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冷寂一瞬,女孩的目光像一条暗流涌动的河。
许临越的手心不自觉沁出湿汗。
愣怔的同时,更多是茫然。
“什么?”
阮念羽在一侧扯了扯嘴角,眼皮微垂下来“姓许的,我妹是问你刚刚有没有背叛她。”
“…???”
漆黑的眼睫轻颤两下,许临越抬腿上前,直接牵上阮念苏的手“阮阮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阮念苏低垂了下眼,轻扫了下两人紧缠在一起的手“你只需要回答有没有就行。”
“没有。且永远不会。”
“行,我信你。”
阮念羽在一边,觉得脑袋上冒出好几个问号。
现在难道不是应该找到姓许的房间,然后地毯式搜索,或者去医院检查他身体里有没有遗留下……不可言说之物,毕竟背叛之事,可不是男人只动动嘴就能相信的。
阮念羽自己就是男人,自然清楚男人的劣根性。
张了张嘴,大少爷问“妹,这…这就信了?”
阮念苏余光抽过去一抹“他说,我就信。”
阮念羽“……。”靠!莫名其妙被秀一脸,是怎么回事?
误会解决,大少爷自然也不再当电灯泡,留下一句,你们聊,我先回去。
阮念苏点头,随即跟着许临越来到四楼。
许临越牵着她的手,边走边好笑的问“阮阮为什么会觉得我出轨?”
阮念苏便长话短说的将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许临越僵住,旋即浑身发凉。
忽地想到,方才在竞标宴会确实有人给他递了一杯红酒。
当时,他接过了,刚想因口渴而浅尝一口,却被一个因没看清路,无意将自己的酒水泼洒在他后背的男人给终止了抿酒的动作。
今夜,他心情好。
接受了那人的道歉,随即上了四楼洗澡换衣服。
……现在想想——
若没有那杯因没看清而泼洒在自己身上的红酒。
说不准,他真的会喝那杯被下了药的酒水。
意识到什么,许临越手心已冰凉到麻木。
那种药,哪怕他自己没用过,但也清楚里面的厉害奇效。
若他真的无意背叛了她,他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手心的热意与汗湿,让阮念苏感受到了他的紧张。
轻笑一声,大小姐玩笑似的偏头“许临越,你这么心虚,会让我以为你背叛过我。”
某人瞬间浑身静止了。
一瞬间,所有的克制压抑全部在脑海中炸开。
凸出的喉结上下跳动几下,他没有犹豫的直接将阮念苏拉进怀里。
寻求安慰寄托似的开始低头吻她的唇。
阮念苏被吻的猝不及防。
但许临越终究克制,只蜻蜓点水的浅吻两下,就将人松开。
阮念苏有些喘不上气的半睁开眼。
发现许临越睫毛还在颤,高挺的鼻梁正轻蹭她的脸颊。
像小狗撒娇。
“不会,我永远不会背叛你,除非我死。”
阮念苏脸很热,气息不稳“那你心虚什么?”
“没有心虚,我在恐惧。”
“恐惧什么?”她又问。
许临越没答,眸底的暗色更深。
譬如,那一刻,他真的喝了呢?
脖子微僵的扭了一下,许临越再度开口“阮阮。”
他叫她的名字。
“如果,我说如果今晚我喝了那杯酒,背叛你了,你会怎么办?”
阮念苏在来找他的路上,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背光的视线里,少女抬眼。
“许临越,没遇到你之前,我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任何人。”
“但爱上了,我也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如果今天晚上你背叛了我,那我们之间就没有可能了。”
许临越睫毛停止颤动。
“简而言之,你要是脏了,我就不要你了。”
纵然知晓结果会是这样,但亲耳听到,许临越知道,他还是心脏痛到难以接受。
“不会对我心软吗?”
“不会。”
“好。我知道了,所以,我死都不会背叛你,我这辈子,只属于你。”
今晚这一遭,许临越更清楚了,不在自己视线里的酒不要喝。否则——
“你当然只属于我。”对他的答案还算满意,大小姐赏赐般的垫脚亲了一下他。
却不知无意的吻,更能勾人心魂。
尤其还是此刻极度缺少安全感的男人。
许临越想都没想的回吻过去。
余光又扫到他隔壁的门牌号。
这不正是他刚才洗澡的房间吗?真是上天怜他。
喘息闷哼间,许临越推开门,在阮念苏耳边留下今夜的最后一句“阮阮,我们今晚在这过夜吧!”
话落——
日月彻底颠倒到视线混乱。
甚至一度让阮念苏分不清今夕何夕。
……
与此同时。
阮家别墅。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客厅还是死寂一片。
“再给你妹妹打电话。”某霸总发号指令。
阮念羽拿着手机,心虚的又拨过去一通电话。
依然,石沉大海。
试探着,没什么地位的大少爷开口。
“爸,我妹估计住朋友家呢!她都多大了,二十五了,也不用每天晚上都回家吧…”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大少爷已经能感知到皮鞭打在自己身上的痛感了。
这么晚不回来,这明显,今天晚上是让男人缠上了,回不来了啊!
“再打一通,如果还打不通,直接查定位。”
眼看着就要重蹈六年前的覆辙。
阮念羽手抖着又开始拨号码。
好吧!他已经尽量在墨时间了。
要打过去的前一刻,从二楼下来一个美妇人。
霎时间,宛若天神突降。
“好了,儿子别打了,我知道你妹在哪?”
阮念羽收起手机,第一次感觉母爱这般深沉。
“在哪?”聪明如阮父,自然已经想到了。
理了理肩膀上的披肩,女人下楼“还能在哪?跟你未来女婿在酒店呗。”
“……。”
阮均珏气哼一声“我哪来的女婿,还未来?”
“就小许呗,还没来的及告诉你,他们又复合了。”
如果此刻嘴里有水,阮念羽觉得,他一定一口气全喷出来。
这是可以说的?
几乎不用猜,他都知道老父亲的脸色有多难看。
对待心爱的妻子,阮父终究克制着脾气。
哪怕他现在疯了一般,想去把那姓许的死小子给打死“你默许的?”
阮母来到沙发上,夜晚冷,她自顾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我默许又怎样?不默许又怎样?现在重要的是,你女儿喜欢那臭小子喜欢的不行。”
“你不同意也没办法,说不定,明天直接给你带个外孙回来。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