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您怎么亲自来了?”
“探监令,一个小时。”沈若斐声线清朗,情绪没什么起伏,“给我单独安排一个房间。”
“是,您今天要提审的是哪位?”
“编号季紫。”
“这就去为您安排。”
季紫正在睡觉,冷不丁听到一阵靠近的脚步声,是军靴发出的沉闷声。
“季紫,起来接受提审。”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
她揉揉眼,坐了起来。
看守员将她从牢房打开,领着她往相反的通道走去,路过隔壁那间熟悉的牢房时。
传来女人轻松打趣的声音,“看守官,这是要放出去了?”
“放出去?凡是被押到这里的人,你见过有几个活着出去的?”看守员说完,催促着季紫快走。
来到转角处,打开三道气压门,她被带到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
像是看守员们平常的休息住所,桌子椅子沙发,还有床,所有设施配套齐全,看起来不知比牢房里舒服多少。
要知道,像是这种简陋的床,从前的她连坐都不屑坐一下。
现在吃了几天牢饭后,居然羡慕起来了。
哦,说错了,哪有什么饭吃,不过三天喂一次低级营养液。
这群人明显是不想她们死了,但又担心把她们喂得太饱,所以只需要维持基础的生命体征即可。
营养液发了三次,也就是说,外面已经过去了9天。
刚在沙发上坐下。
房间门再次从外打开。
门缝渐大。
干燥灰暗的空气中突然涌动进一缕香气,像是洁白的牛奶混合着只属于自己的体味。
好闻得让人想扑上去尝一口。
暗红色的金属手杖落下,一双精致昂贵的黑色手工皮靴紧跟其后踏入。
不慢不紧的节奏。
沈若斐手中握着一块金链子怀表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这次身后没有跟着金发管家。
褐色的卷发搭配少年如剥了壳的鸡蛋般丝滑的牛奶肌肤,一看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主。
手上还戴着锦缎的白手套。
季紫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肯定有洁癖,嫌弃牢房脏吗?还是嫌弃她?怕跟她有什么接触?
身体向后坐远些,避免两人在桌下有任何身体接触。
“季紫小姐,你好。”
“你好。”她不自觉地坐的端正起来。
像是不甘心被对面的人看低,或嫌弃,心理上无法接受。
沈若斐习惯性地摘下手套,把白色衬衫的袖口挽起一些,露出半截手臂,好优美的骨骼线条。
不愧是联邦第一美男。
让人看他时,不自觉带了层滤镜似的,稍有不慎就会被美色迷惑。
季紫原本也不是什么很看脸的肤浅家伙。
但不知怎么,处于这样窘迫的环境中,却要面对如此矜贵的他。
心中就是有点少女含怯的羞意。
这在面对其他人时,从未有过。
“我今天来,一是因为闻野的委托,让我来给你送些补给物品。”
说着,他从虚拟储存中拿出几大排晶莹剔透的粉色营养液,居然是和顾寻给她的最新研制版型号一样。
“谢谢。”她小心接过,避免触碰到他如玉般精致的手指。
怎么会有人的手指如此修长,好看。
季紫,你在干什么?
清醒一点好不好?
猛地拍了几下脑门,她撕开营养液的封条,连着灌了十来支。
还想再喝时,一只手按住了剩下的营养液。
“第二件事。”看到她缩回手,沈若斐才慢条斯理的说:“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被她刻意压抑至沉寂的眸子突然点亮。
对视的瞬间,熠熠生辉,仿若天上的星辰。
沈若斐褐色的瞳仁微微转动,“做我的专属向导。”
季紫闻声,愣了下。
他们不是本就有婚约吗?
专属向导是什么意思?
犹豫的空隙。
沈若斐已经捕捉到她的疑虑。
接着十分贴心的为她解释道:“每年,家族都会为我精心挑选三名专属向导,你的精神力等级虽然不高,但不知道为什么,向导素却很吸引我,这很难得。”
“所以,只要你愿意隐姓埋名,放下一切到沈家服侍我,从此只为我一人安抚,我或许可以想到救你出去的办法。”
季紫张了下嘴,眼睛也瞪圆了些。
心里很遗憾,说真的。
长得这么帅,可惜是个大男子主义。
“抱歉,我可能做不到。”她的语气很平和,像是在谈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
沈若斐也没想到她会拒绝。
眼底滑过一丝惊诧,然后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放下折起的袖口。
“不着急,你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他说:“剩下这些营养剂,应该够用一周,一周后,再给我最终答案吧。”
拿起一旁放置在桌上的金属手杖,他微微俯身施礼走了出去。
季紫连忙将桌上的营养液塞到衣服里。
好在看守员这次没有过多怀疑,更没有例行检查搜身。
成功把营养液带回自己的牢房,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分享。
“前辈,接着。”
从小铁窗中扔下三支。
隔壁很快传来惊叹声,“我都几十年没有尝过外面的营养液滋味了,你哪里来的?”
她没回答,把剩余的营养液宝贵的藏在床底下。
开始思考沈若斐刚才的话。
从被关进来的第一天起,她就想过自己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因为这次的架势看起来可不想闹着玩的。
明摆着是被上面的人做局了。
是暴露攻击型向导的特征了吗?
只要联邦过去存在过攻击型向导,那些不希望攻击型向导出现的人,就一定会有所察觉。
可这次比赛里,她连精神体都没敢召出来。
已经算是很小心了。
顾医生也说让她不用担心,安心比赛,该来的总会来。
可现在真来了,她却根本联系不上顾寻。
这是她唯一能够求助的人啊。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顾医生也该发现她的异常了吧?
“诶,妹妹,你怎么不说话了?”
隔壁牢房的声音听起来都比之前充沛了不知道多少。
“我想事情呢。”
“想什么?想怎么越狱吗?”前辈不愧是前辈,一语中的。
她也毫不避讳,“是,你有经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