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垂下眼,神色带了几分可怜兮兮:“我原本想把帕子洗干净了还给你,可端王说我对你心怀不轨。他还说若是我不肯帮他做事,就要到你面前说我的坏话,把我赶出侯府。”
“我没有办法,只能应下。”
阮云笙眯起眼睛,指尖敲了敲桌面:“只是端王误会,还是你真的对我心怀不轨?”
她轻哼一声,语气里带了点狡黠:“表哥临走前跟我说了件事,说小时候,你故意逼他学狗叫,就是想把他从我身边赶走。”
谢晏的手指猛地捏紧,指节泛白,声音有些发紧:“我那时候……”
“你还瞒了我什么?”阮云笙截断他的话,下巴微扬,“最好一次性说清楚。今晚你若是都坦白了,本郡主可以既往不咎。可要是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有所隐瞒……哼哼,你自己掂量着办。”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她微微扬起的脸上,带着几分娇俏的威胁。
谢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目光垂落在地面上,紧张得语无伦次:“笙笙,我错了。我……那时候我……”
虽说笙笙说了既往不咎,可他那些藏在心底的、连自己都觉得阴暗的心思,怎么敢赤裸裸地暴露在她面前?
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阮云笙看着他紧张到脸色发白、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的模样,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你过来。”她轻声道。
谢晏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茫然:“什么?”
阮云笙无奈地扬了扬下巴:“让你过来啊。”
他依言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悔意:“笙笙,我真的知道错了,我……”
话未说完,阮云笙忽然倾身,在他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谢晏陡然僵住,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她,眼里满是震惊与无措,仿佛在确认刚才那一下是不是幻觉。
阮云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谢晏,你以后干脆做个哑巴好了,反正长了嘴也不会用来说话。”
谢晏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试探:“笙笙,你……不生气吗?”
“我气啊!”阮云笙挑眉,“我怎么可能不气?”
谢晏的喉头猛地一紧,声音低哑:“对不起……”
“你是不是傻?”阮云笙无奈地加重了捏他脸颊的力道,“端王逼你,你就真给他卖命?”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刻意的调侃,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喜欢本郡主的人多了去了,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谢晏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可是我不应该……那时候你有婚约在身,而且你那么讨厌我。若是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或许……再也不想见我了……”
他说着,眼尾泛起一层淡淡的红。
阮云笙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头一软,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轻声道:“小古板,你好可怜啊。”
……
屋外传来敲门声的时候,俩人正吻得难舍难分。
“笙笙,你睡了吗?”
阮云笙猛地听到大哥的声音,像被烫到般骤然回神。
她慌忙推了推谢晏,声音压得极低:“大哥来了!你快藏起来!”
谢晏不舍得松开她,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低头在她耳边哄道:“别应声,大哥见你没动静,自然会以为你睡了,过会儿就走了。”
“那怎么行?”阮云笙抵着他的胸膛,“大哥这么晚找我,肯定有要紧事!”
她挣开他的怀抱,不由分说把人往床榻推:“你先躲起来!千万别让哥哥看见!”
谢晏拧眉,有些不赞同:“不如我们直接告诉大哥……”
“不行!”阮云笙瞪圆了眼睛,脸颊泛着薄红,“这么晚了,大哥要是发现你还在我房里,指不定会怎么想!”
屋外,阮云简又敲了两下门,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笙笙,睡了吗?”
虽说妹妹说要早些歇息,可眼下时辰尚早,屋里烛火明明也亮着。
阮云笙连忙扬声应道:“大哥你等等,我……我在穿衣服呢!”
“好,你慢慢收拾,不着急。”阮云简在外头温声道。
阮云笙手忙脚乱将谢晏推到床上,扯过锦被将他严严实实盖住,又快手快脚放下床帐,才算松了口气。
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襟和鬓发,抿了抿依旧发烫的唇,转身走到外间,打开房门。
“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阮云简手中端着个描金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晶莹剔透的甜羹。
笑着道:“见你晚膳没吃多少,白天嗓子又哑着,让厨子炖了碗雪梨银耳羹。你若是还觉得嗓子不舒服,就趁热喝点再睡。”
阮云笙心头一暖,伸手接过托盘,轻声道:“谢谢大哥。”
阮云简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唇,眉头微微一蹙,带着几分疑惑:“笙笙,你的嘴巴怎么肿了?”
阮云笙心头一跳,连忙抿紧嘴唇,眼珠子飞快转了转,很快找了个借口:“我……我刚才口渴,喝茶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了。”
“原来是这样。”阮云简松了口气,叮嘱道,“以后当心些。身子不舒服就让丫鬟在屋里伺候着,别自己逞强。”
“我知道了。”阮云笙连连点头,催促道,“大哥也快回去休息吧,时辰不早了。”
“好,你也早点睡。”阮云简走出房间,又站在门口望了两眼,才转身离开。
房门合上的刹那,阮云笙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床榻。
帐内的人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正掀开帐子望着她,眼底藏着笑意。
阮云笙将托盘放到桌上,压低声音道:“都怪你!”
谢晏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低头啄吻她白皙的天鹅颈,“笙笙……”
阮云笙觉得有些痒,推了推谢晏的脑袋,“你别没完没了的……”
谢晏充耳不闻,又去亲她的唇。
阮云笙忍无可忍,在谢晏唇上用力咬了一口,“不准亲了!你快回去。”
谢晏唇瓣一痛,终于分开些,幽怨地看着她,“笙笙,你咬我?”
“咬你怎么啦?”阮云笙抿了下唇瓣,“也不知道谁以前反复叮嘱,婚前不许男人碰我!”
谢晏抱着她,下颌埋进她颈窝磨蹭,嗓音暗哑:“笙笙打我便是,我绝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