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扑过去嘶吼。
白雅却只是淡淡地说。
“孩子没了,可能……天生不足吧。”
后来有经验丰富的兽医私下提过一次。
“你这种情况,连续三次流产,不太寻常。除非胎儿受到外界干预,否则很难解释。”
那人顿了顿,低声补了一句。
“也可能是……母兽动了什么手脚。”
洛炎只能把这份怀疑憋在心里,像一块石头,压得他每晚都睡不安稳。
而就在刚才,楚婧当众说出“把孩子卖了”这句话时,那块石头猛地炸开,掀起滔天波澜。
“雅雅,她讲的……是真的吗?”
洛炎声音有些颤抖。
他死死盯着白雅,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光。
白雅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咬着牙骂道。
“人家几句闲话你就信了?你跟她过日子还是跟我过?听不出她是想拆散咱们吗?!”
被她这么一吼,豹子兽人立刻缩了脖子,双耳向后贴服。
“对不起,雅雅,我不该怀疑你……是我糊涂,你想怎么罚我都行,我认。”
他语气里满是哀求。
只希望她别因此不肯再给他生孩子。
因为对一个雄兽来说,没有亲生崽,就意味着他在伴侣心中的地位不稳固。
更可怕的是,在族群眼中,他会被视为“无法承嗣”的弱者,永远抬不起头来。
这是一种天大的耻辱,足以摧毁一个雄兽的尊严。
“做了还不敢承认?”
楚婧缓步上前一步,盯着白雅一字一顿地道。
“等你到了兽神面前,还能赖得掉吗?”
这句话落下,白雅整个人猛地一抖。
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楚婧。
她怎么会知道?
那些事她做得天衣无缝,连最亲近的人都没察觉!
可现在,楚婧竟一口道破她的秘密?
面对她的目光,楚婧只微微一笑。
“要是不想我把更多底牌掀出来,最好老实交代。”
事实上,她的确知晓一切。
书里早就写过,白雅为了往上爬,曾经拿自己怀的胎儿换过高级晶核。
那是她第一次怀孕,对象正是洛炎。
当时她已有八个月身孕,胎象稳定,全族都在期待新生命的诞生。
但她却暗中联系黑市商人,将尚未出生的幼崽取出,制成“胎源晶核”,以此换取一颗S级风属性晶核。
只为讨好当时掌控部落实权的一位风鹰族强者。
那颗晶核,让她一夜之间跻身核心权力圈,从此飞黄腾达。
白雅的嘴唇几乎被咬出了血痕。
此刻,她已经意识到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有没有本事拿走,就看你自己了。”
她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
确认没有人接近后,才补充道。
“不过我有个条件,他们必须全都不在场,否则我半个字都不会说。”
楚婧嘴角微扬,语气干脆利落。
“没问题。”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那些缠绕在树上的木藤齐刷刷地松开了束缚,从树干上脱落下来。
紧接着,楚婧一把拽起白雅,将她带到树林深处。
“说吧。”
她松开手,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白雅。
白雅喘了口气,终于缓缓开口。
“那东西在缅巨大陆,名叫十色花。传说它能唤醒死去的兽人,哪怕灵魂已散,只要躯体尚存,就能重新恢复生机。”
她顿了顿,声音略微发颤。
“但这花千百年来只出现过一次,踪迹成谜,连最古老的典籍都语焉不详。”
楚婧冷笑一声,眉梢微挑。
“比起费尽心思去寻找一件虚无缥缈的宝物,我更喜欢直接抢现成的。”
她逼近一步,目光如刀。
“你是乖乖交出来,还是想让我把你一个个伴侣揍趴下,逼他们把藏的东西吐出来?”
白雅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却仍强撑着摇头。
“他们真的没有!我也只是听说过这花的存在而已。”
楚婧眯起眼睛,眉头轻皱。
脸上分明写着三个字——
我不信。
她没有再追问,而是转身融入林间。
片刻之后,她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支滴着汁液的毒荆棘。
她随手将其扔在白雅脚边,冷冷丢下最后一句话。
“下次见着我,记得绕路走。”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楚婧一回到营地,立马冷声开口。
“把东西交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不决。
她眼神一凛,声音陡然提高。
“否则,白雅就会立刻没命。”
虽然这招极其狠辣,近乎要挟。
但事实证明,管用就行。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长着垂耳兔特征的年轻兽人脸色苍白地站了出来。
他终于扛不住心理压力,主动坦白了藏匿地点。
并颤巍巍地将一个密封的玉匣递了过来。
楚婧接过玉匣,仔细查验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你们赶紧走人吧。”
至于白雅?
她连看都没再看一眼。
“你们自己去找呗。”
她嗤笑一声。
“反正你们鼻子灵,闻着味儿就能追过去。”
等那群兽人灰溜溜地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拍了拍衣袖。
正准备继续当她的甩手掌柜。
谁知刚转过身,便迎面撞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坏姐姐,我就这么不惹人注意吗?”
隳木站在几步之外,双眸泛红,脸颊微鼓的。
“你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是不是我已经不重要了?”
那副模样,看着还真让人心软。
楚婧歪了歪头,一手叉腰,直视着他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你很闲?”
隳木瞳孔微缩,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本想维持一贯的温和笑意,可此刻却有些挂不住。
楚婧耸了耸肩,神情淡漠。
“既然大家都不闲,那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耽误正事。”
看到她一脸认真,隳木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那种感觉微妙极了。
不是愤怒,也不是委屈,而是一种介于失落与懊恼之间的复杂心绪。
他还来不及细细分辨,一道修长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挤到了两人中间。
禄屿站定在楚婧面前,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能认识你一下吗?雌主大人。”
楚婧眉头一皱,眸光顿时冷了几分。
“干嘛?咱俩很熟?”
她双手抱胸,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眼神警惕地扫过对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