
如果叶闻追查“紫楼”与此事有关，那香阁中发现的假安息香有可能就是皇帝病重的关键。
“紫楼”的人能把手伸到皇宫之中，必定少不了朝廷之人的相帮。
荀家，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若荀家真的牵扯进来，她虽已离开荀家，但也无法否定她与荀家有着不可切割的血亲关系。
她是叶晟的外甥女，需要她一个态度。
说到叶晟......
真是越想越蹊跷。
荀香满腹疑惑不能问，这看似风平浪静的京都到底藏着什么惊涛骇浪？
但有一个她可以问！
皇帝看她如小辈，真的只是因为她是叶晟的外甥女吗？
所以她要问：“我娘，叶应溪，到底是谁的女儿？”
皇帝，大梁的九五之尊，对扶南国和亲的天女，以及她的女儿和平公主，了解的应该会比其他人多一些。
只是记载中和平公主并未成亲也无子女，叶应溪会是和平公主和计家子弟的孩子吗？
因为天女的和亲，天女的女儿得到了殊荣，被封为了公主。
但她们也因为身份，被束缚了。
叶闻已经预料到了，他拿出来了一张画像，道：“这是天女画像。”
天女，可能是她的曾外祖母。
荀香接过画像，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想到的不是天女，而是小制。
这画像，乍一看与小制后面那未完成的画像简直一模一样。
显然叶闻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下一秒她的头刺痛了起来。
很突然，叶闻脸色一变，立马抱住了挣扎的她。
“阿香！”
“啊~痛！好痛！”
荀香感觉脑子里有一把刀子在搅动，每一下都给她带来无比的剧痛，让她一个呼吸断了三次。
她想要锤一锤这让她窒息的部位，奈何手被叶闻握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开。
还好剧痛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外头江一已经停了马车，他们听到了声音，江五江十都有些担心唤着姑娘。
叶闻的声音从马车里头传出来，他道：“无事。”
虽然还是担心，但少主说无事应该是解决了，马车继续往前走。
荀香喘息着，身体隐隐还有些颤抖，躺在叶闻怀里有些茫然，虽然已经不再疼痛但她全身的力气感觉都被抽走了，动不了也不想动。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现在的嘴唇还是没有半点血色。
这都在提醒着叶闻，刚才她有多痛。
缓了许久，荀香才借着叶闻的力气坐了起来，抬手摸着额头，要不是全身的无力感还在，她都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了。
好半晌她才开口道：“我怎么了？”
“应该是秘术。”叶闻道。
荀香放下手，不确定地看着他，“你是说，扶南国的秘术？”
“不，是天女的秘术。”叶闻纠正她。
荀香不解，天女不是来自扶南国吗？为什么要纠正她的说法，还是说——
“这个秘术，只有天女知道？”
叶闻道：“准备来说，是天女带来的。”
“什么意思？”
什么叫天女带来的？带到大梁？还是——
天女带到扶南国？
这一想法让她不得不试探道：“天女不是扶南国人？”
叶闻点头，“她是扶南王收养的孩子，她是大梁人。”
所以天女对来大梁和亲没有抵触，因为她本就是大梁人。
所以荀香能听得懂扶南国语，真的是因为她是天女的曾外孙，因为秘术！
“所以天女把秘术传给了天和公主，天和公主在孩子，也就是我娘身上下了秘术。”
荀香停顿，摇头否定了，“不对，秘术是把记忆封存，传给下一代，如果我娘继承了记忆，她那么爱制香的一个人，不可能只留下寥寥无几的几个香方。”
“而且若我娘知道秘术，她为什么不把秘术也下在我身上？”
突然她想到了小制。
小制在她接触到新的香方后便把画像勾勒了出来，它是“知道”天女的。
荀香把小制拿出来，翻到后面画有画像的那一页。
和叶闻拿来的天女画像比照，这双眼睛真的一模一样。
她有一个猜测——
有没有可能，天和公主的秘术并没有下在孩子身上，而是把记忆封存在了小制身上？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只有她能听到小制的声音！
可是小制为什么会在沈家？
荀香曾经问过沈父，他说过，书是沈家祖辈传下来的，因为小制的香方残缺不齐，所以基本都被忽略了，以为是购买来的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