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这么普通的花种得灵气十足,足见这人养花的手艺有多了得。
若是换作寻常人,恐怕连建兰都养得半死不活。
更别说让野菊开出这般模样了。
要是将来给她一些稀有珍贵的花草让她照料……
那还了得?
她肯定有真本事。
而非装神弄鬼之辈。
像这样的人才,若是能留在吴家……
吴文兴摸了摸嘴角的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随即他看向那女子。
“你有心了”
“不过是替老爷和公子多想一步罢了。”
那下人低眉顺目,语带谦恭。
“那你刚才说的这养花的人,到底是谁?”
吴老爷追问道,声音略带几分迫切。
“名字我还不知,只远远见过她一面。是个正当妙龄的美人,眉眼清秀,气质温婉,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雅致,一看便是有教养的人家出身。而且......”
那下人顿了顿,压低声音。
“她那模样气质,跟公子竟有几分相配。”
“那就让宇儿收她做妾。”。
“可是……”
那下人面露犹豫,似乎有难言之隐。
“有话直说。”
吴老爷眼神一凛,语气加重了些。
“她……已经成亲了。”
那日她头上挽着的发髻,衣着已婚妇人的装扮。
“没事。”
吴老爷闻言,眉头都没皱一下。
“纳个妾而已,有什么好顾忌的?这事交给你去办,务必稳妥。”
“是,老爷。”
那下人低头应下,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却不敢再多言。
吴老爷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娶个已婚女子当妾,他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更不觉得有违礼法或有损门风。
也不是他思想开明,能容忍世俗之外的姻缘。
而是他自有他的道理。
吴老爷越是富贵,就越是信命。
都说草木皆有灵性,能与人通感。
能养出这样不一般的花草,说明此人心性纯良,是有福之人。
若能让吴家沾染几分福气,便是赚大发了。
再加上她养花的好手艺……
其益处不言而喻。
倒也不算辱没他吴家门楣。
……
二叔临走前的晚饭特别丰盛。
一家人围坐着,脸上都带着不舍与温情。
辣子鸡一上桌就抢了风头。
红彤彤的油光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但那股子辣劲儿又顺着鼻尖直冲脑门。
惹得人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伸筷子。
小微一见这菜就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夹了一大块送进嘴里。
刚嚼两下,就被辣得直吐舌头。
辣归辣,却还是停不下筷子,嘴里还念叨着:“太香了,再来一块!”
宋萩云瞧她那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孩子,嘴巴不怕烂啊?换点别的菜吃,回头我专门给你做一份不辣的,清爽又开胃。”
“不辣哪还有意思?”
小微嘟着嘴反驳。
“辣才有味儿,不辣的菜吃着跟嚼蜡一样!”
嘿,这话宋萩云也觉得有理。
小时候她也爱吃辣。
那种舌尖发麻、额头冒汗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
可现在自己作为婶婶,知道小微还小,肠胃娇嫩。
于是,趁递水的空档,宋萩云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小微的手腕。
悄悄往她体内送了点灵力护体。
这样既能化解辛辣刺激,又不会伤了脾胃。
饭桌上热闹极了,笑声不断,只听见碗筷叮当响个不停。
就连平日沉默寡言的陆尧,也破天荒地多吃了两碗饭。
只是依旧话不多。
二叔面不改色地夹起一根辣椒送进嘴里,连皮带籽嚼得咔哧作响。
边嚼边夸:“这辣椒,够劲!辣得痛快,是好货!”
“我还多备了些。到时候给二叔带去路上当零嘴。”
宋萩云笑着递过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炕好的干辣椒段。
“哈哈哈,那我可太有口福了!”
二叔接过,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来。
“这一路上,就指着它下饭了。”
“二叔。”
宋萩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
“你是自己走,还是跟商队或镖局结伴?现在外头乱得很,山道上常有流寇出没,强人劫道的事时有耳闻……你可得小心些。毕竟——”
她顿了顿,语气低了些。
“家里还有三婶和小微在等你回来。”
“放心,我早和商队说好了,一起出发。”
二叔放下筷子。
“是去西秦的骆驼商队,人多货重,还有镖师护着,走的也是官道。他们知道我懂点功夫,还特意邀我一路照应,也算有个伴儿。安全得很。”
“那就好。”
宋萩云松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安心的笑容。
陆二叔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陆尧和宋萩云身上。
“尧儿,你们在家好好过日子,柴米油盐不用愁,我走前已经安排妥当。别瞎操心外面的事,安心顾好自己。等我把事情办完,就回来。”
他又转向宋萩云,声音柔和了几分。
“萩云啊,小微就托你多照应了。她年纪小,又爱闹腾,你性子好,有耐性,多教她些道理,也别让她太野。我信得过你。”
说着,二叔从怀里摸出一张崭新的十两银票,给宋萩云递过去。
“这不行!出门在外花销大,我正打算给二叔添点路费呢。”
宋萩云立刻摆手,眉心微蹙。
“这是尧儿让我给的,说是贴补家用。孩子孝顺,咱们也不能驳了他的心意。”
宋萩云闻言,瞥了陆尧一眼,眼神复杂。
但还是扭过头去。
“那你还是还给他,我不要。我家虽然不富裕,但也还没到要靠小辈接济的地步。”
眼看气氛有点僵,坐在一旁的小微突然眼睛一亮。
然后一把就把银票从陆二叔手中抢了过去。
“我要!我要!我帮小婶婶保管!”
小微攥着票子,悄悄挪到宋萩云身边,踮起脚尖,把银票往她手心里塞。
“小婶婶,你赶紧收下嘛,不然三爷爷会难过的。而且……这银票可香了,闻着像是刚从钱庄拿出来的呢。”
她声音虽小,偏偏谁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谁先笑出声,紧接着,笑声像涟漪般在屋里荡开。
小微平时吃得少,一碗米饭还没扒拉完,就已经放下筷子。
吃完后,她更是闲不住。
在屋里像只小麻雀似的窜来窜去。
“三爷爷,小微帮你收拾行李!”
她忽然站定在行李堆前,拍了拍小手,奶声奶气的。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