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虽衣着风尘仆仆,却不像歹人,最终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免得惹麻烦。”
三人连忙道谢,刚进门,老板就赶紧把门关严实,还上了两道门闩,仿佛外面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游荡。
客栈里陈设简单,几张桌椅落着薄灰,显然有些日子没好好营业了。
梅映雪见老板这草木皆兵的模样,心里的疑惑更重,忍不住追问道:“老板,这荆江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开?”
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去灶房拎了个热水壶,给三人各沏了杯热茶,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
“唉,这事说起来就糟心。”
“起初只是偶尔有人说丢了东西,或是晚上听到点奇怪的动静,大家没太在意,但后来……”
贺云骁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润喉后,缓缓开口道。
“老板,实不相瞒,我们三人就是专门为了追查邪祟、解决怪事而来的,你不妨把城里的情况仔细说说,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老板闻言,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身子往前凑了凑,打量着贺云骁和高文州身后的长剑,又看见梅映雪虽未女子,却毫不娇怯,顿时多了些信心。
“真的?那可太好了!”
“事情是从上个月开始的,城里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失踪。”
“最开始是城南的张老太太,早上出门买豆腐,到了中午还没回家,她儿子带着街坊四邻找遍了整条街,连影子都没找着。”
“后来,城西卖糖画的刘师傅也没了踪影,他平时收摊都准时,那天铺子门开着,糖锅还温着,人却不见了。”
“北巷的李家小姑娘才八岁,在家门口踢沙包,她娘进屋拿个东西的功夫,孩子就没了。”
“王大爷腿脚不利索,每天就坐在门口晒晒太阳,那天邻居发现他常坐的藤椅空着,门槛上还放着没喝完的茶,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
“失踪的人里,男女老少都有?”高文州皱着眉打断他,困惑道。
“按说要是人贩子作案,大多会选孩子、年轻姑娘或是能干活的壮丁,抓老头老太太有什么用?”
“既卖不上钱,也没力气干活,这也太奇怪了。”
老板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愁容:“可不是嘛!我们街坊邻里私下也议论,说这肯定不是普通的人贩子。”
“老头老太的走两步都喘,抓他们图啥?而且这些人失踪得都悄无声息,没听到半点呼救声,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就像被什么东西凭空带走了一样。”
梅映雪手肘曲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眉头拧成了一个小疙瘩,思索着说道。
“确实太不对劲了,若是人为,怎么会一点痕迹都不留?而且从失踪人群根本看不出规律,不像是有明确目的的绑架。”
“谁说不是呢!以前说书先生讲的话本子里,不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吗?”
“可这城里的邪祟倒好,青天白日里也敢出来做坏事!”
那客栈老板说着,眼神里满是恐惧。
“现在失踪的人数已经有大几十了,大家白天晚上都不敢轻易出门,家家户户都把门窗锁得严严实实的,就怕下一个失踪的是自己。”
“那些失踪的人,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他们的家人每天都在城里四处找,哭都快哭干了,可一点消息都没有。”
高文州听了心中发堵,当即拍了桌子,语气坚定地说。
“老板您别太担忧!既然我们来了,就绝不会放任这邪祟作乱!不管它是什么东西,我们一定把它揪出来,还荆江城百姓一个安稳日子!”
他话说得掷地有声,可刚说完,肚子就叫了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客栈里格外明显。
高文州顿时涨红了脸,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板见状,也被逗得笑出了声,先前的愁云散了些:“瞧你这孩子,肚子饿了都不知道,还是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当英雄啊!”
“嘿嘿,确实是饿了,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高文州憨笑着点头。
“你们坐着等会儿,我去后厨给你们拿点吃的来。”
老板说着起身往后厨走,边走边解释。
“店里的伙计本来就没几个,前阵子城里不太平,我就让他们都回家避风头了,免得出事。”
“现在后厨也没什么存货,就剩些做好的荆州鱼糕,你们凑合吃点垫垫肚子。”
没一会儿,老板就端着一个白瓷盘出来,盘子里码着切成方块的鱼糕,色泽洁白,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他把盘子放在桌上,笑着介绍:“这鱼糕可是我们当地的特色,你们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梅映雪好奇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刚入口就觉得口感细腻,她忍不住赞叹:“好嫩啊!一点鱼腥味都没有。”
“这鱼糕是用鲜皖鱼肉做主料,还得加些猪膘肉提香,再混着鸡蛋和淀粉拌匀蒸出来的。”
老板笑着补充,“讲究的就是吃鱼不见鱼,吃着有肉的醇厚,细品又带着鱼的鲜香,脆嫩爽滑。”
高文州早就馋得不行,夹起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点头:“好吃!”
贺云骁也尝了一块,感受着鱼糕在舌尖化开的鲜香:“多谢老板费心了,这鱼糕确实美味。”
老板笑着摆了摆手,往三人碗里又各夹了一块。
“喜欢吃就多吃点,别客气!这鱼糕放凉了也能吃,就是热着更鲜,你们赶路辛苦,多垫垫肚子才好。”
贺云骁点点头,又夹起两块鱼糕慢慢吃着,趁这功夫继续问道。
“老板,除了之前说的失踪案,您还知道其他有关这邪祟的事情吗?比如它常在哪个区域出没,或是失踪的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特征?”
老板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仔细回想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真就这么多了,那些失踪的人住得散,有的在城南,有的在城北,也没听说他们之前得罪过什么人。”
“至于邪祟出没的地方,更是没个准头,有时候在菜市场,有时候在小巷里,谁也摸不准它的规律。”
贺云骁嗯了一声,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