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婧眸光微动,心底泛起一丝冷笑。
这类雄性,总喜欢打着正义的旗号做些感情用事的蠢事。
可笑的是,那位所谓的“原女主”,早已不在人世。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藤环。
那是用深海紫藤编织而成的,据说能避邪驱瘴。
动作很轻,却透着某种复杂情绪。
虽然不是自己动手杀的,但她确实脱不了干系。
那一夜风暴来袭,雷鸣震耳。
她在暗处看着那只狐族雌兽一步步走入巫师设下的陷阱。
没有出手相救,也没有阻止。
就这么冷冷地看着生命一点点熄灭。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
“你要找的那个雌兽死了,被一个巫师干掉的。”
反正她不会承认自己有参与。
禄屿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
随即反应过来,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他神色微变,连忙摆手澄清。
“我和她真不熟,就是她上门求治疗,我才出手帮忙罢了。”
当时那只狐狸受了重伤,浑身是血地跪在他门前。
说什么“只有你能救我”。
他看她实在可怜,才勉强答应施针疗伤。
至于别的……
他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旁边崎讶靠近楚婧耳边,小声嘀咕。
“巫司这行当可不简单,那狐狸肯找他,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眯着眼,目光在禄屿身上来回打量。
毕竟,在这片海域,能请动巫司出手的人寥寥无几。
而一旦求助成功,往往需要付出灵魂契约、寿命精元,甚至是至亲之人的命格作为交换。
楚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男人看似清冷孤傲,实则行走间气场逼人。
原来这职业来钱挺快啊!
她心里盘算着,若将来有机会,是否也能找个巫司搭上线?
掌握一点生死命脉的本事,总比整天靠武力拼杀来得稳妥。
白雅听得肺都快炸了。
她原本还指望禄屿念在过去情分上,为自己出头。
结果呢?
非但没得到支持,反而被当众划清界限。
简直奇耻大辱!
她脸色铁青,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恨不得扑上去撕烂那张冷漠的脸。
“禄屿!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虎王城的人!”
这一声几乎是咆哮而出。
“既然吃了虎王城的饭,就得守虎王城的规矩!你不该站在外人那边!”
不远处的沽祀眸子微闪。
他一直静立在阴影之中,几乎被忽略。
此刻听到“虎王城”三个字,心头忽然升出剧烈的刺痛。
他曾在那里生活多年,也曾为它出生入死。
可最后换来的却是背叛与流放。
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
他闭了闭眼,强行将情绪压下。
楚婧懒得掺和他们之间的破事,皱了皱眉,脸上写满厌烦。
扭头对白雅说。
“赶紧说你手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你就去海里泡着吧。”
说完便转身走向海边。
白雅脸色忽青忽白,变幻不定。
她是想反抗的。
可身子被藤蔓紧紧捆住,动弹不得。
“坏姐姐,你不想要她的话,不如送给我家龟老怎么样?”
一道甜腻腻的声音忽然插入。
一开始,白雅还以为隳木打算替她说话。
她心中升起一丝期待。
可仔细一听,那话里的意思根本就是在赤裸裸地羞辱她!
龟老是谁?
不就是那些年老体衰、被族人嫌弃的龟族兽人吗?
这和让她当场自裁,还有什么区别!
楚婧也没想到隳木一个看起来温和的小子,竟能说出如此狠毒的话来。
心里不由一怔。
果然,原着里那位女主身边的追随者,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也都有自己的算计。
说到真正不好惹的……
楚婧不动声色地侧过头,目光投向远处靠在椰树下打盹的身影。
娄珈虽看似昏昏欲睡,实则早已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
但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楚婧见状,默默收回视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白雅身上。
“白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若你仍执迷不悟,继续嘴硬,我保证,你以后,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敢!我可是虎王城的正式雌兽!”
白雅双目瞬间涨得通红,眼中杀意翻涌。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有机会,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楚婧迎着她疯狂的目光,眼神倏然一冷。
“那又怎样?”
她淡淡开口。
“就算天王老子亲自来了,踏进我的地盘,也得遵从我的规矩。”
“我不喜欢废话,更不喜欢挑衅我权威的人。”
“不服管教的下场,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臣服,要么去见兽神。”
“你!要是兽神知道你如此心狠手辣、滥杀同族,绝不会放过你!”
白雅气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
她这一生,走南闯北,见过无数强者。
还从未遇过像楚婧这般蛮横无理、全然不顾族规礼法的雌兽!
“呵~是吗?”
楚婧忽然轻笑出声。
“那你猜猜看,兽神若是降临,是会选择原谅我这种替天行道的,还是会护着你这种为了换取资源,竟把自己的亲崽卖给雄洞做奴隶的败类?”
这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回荡在众人耳边。
霎时间,整个场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娄珈依旧闭目养神,其余所有兽人全都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目光惊愕地落在楚婧身上。
甚至就连白雅的伴侣们,此刻也都震惊得呆立原地。
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个一向以高贵优雅示人的白雅,竟然做出过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最先坐不住的是那只豹子兽人。
他名叫洛炎,是跟着白雅最久的伴侣之一。
论资历,他早该是族群中受人尊敬的父辈人物。
儿孙绕膝才是常理。
可偏偏……
每次怀上崽,最后都没能顺利生下来。
记得有一次,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去森林边缘找些新鲜的猎物补充营养。
临走前还叮嘱白雅帮忙照看一下。
那时候他已经怀到第六个月,胎心稳定,兽医也说没问题。
可当他叼着食物回来时,却发现白雅正站在帐篷外,神情冷淡。
而她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