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黎安已经兴奋得开始盘算:“明天我就请假陪你去医院!对了,得买营养品,还有孕妇衣服……”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迅速翻看附近的妇产医院信息,手指飞快地点着屏幕,语气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喜悦。
他还顺手打开购物软件,搜索“孕妇维生素”“孕妇装秋冬款”,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点下了几单。
“着什么急啊?”
宋雅芝冷冷地插话,语气里满是不屑,“又不一定真有了,别到时候白高兴一场。”
她声音尖锐,像冰锥一样刺进房间的暖意。
说完便猛地站起身,转身往客厅走,鞋跟故意砸在地上咚咚响,每一步都像是在发泄不满。
方婉玉赶紧追上去,扶着宋雅芝坐下,压低声音劝:“阿姨,您先别上火,说不定就是吃坏了肚子呢。这年头谁还没个肠胃不适?先等等结果,别太早下定论。”
她语气温和,话却字字带刺,暗指乔晚音的身体不靠谱,连怀孕都怀得不清不楚。
乔晚音望着婆婆的背影,心里一阵发闷。
那背影挺直而冷漠,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还不够格。
她咬了咬唇,指尖微微发凉,委屈像细针一样扎进心里,却又无处可说。
她悄悄扯了扯傅黎安的袖子,轻声说:“麦冬,你也别太激动,万一没怀上呢?而且……”
她顿了顿,咬了下嘴唇,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我还没想好怎么当妈妈。”
这不是敷衍,而是真实的恐惧。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新生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更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因此失去自我。
傅黎安握紧她的手,眼神很稳:“不管结果怎样,我一定陪你去医院。”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坚定,像是要把所有慌乱都压进这一个动作里。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要是真有了,我们一起学着做爸妈;要是没有,那就继续过咱们俩的小日子,等哪天准备好了再说。”
他这话一出,乔晚音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那不是喜悦的泪,也不是悲伤的泪,而是一种被稳稳托住的安心感。
仿佛无论前方是风雨还是晴空,总有一个人站在她身侧,不催不逼,只默默守候。
这男人,总是在她心慌的时候,稳稳地接住她。
回到客厅,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原本还算宽敞明亮的客厅,此刻却被一股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沉默所笼罩。
每个人的动作都放得很轻,生怕惊动了这即将爆发的火山。
宋雅芝坐在沙发上,脸拉得老长,一言不发。
她挺直脊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像是在参加一场正式的审判。
她的嘴角向下撇着,眼神冷得像冰,眉头紧锁,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满和怒火。
她的脸色阴沉,额角微微跳动,显然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方婉玉在旁边小声哄着。
她微微弯着腰,一手轻轻搭在宋雅芝的手臂上,声音柔和得几乎要化成水:“姐,别生气了,咱们慢慢说,孩子的事急不得……你先喝口水,消消气。”
她的语气里满是劝慰,眼神却偷偷往乔晚音那边瞥了一眼,透着几分担忧和无奈。
傅黎安拉着乔晚音坐到另一边,顺手给她倒了杯温水。
他动作轻柔,指尖微微发紧,显然心里也不轻松。
他将水杯递到乔晚音手中,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低声说:“喝点水,别紧张。”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的力量,像是在提醒她,自己会一直站在她这边。
“妈,”他终于开口,“明天我带青青去检查,您要一起去吗?”
他语气尽量平和,带着一丝试探。
他知道母亲脾气倔,也清楚她对乔晚音一直有成见,但作为儿子,他仍希望家庭能够和睦。
这句话问得诚恳,眼里透着一丝期待,哪怕只是一点点缓和的机会。
宋雅芝鼻孔里哼了一声,“我去干嘛?看她演戏,拿个孩子绑住我儿子?”
她冷笑一声,鼻腔里发出轻蔑的声响,头也不抬,目光冷冷地扫过乔晚音,语气刻薄得像是刀子,“她才结婚多久?这么快就‘有了’?谁信啊?分明就是算计好了,想拴住人!”
“妈!”
傅黎安脸色一沉,“您这话说得太过分了。青青是我媳妇,要是真怀孕了,那是咱家的大喜事!”
他声音陡然提高,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坚定地看向母亲,“她不是外人,是您儿媳妇!我们是合法夫妻,如果真的怀了孩子,那是血脉的延续,是好事,怎么就成了演戏?”
“喜事?”
宋雅芝冷笑出声,“我看是她早就算计好了吧!早不怀晚不怀,偏偏我一来她就‘有了’?”
她的语调愈发尖锐,像是淬了毒的针,字字扎心,“我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说怀孕?当我是傻子吗?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她这是打定了主意,要逼我们承认她!”
乔晚音:“……”
她微微仰头,嘴角抽了抽,眼神里闪过一丝无语。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水杯,又抬眼看了看宋雅芝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直叹气。
她真服了,这位婆婆的想象力,简直可以去写小说拿奖了——脑洞大得没边,还自带阴谋论滤镜。
“妈,您这脑瓜里都装的啥啊?”
乔晚音耸了耸肩,“这两天我和麦冬在家干啥,您真听不见动静?”
她语气轻松,带着点调侃,却不失分寸。
她放下水杯,身子微微前倾,直视着宋雅芝的眼睛,“晚上我们关着门,您耳朵灵光,难道真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还是说,您故意装作听不见?”
“你——你胡说什么!”
宋雅芝脸色一变,耳根都红了,“你太没羞了!”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乔晚音,声音都变了调。
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像是被人揭了短,羞愤交加,“你……你怎么能当着长辈的面说这种话?太不知廉耻了!”
乔晚音摊摊手,“妈,我和麦冬是夫妻,结了婚的,法律都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