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顿时阴冷，像是嫌弃垃圾一般，“一群连自主意识都保留不下来的残次品，能用来测试完美基因的强度，也算死得其所。不然留着做什么？浪费营养液吗？”
顾霆琛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灼人的光。“我要的是最完美的基因，是能承载人类未来的进化奇迹。至于这些边角料……不够了，就再去抓。”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傲慢：“上面给我的权力，可不只是搞研究。这个世界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可以用来改造的‘素材’。去吧，准备一份像样的‘见面礼’。”
“是，先生。”助手躬身退下，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为那些在外日夜奔波，拼了命抓捕变异人的队伍感到一阵无声的悲哀。
那些人到死都不会明白，他们豁出性命带回来的战利品，以及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们，在这位变态研究员的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
基地内，战斗留下的恐慌还未散尽，混杂着一股不祥的气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阮芷涵没有半点停歇，确认外围威胁解除后，立刻领着人返回研究楼。
几名留守的科研人员脸色惨白如纸，其中一个已经撑不住，软倒在控制台旁。
“掌门！防御屏障的能量在飞速消耗，这样下去，最多还能撑三天！”一名研究员捂着口鼻，声音嘶哑地报告。
阮芷涵的视线穿过扭曲的空气，牢牢锁定在中央那滩仍在微微蠕动的烂肉上。
她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转向身边的阿木。
“阿木，再仔细看看，那东西里面，除了我们之前拿到的能量核心之外，还能看到别的吗？”
阿木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滩烂肉，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眸子里，映出常人无法看见的能量光晕。
他用力地皱着小小的眉头，像是在分辨一团缠绕的丝线，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太确定地抬手指着烂肉的中心。
“姐姐，这尸体虽然还在动，但确实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恐怕所有的重点只能放在之前拿到的能量核心上了。”
“能量核心……有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林薇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精神为之一振，冲着旁边的人大吼，“快！把能量探测器的精度调到最高，对准核心位置，赶紧扫描！”
一行行数据流在屏幕上疯狂刷新，几分钟后，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结构图被投影到墙上。
“真的有！”林薇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微小核心！它们寄生在能量核心的内部，像……像是在吸收某种特定的能量频率，然后发生反应，释放出这种强腐蚀性的气体！”
特定的能量频率……
阮芷涵的脑子里，瞬间回响起那个瘦小变异人最后发出的那声尖啸。
“攻击我们是假，激活这些核心才是真。”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那个能指挥变异人的家伙，就是信号发射源，没想到顾霆琛的研究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些变异人身上甚至还没有之前的芯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把能量核心给毁了？”周楚在一旁捏着拳头，他可受不了这种干等着挨打的局面。
“不行！”云景深立刻否定了他的提议，情绪平静地摆着手，“能量核心能驱使死去的尸体活动，说明已经彻底融为一体，这样的东西，我们下次不一定还能遇到，更不用说是否能战胜，这样的怪物进化都不在设想内，难道还要去赌命吗？”
“如果让顾霆琛抢先找到其他带有能量核心的怪物，以他的头脑，只怕不用多久就会……”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苏念忽然开口。
她蒙着眼睛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声音却异常清晰：“掌门，让我试试。”
她没有走向那滩烂肉，而是转向那几位昏倒的研究员。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大脑里……有一种很微弱的，不属于他们自己的波动，一直都在。”
阮芷涵心头一跳：“频率呢？”
苏念闭上眼，无形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出，仔细地感知着。
“很微弱……但是二者频率很接近！”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眼前的死局。
阮芷涵的目光在昏迷的研究员和远处那滩致命的烂肉之间来回移动，一条清晰的线索在脑中飞快地串联起来。
“源头、增幅器、接收器……原来是这么回事。”她轻声自语，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攻击变异人时释放的能量，被那些核心吸收，再通过昏迷的人作为媒介，将信号传导放大，最终导致了气体的失控。”
“我们不用去碰它。”阮芷涵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她扫视了一圈众人，下达了指令，“我们只需要找到方法，切断这种信号和能量核心之间的联系，这种核心恐怕就是导致怪物进化的力量源泉！”
“如今辐射影响下，诞生了多种生命体，能量核心是最神秘的，至于它们体内如何产生这种核心，恐怕还需要仔细研究。”
“我倒是有个想法，既然核心能用这个频率发号施令，我们就能反过来给他加个屏障，隔绝能量，你们觉得如何？”
阮芷涵指着屏幕上的结构图，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死水，让压抑的实验室里泛起了涟漪。
“你的意思是……造一个能量罩，把信号源整个屏蔽掉？”林薇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眉头又紧紧锁在一起，“理论上是这样。但要找到一个刚刚好的频率，既能盖住指挥信号，又不刺激到那个能量核心，这跟在刀尖上跳舞没区别。我们的能量场只要稍微强一点，或者频率偏了一丝，那个核心……”
“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终究无法单纯用知识去解释啊。”
她的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