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的秋风吹得土豆田沙沙响。
李恪正蹲在田埂上,看农妇收土豆。
秦红梅突然领着个穿粗布衫的汉子过来。
汉子怀里揣着块半裂的玉佩——是张柬之府上的信物。
“大人让小的带话,洛阳已乱。”
“恳请郡王以‘清君侧’为名回朝,扶李显殿下复位。”
汉子压低声音,额头上全是冷汗。
李恪捏着玉佩,指尖摩挲着裂纹。
这玉佩是当年他和张柬之在长安共事时互赠的,如今竟成了求救信。
程咬金凑过来,一把握住汉子的胳膊。
“早该这么干了!武媚娘那婆娘占着皇位不放。”
“咱这就带人马杀回洛阳,把李显扶上去!”
“别急。”李恪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
“回朝可以,但咱不做主导。”
他转头对长孙雨说:“你留在安西,守好粮仓和工坊。”
“要是洛阳有变,就从南洋调胡椒换粮草,稳住后方。”
长孙雨点头:“你放心,家里有我。”
“再让三哥把活字印刷坊开足马力,印些‘李唐正统’的传单,往中原送。”
第二日一早,安西的校场上,五千精兵已列好队。
士兵们穿着藤甲,背着连弩,腰间挂着肥皂(行军时洗手用)。
脚下的马蹄铁敲在水泥地上,“嗒嗒”响得整齐。
秦红梅骑着马,手里举着面“清君侧,扶李显”的大旗。
“殿下,人马都齐了。”
“用橡胶车轮马车运粮草,三天就能到洛阳城外!”
李恪翻身上马,望着队列笑。
“咱这趟去,不是打仗,是帮李显稳住局面。”
“记住,只打武三思的人,不碰宫里的禁军——别给人留下口实。”
他心里清楚,直接打皇宫会被说成谋反。
扶李显复位才是名正言顺,还能让张柬之等旧臣出头。
自己躲在后面,既安全又能得民心。
车队出发时,百姓们围着送土豆和干粮。
有个老农夫拉着李恪的马缰绳哭。
“殿下一定要把武三思那贪官收拾了!”
“咱在安西吃够了饱饭,不想再回洛阳吃树皮!”
李恪拍着他的手:“放心。”
“等咱回来,让中原的百姓也能天天吃土豆。”
洛阳宫里,武后正对着铜镜梳头。
上官婉儿突然进来,脸色煞白。
“陛下,安西方向传来消息。”
“李恪带着五千人马往洛阳来,旗号是‘清君侧’!”
武后手里的梳子“当啷”掉在地上。
她猛地转身:“传旨!让神策军守好四门。”
“再把武三思从府里放出来,让他去拦李恪!”
可她没料到,武三思刚出府门,就被张柬之的人拦住。
“太后有令,三思大人刚被软禁,不宜外出。”
“还是回府待着吧!”
武三思气得直跺脚,却没敢反抗。
他知道,张柬之早看他不顺眼,这是故意绊他的腿。
李恪的车队走得飞快。
橡胶车轮在水泥路上跑起来,比普通马车快三成。
才两天,就到了洛阳城外的白马寺。
寺里的老和尚早就等着,端出热茶。
“张大人让小僧转告,明日三更。”
“他会带禁军打开北门,接应殿下入城。”
夜里,李恪在寺里看地图。
秦红梅突然进来:“殿下,暗哨回报。”
“洛阳四门突然戒严,神策军在宫门加了岗。”
“好像有人走漏了消息!”
李恪心里一沉,手指点在地图上的北门。
“会不会是武后察觉了?”
他让秦红梅把连弩队调到北门附近埋伏。
“要是明日开门的是禁军,就进去;要是是神策军,就放箭逼退,别硬拼。”
安西的工坊里,长孙冲正指挥工匠印传单。
传单上画着李显的画像,旁边写着“李显殿下仁厚,愿与百姓共吃土豆”。
杜明月拿着新造的夜视琉璃镜进来。
“三哥,把这镜子给殿下送去,夜里打仗能用。”
长孙冲摇头:“殿下不让送,说这次尽量不打仗。”
“要是真打起来,咱再从河西调水车往洛阳运水,帮他们灭火——武后不是怕水灾吗?咱就用她怕的东西帮她。”
洛阳城里,张柬之正偷偷召集旧臣。
有人担心地说:“要是李恪不来,咱这政变怕是成不了。”
张柬之拍着桌子:“放心,李恪带的是安西精锐,还有连弩和藤甲,神策军根本挡不住。”
“再说,他手里有玉玺碎片,李显复位后,还得靠他稳住安西,他不会不来。”
三更天快到了,李恪带着人马埋伏在北门附近的树林里。
月光下,他看见北门的城楼突然亮起三盏灯笼——是张柬之的信号。
可刚要下令冲锋,就听见城门后传来“哗啦”的甲胄声。
不是禁军的皮甲,是神策军的铁甲!
“不好,消息真走漏了!”秦红梅刚要举旗。
李恪突然按住她:“等等!”
他眯着眼看城门,见有个穿禁军服饰的人在城楼上挥手,手里拿着块玉佩——是张柬之的信物。
“是自己人,神策军是来试探的!”李恪低声说。
让人射出支带信的箭,箭上绑着“按原计划”三个字。
城楼上的人刚接到箭,突然有队神策军冲过来。
为首的将领喊:“谁在城楼上?太后有令,夜间不许私自通信,违者斩!”
那人赶紧把信藏进怀里,拔出刀反抗。
城门后的混战一触即发——李恪的人马要不要冲进去?
冲进去就会提前暴露,不冲,张柬之的人就要被抓!
安西的夜里,长孙雨正看着南洋送来的胡椒清单。
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望着洛阳的方向,心里隐隐不安。
“李恪,你可千万别出事。”
她不知道,洛阳北门的混战已经开始。
而这场政变的走向,正朝着没人预料的方向发展。